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大當婚
晨曦微露，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後花園裏各色花朵爭奇鬥豔，朵朵異香充斥著這一方天地。
伴隨著第一聲雞鳴，偌大的宰相府漸漸變得忙碌起來！
後院是女眷的住所，因為上官暖上山拜師學藝，空寂了足足三年。
一行著粉色衣衫的丫鬟手上捧著晨洗用具，步伐輕盈，款款走入上官暖的臥房。
“二小姐，起床了！”
……
早膳過後，上官暖神神秘秘的進入閨房，換了一身男裝，手搖著折扇走出來。
少年氣宇軒昂，棱角分明，眉眼如畫，熠熠生輝。一身白袍加身，端的是出塵脫俗。碧竹雕刻的竹簪，挽起三千青絲，隨性大方。
女性柔美的五官本該具備的陰柔之氣，皆被她眉宇間的英氣充斥，沒有人會懷疑這麽一位紅塵翩翩公子，竟會是一位美嬌娘。
饒是見過上官暖所有男裝扮相，翠玉還是不可抑製的被迷惑了。
“小，小姐？”
下一秒，一柄扇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下來。
“喚我公子！”
周圍的溫度降了降，翠玉連忙改口。
“是，小，不，是公子！”
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話後，上官暖骨節分明的手搖著折扇，閑庭信步，一路晃悠到了府邸門前。
身後，翠玉小丫頭興奮的問道。
“小姐，我們今日去哪兒玩去？”
“隨便逛逛！”
這樣說道，上官暖抬眸看向門外悠長的街道，眸色沉了沉。
三年了，她終於回來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人和事，卻改不了她心底一直壓抑著的，對楓錦澄的恨。
世人皆知，楓國七皇子是王孫公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卻沒有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弱小的皇子，暗中一直處心積慮的謀劃著九五至尊的寶座，對皇位勢在必得。
如此狼子野心，說出去，隻怕驚掉世人下巴。
若是如此，倒也和她上官暖無關。
隻是，楓錦澄啊楓錦澄，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當作工具，利用我得了皇位，卻在之後卸磨殺驢，屠盡我上官家幾百口人命。
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七皇子，你既如此隱忍不發，暗中謀劃。
那我便袖手江山，將這一切拱手他人，叫你好好嚐嚐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奪去的滋味。
此“閑逛”非彼閑逛！
今日出門，上官暖並非像口中所說的一般悠閑，而是有目的。
三年來，她在山上學藝，不問世事，對外界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繁華之地，茶館青樓，三教九流流連之地，便也是消息傳遞最靈通的地方。
去茶館點一壺茶，坐在木桌前聽著說書先生的講壇，何嚐不是她融入長安局勢最好的方法？
上官暖掀開衣擺，走向門口，剛邁出一隻腳，就被守門的侍衛攔住。
翠玉收到指令，走上前，橫眉冷對：“放肆！你們可知道站在你們麵前的人是誰？”
幾個侍衛聽得雲裏霧裏，膽大的開始打量起上官暖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侍衛垂下腦袋，拱手道。
“老爺有令，小姐還請回房待著，別讓我等為難。”
“斷無可能！”
上官暖駁斥道，一記輕響打在手上，折扇被合上。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小姐，您且過來，聽老奴慢慢道來。”
老管家走過來，引著上官暖走到一旁，將上官博的打算和上官暖透露了一二。
“常言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從小姐昨日回來後，老爺無時無刻不在為小姐您的婚事而擔憂……”
上官暖：“……”
上官暖心中是好氣又好笑，爹就這麽著急將她嫁出去嗎？
老管家好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嘔心瀝血的說辭，總算是將上官暖勸退。
老人家殊不知上官暖明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早就計劃好從另一邊開溜。
晌午時分，日頭正盛。
兩抹影子一前一後，有預謀的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宰相府門牆內，很快消失不見。
秋日時分，天高氣爽，萬物歸於平靜，空氣之中，多了幾分涼爽的愜意，偶有微風吹來，冷不丁叫人打個激靈。
昔日盛滿販夫走卒的街道上，今日卻安靜的有些異常。
一圈逛下來，就連倚著欄杆賣笑，做著見不得人的皮肉生意的門店也關門歇業。
“翠玉，你可知今日是什麽重大節日？”
上官暖問道，如水般澄澈的眸子無聲的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非要用個詞形容一下，唯安靜二字再合適不過。
寂靜的街道上，偶爾飄過一兩個人影，秋風卷著樹葉在地上打轉，揚起一地的塵土。
“咳咳，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翠玉捂著唇，咳嗽起來。
上官暖不置可否，正猶豫著去哪兒。
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溫潤的嗓音，如山澗清泉，很容易就博得他人的好感。
有過楓錦澄給予的刻骨銘心的痛，重生而來的上官暖再不願輕信旁人。
她不著痕跡的退開兩步，將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位置，一雙眸子看向來人，帶著若有若無的防備。
“小公子是外鄉人吧？”
一個五官清秀端正，做平民打扮，衣著寒酸的讀書人湊上前來，事無巨細的介紹著。
見上官暖沒有拒絕的意思，窮書生好心解釋。
“我們這兒正要舉行三年一度的文武大賽，長安城裏的百姓，但凡是識得幾個字的，一清早便去了清音閣。我觀小公子儀表堂堂，想必平日裏也是飽讀詩書，不妨與我等一同前去。”
書生這樣說道，身邊跟著的三五個男人，和他衣著打扮一樣，看來是一路人。
身處一群男人堆中，翠玉臉色通紅，耳朵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她家小姐是宰相獨女，高門貴女，若是叫人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被人在背後如何編排，於小姐的名聲也是一種影響。
男女之防是大防，馬虎不得，翠玉上前一步，站在上官暖身前，凶狠的目光環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