第四十三章 調教下人
念及此，上官暖抬手擋在唇前，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婢女之間的談話。
“此言差矣！”
“小姐？”翠玉轉過身來，想到自己在做什麽，趕緊擋住了身後的水缸，顧左右而言他，試圖岔開話題。
比起翠玉的沉穩，她帶著的幾個人的表現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便是潰不成軍。
“二小姐，您醒啦！”
“小姐……”
幾個婢女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慌。尤其是那個說錯話的婢女，桃粉色的臉蛋上更是露出了死亡一般的恐懼。
“醒了！”
上官暖回應道，微微頷首，通體氣質高雅，卓爾不凡。
“你們方才可是在賞花？”上官暖放柔了聲音問道。
宰相府中管製疏鬆卻不失嚴厲，上官博是儒生，對於下人們，隻要沒有犯了原則性的錯誤，略施懲戒便也翻篇。
受上官博行事作風的影響，老管家對府邸之中的下人們也頗多包容。
經過上官暖這一問，剛才還死氣沉沉的氣氛瞬間活躍了起來。
一個婢女大著膽子開口，瞬間引來周圍另外幾個人的羨慕。
能和小姐搭上話，那可是翠玉姐姐才有的殊榮。
平日裏，她們隻不過是個打掃院落的粗使丫鬟啊。
“小姐，這水缸之中的話果真好看，奴婢從前都未曾見過，似荷非荷，一株上麵來了好幾朵，顏色各異，竟不像是人間所能擁有的。”
上官暖淡然一笑，卻不曾開口言語，解釋上一兩句。
她轉眸看向眾人身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翠玉，揚聲叫了一句。
“翠玉！”
見實在躲不過，翠玉咬著牙上前，盈盈一拜，禮數周全規矩，竟沒半分往日的鬆懶散漫。
“奴婢在！”
“你給大家兒講講！”
翠玉臉上一喜，隨即想到了什麽，為難的擺著手，出口拒絕。
“小姐，這不太合適吧？”
上官暖袖手一揮，行雲流水的動作，端的是風流瀟灑。
“有什麽不合適的，讓你說，你便說好了！”
“是啊！”
“翠玉姐姐您快給我們講講吧，就別賣關子了。”
“小姐，我？”翠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說吧！”上官暖大方道，竟挑了一根柱子，傾身依靠了上去，眉宇如畫，說不出的慵懶恣意。
得了上官暖的首肯，翠玉也不再扭捏，清了清嗓子，指著水缸裏的幾朵睡蓮介紹起來。
“此花名喚睡蓮，和荷花極其相似，卻又有著不同。碧綠的葉子浮在水麵上，如浮萍一般，上麵托舉著一束束的水蓮花，蓮花顏色各異，有粉色的，桃紅色的，白色的，是小姐的師傅令老前輩用嫁接的手法，特意培育出來的。其他人就算有，也沒有我們見到的這一束顏色豐富……”
說著說著，翠玉小臉一揚，清秀的臉龐上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
時機已到，上官暖爬起身，蓮步輕移走上前去。
“這株睡蓮，你們喜歡嗎？”
“喜歡！”
“當然喜歡！”
婢女們不知上官暖是何意思，卻也紛紛搶著作答，唯恐落後。
聞言，上官暖滿意的點了點頭，雙肩打開，對著眾人。
“既如此，那便以後交給你們來照顧好了。”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婢女們歡呼雀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從古至今，人們喜歡美，追求美，守護美的心態至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看著她們臉上展開的純真無邪的笑顏，上官暖心頭微暖，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分配任務結束後，上官暖臉色微沉，清了清嗓子。
“方才，有人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我親耳聽到了。在此，我並不想追究，卻想提醒你們大家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切記有句話叫做隔牆有耳，在宰相府中當差，一定管好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謹言慎行，方才是長久之道。”
說罷，她淩厲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剛才說了錯話的婢女此刻懊悔不已，急得快要哭了，看樣子是把話都聽進去了。
“啪啪啪……”
一陣悅耳的掌聲突兀的響起，上官暖擰眉看向門口處，瞳孔驟然放大，心下一個咯噔。
是他？
居然還沒走？
樓君宴今日一身紅衣勝火，刀削斧鑿的五官立體而又鮮明，一對墨眉漆黑，琥珀色的眸中折射出奇異的光芒，攝人心魄。
乍一看，和昨日的打扮如出一轍，細細看去，卻也能輕易區分開來，對襟處嗅著繁複的花紋，看那樣子，似是雪國獨有的一種植物。
而在他身旁，跟著千萬年都不變的一道黑色的人影，如影隨形。
樓君宴周身流露出來的高貴氣質不像是做假，甚至，比之她之前見過的所有的王公貴族的王子皇孫還要來的尊貴。
昨日離開餐桌，回到房中以後，上官暖便在腦海中搜索著樓姓的網王爺皇子，卻無疾而終。
直到今日看到他臉上掛著的邪肆的笑容，對於樓君宴身份的認知，終於在腦海中成型。
雪國攝政王-樓君宴。
傳聞之中的天之驕子，驚才絕豔，在十歲以前，便已經展露出了獨到的才華與能力，在其後的一年之中，更是被雪國帝王親自登門拜訪，成為了雪國的座上賓，手握生殺大權，敕令一方諸侯，令皇室的皇子公主們仰慕不已，卻又心寒膽顫的鐵血修羅。
隻是，傳聞之中，攝政王最喜一襲黑衣。算上這次，他們已經見過了三次麵，其中兩次，樓君宴都穿著紅色的衣服，未免太出眾了些？
上官暖眸色微涼，警惕的看向來人。
不知不覺間，樓君宴竟已經走到了暖香閣之中。
“雪國攝政王樓君宴？”上官暖低聲詢問道，繞著樓君宴走了一圈，而後，站定在他的身前。
聞言，樓君宴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晃花了眼。
“比起這個冷漠無情而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稱呼，我更願意你稱呼我為師兄！”
“師兄！”
上官暖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