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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攤牌

  “汪先生,我覺得此事不能急於一時還得從長計議,現在您先回去與先生和諸位同誌商議後,咱們再約個時間坐下來定奪,您看可好?”孟小六道。


  孟小六也回禮道:“同盟之友理所應當。”


  “事不宜遲,汪某人這就走,但有消息立刻通知諸位。”汪先生說完快步離開。戴普還想說什麽,卻隻得到汪先生的一個抱拳禮。


  人走後,吳克用笑道:“賊啊,多賊的人呐。知道一會兒咱們要是鬧起來,隻怕會有所變故,不如以最好的答案離場。這群玩政治的,一個個比咱們騙子都滑頭。”


  “不過倒是給我們行了方便。”馬雷道:“他不走很多事情不好做啊。”


  戴普的臉上抖動了一下,低語道:“什麽意思?”


  而陳璐早已對身旁的幾個女護衛連連低語,一眾人朝著門口蹭去。馬雲見了笑道:“陳閣主不忙走,既然今天四大門湊得這麽全活,有些賬便要算一算了,燕巢總不會置身事外吧?”


  “這話說得,隻是覺得院子裏有些冷,我們南方人不禁凍,找個背風的地方罷了。”陳璐笑道。


  馬雲點點頭,看向薛東平道:“蜂王,你先來講吧。”


  “戴普,你無論怎麽樣,是否還承認自己是蜂門的人?”薛東平站起來道。


  戴普點了點頭:“當然,我是蜂王。”


  “好,姑且算你一個,那蜂門大亂,你曾被栽贓陷害,也促使了今天的局麵,若真凶在前你當如何?”薛東平又問道。


  戴普一愣,頓時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曾貴為龍蜂絕不是尋常之輩,自然看透了缺門的可疑,可那又如何?自己分裂後勢單力薄,若不是仰仗缺門哪還能有今天。即便如今南蜂門依然是掣肘北蜂門的所在,也站穩了腳跟,可能夠依靠的卻依然隻有缺門。


  孟小六是馬家的人毋庸置疑,如今他又成了北蜂門的蜂王,那馬家靠不住,燕巢又左右搖擺的,戴普不抱緊缺門又能如何?可這些話當麵鑼對麵鼓的問出來,卻讓人不知該如何回答,即便與老蜂王陸德安不和,可蜂門死去的那些弟兄卻是無辜的。江湖上的人崇拜義蓋雲天,若自己滿不在乎,隻怕會埋下禍根,讓手下兄弟們離心離德。


  孟小六開口道:“戴普,若你公正對待,我保證對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若你能回歸蜂門,結束分裂,我願意把我的位置讓給你,你與薛大哥共掌蜂門。”


  “你說這話當真?”


  “我孟小六雖然年紀輕,但說出來的話什麽時候不是一口唾沫一顆釘了。”孟小六道。


  對孟小六,戴普還是信得過的,這就是名聲的功效,他略一思索點點頭道:“若有壞我蜂門的外人,當千刀萬剮!”


  “好,憑此一言,無論你回不回來,你都還是蜂門的人。”孟小六道,隨即看向薛東平:“薛大哥,又該您了。”


  “好,我有事要問陳閣主,您可認識薑康?”薛東平問道。


  陳璐本來是在一旁看熱鬧的,隻是小心提防著周圍的動靜,沒想到薛東平問到了自己頭上,不由得一愣道:“知道其人,卻並不認識,怎麽突然問這個?”


  “據薑康同黨交代,構陷戴普、挑唆蜂門內亂、造成聚蜂軒血案的其實不是缺門,而是燕巢。而且從犯還提到了一個人,那便是陳閣主一奶同胞的親妹妹陳玟,希望陳閣主能給我個解釋。”薛東平質問道。


  陳璐一時間傻眼了,過了半晌才道:“莫要胡言,這怎麽可能和燕巢有關係,而我胞妹去世多年,即便在世也壓根不認識薑康,這個我敢肯定。”


  “那重慶醉紅樓可是燕巢的產業?”


  “是。”陳璐毫不猶豫的說道:“不過你們蜂門可是給我們清理了出去,沒多久就開始對我們燕巢動手了。”


  薛東平搖搖頭歎息道:“唉,陳閣主也不知道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在醉紅樓,我們的天路蜂魯從善被殺,難道醉紅樓的負責人沒有說過?”


  陳璐大驚失色,過了半晌才笑了起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蜂麻燕雀四大門相互提防,嘴裏沒一個有實話的。現在反倒是弄岔了,當時我醉紅樓的負責人失蹤,後見你們封了醉紅樓,還以為是殺人滅口了,想來就算當時你們講明一切,我也會認為是栽贓陷害血口噴人。我雖不敢說此事定於燕巢無關,但我敢保證,此事與我無關。”


  “那八大胡同是誰管著的?”馬雲突然問道。


  陳璐有些為難,燕巢當中任職大多隱秘,此刻形勢難辨不禁有些憂鬱,馬雲卻繼而說道:“隻怕跟醉紅樓是一個人吧,是飄香館館主?”


  “嗯。”陳璐一愣認了下來。


  “那給我兄弟草上章下藥一事你也不知嘍?”馬雲追問道。


  陳璐杏眼環睜過了半晌才呼道:“竟有此事!”


  馬雷拍手笑道:“飄香館館主和得意門鄭穀安給我章兄弟下藥,此事若是你不知情,那便是鄭穀安背後之人指使的了。陳閣主,沒想到你們燕巢也出了叛逆,大全,您真是好手段啊。弄殘了蜂門,重挫了馬家,還處處拎著燕巢替你擋槍子,你到底認還是不認?!”


  吳克用一攤手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口汙蔑說什麽都有道理,我認與不認,又有什麽區別嗎?”


  “不說別的,那你指使得意門殺馬雲,挑撥我和馬雲關係,還有我師尊老馬頭的死以及勾結馬福你總該認了吧?”馬雷道。


  吳克用伸手好似在討要證據,當即馬喜便捧著一遝簽字畫押的紙走了過來,往吳克用旁邊的桌子上一摔,麵色不善的說道:“詳細記錄了姓名年齡籍貫,所屬何門何派,又是受誰指使,皆有簽字和手印畫押。這些證據我等曆時近三年才收集妥當,人證口供皆是齊全,證據直指缺門。白紙黑字,吳克用你還有何話可說?”


  吳克用端起茶杯隻是暖手並沒有喝,而是不慌不忙道:“無話可說,不知馬家和蜂門又想如何辦呢?”


  那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直惹的馬雷心頭冒火,當即拍案而起道:“蜂麻燕雀四門當中雖然曆來爭鬥,可也不似你這般攪和,今日四門齊聚當對你公審,你若無話可說便是認罪,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做這些意味著什麽。”


  吳克用笑道:“看來我今天是走不出這個大門了。”他放下茶杯,繼而臉上變得嚴寒四起說道:“缺門曆來受到三大門的欺壓,你們可曾知道?我祖父被逼吐血而亡,我父卑躬屈膝臥薪嚐膽,就連我也被當時的馬家掌燈使馬如龍捏爆了男根。


  從此我不能進人事,無法延綿子嗣。缺門自古人丁稀薄,想要絕了缺門的根兒,竟然對一個無辜幼童下手,你們三門就光明磊落了?你們就問心無愧了?心腸之毒辣與我相比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至今我偶爾蓄胡也是多有偽裝,你們沒想到吧?

  缺門與你們三門或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可畢竟都是靠騙術吃飯,人不親藝還親,藝不親祖師爺也親。可你們何時對我們缺門發過善心、手下留情了,總是除之而後快趕盡殺絕,既然如此我們又何須非要站於你們一列,或者說我們羞於與你們站在一起,因為你們從未有過骨氣!

  天下騙術皆出蜂門,若不是當年蜂門破敗,缺門又何須分裂。對,馬家和燕巢的確比缺門曆史悠久,可你們不也是出自蜂門嗎?比起你們一個僅敢以家自稱,說什麽馬家,另一個被迫改名,隻能叫燕巢。還是我缺門更有骨氣,蜂門缺門,同為門派,無論境遇如何,骨頭沒彎,你們不覺得汗顏嗎?!


  你們一個個對付缺門的時候怎麽不說攪和,一個個對付缺門的時候怎麽不來個公審?現如今缺門崛起,你們就看不過眼了,我做的就過分了?這是什麽道理,莫要說你們所言我大可不承認一笑了之,就是我都承認了,那也是理所當然。


  家怨世恨血海深仇,我豈能不報!若是聽之任之,不說對不起列祖列宗,就連我自己都對不起!”


  眾人大驚,的確吳克用說的在理,但眾人皆是心照不宣,人便是如此,一旦關乎自身,沒理也變成了有理。他們驚訝的不是這些,而是為何缺門會和盤托出,而吳克用既傷了男根,那吳立時到底是誰的孩子?

  吳克用毫無私藏繼而說道:“而今我缺門勢力龐大,你們三家哪有能與我抗衡者?經過你們多年混亂,蜂門已經元氣大傷,馬家和燕巢保存些許實力,但也不複往日光輝,唯有缺門蒸蒸日上愈發輝煌。如此勢大,豈不容我叫囂一番!”


  “莫要猖狂,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足以與我們三門抗衡嗎?若是我們在座諸位聯手,雖也要費一些力氣,但搞倒缺門也不是什麽難事!”馬雷狐疑的看著淡定自若的吳克用,不知道他有何後招可以如此鎮定,卻還是對身後之人交代了幾句,隨後才再度指責道。


  吳克用哈哈大笑道:“一個薑康就把你們搞得雞犬不寧,若我告訴你們,天不絕我缺門,薑康乃是我弟,吳立時也是薑康之子。怎麽?驚訝吧,這就是我缺門的秘聞!今日既然公審,那就權當是蜂麻燕雀四大門聚首,按規矩應當先祭拜先祖,畢竟我還是缺門大全吧。”


  說完,他突然仰頭看向天空,今天天不算好,有些灰蒙蒙的,但他好似在天空中看到了薑康的笑臉。自己還是沒忍住,沒忍住不說破這場驚天騙局,也沒忍住不給薑康正名。今日起,薑康和吳克用的名字同樣會列入缺門家譜,同樣能名震天下。兄弟,你用性命演繹了最後一計,而我今天也來這虎穴狼窩行使我最終的騙術。


  吳克用不再看天,他掃視著眾人,心中不禁哂笑:蠢貨們,這大冬天的,一杯熱茶直暖肚腸,你們一個個抱著喝的好生開心,這茶好喝嗎?

  “吱!”京郊正行駛在半路的一輛汽車被截停了,汪先生與其護衛如臨大敵。


  護衛們還沒拔出槍來,就被人用槍逼在了車裏,汪先生也被拉了出來,帽子都被打翻了,圍巾也讓人給扯掉了,那一絲不苟的頭發同樣在拉扯中給晃得十分淩亂。他怒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如此無禮!”


  一個大漢一語不發,捏住汪先生的腮幫子就往裏麵填了一粒藥丸,然後掏出水壺,也不論壺裏的水冰涼無比,就往下灌,直灌得汪先生咳嗽連連。待確認那粒藥丸已經被服下後,漢子這才鬆開手,退後兩步抱拳拱手道:“得罪了,奉缺門大全之令,給予汪先生解藥一顆。”


  “你……”汪先生指著他剛想斥罵,腦子卻反應過來說道:“什麽?大全?什麽解藥?”


  “剛才所飲茶水俱是有毒,大全念汪先生舊日友情,不忍先生被害牽連,特派屬下在此等候,以奉上解藥。”漢子道:“怕先生疑惑不肯,隻能出此下策,若有魯莽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哪裏哪裏,該是汪某人多謝壯士不勞辛苦的救命之恩才是。”汪先生連忙道謝,隨後回首看著來時的路,心中發出一聲歎息:隻怕蜂麻燕三門翹楚今日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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