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密談
“小六。”新婚過後，馬雲馬雷找到小六，三人在書房坐定。
他們如今有的是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會麵，唯一的危險則來自於吳克用的暗殺，這種危險同樣對吳克用有效，故此在孟小六大婚當天，還沒吃完酒席吳克用就走了。走的悄無聲息好似鬼魅一般，別說孟小六就是馬家和蜂門也沒察覺他是何時帶人離開的。
蜂王陸德安現在真成了瘋王，他光想到自己能殺別人，但沒想到自己也是肉體凡胎同樣會被殺。他派人阻擊同樣提前離席的南蜂王戴普，戴普則也反擊陸德安，兩方在南京城郊就打了起來，據說是死傷慘重總之弄了個兩敗俱傷。戴普畢竟剛起來勢力稍差，所以落荒而逃。
馬雷馬雲是孟小六的師兄，留著跟孟小六敘話理所當然，他們三人好久沒當麵商討事情了。馬雲道：“小六，結完婚了就要抓緊了。”
“我知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孟小六很嚴肅的問道。
馬雷則壞笑道：“你知道個屁，馬雲的意思是該讓你快點要孩子了。你三個師兄師姐的包括我，沒一個成家立業，你這老小反倒是先結了婚，讓我們情何以堪啊。”
“嘿嘿，我早就給種上了，要不怎麽會這麽急著結婚，就怕顯了懷。”孟小六壞笑道。
馬雲馬雷一愣，齊聲道：“厲害啊你小子。”
隨即馬雷道：“對了，這幾天趁著牛壯他們沒走，安排我們見一次麵。馬家要在東北鋪開勢力，白道黑道都得玩得轉。先前他倒是聽招呼，但畢竟很多事情還要麵談是不是。”
“你們說這個呢，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前些日子我自作主張，在四川給馬家楔下了一顆釘子。”隨後孟小六便說了自己與劉叢雲的約定，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反倒是成了馬家重要的一步。
馬雲和馬雷當了這多年掌燈使，對大局觀更有概念，聽聞此言萬分高興。馬雲喜道：“小六，你做的太好了，你可知道在一方培植勢力有多難？就是這樣的聯合也多是爾虞我詐，給出多少好處才能進入。
現在劉叢雲弟子眾多，勢力也不小，況且其地理位置又在成都和重慶之間的威遠縣，說句不好聽的，或許比蜂門都前途廣大。現在他有求於我們，咱們隻需做到兩點就行，其一不能讓蜂門多慮，其二安插自己的力量，不能讓他做大後甩了咱們。隻要能做到這兩點，或許整個四川就是咱們的了。”
馬雷也是點點頭道：“不錯，不過我認為蜂門倒不用怎麽擔心。現在他們光顧著跟南蜂門死磕了，哪有心思管這些，再說他們也不能雙線開戰啊。你看薛東平這才多久沒見，都老成啥樣了，估計也是操心操的。現在的蜂王，隻怕再不讓位就要把蜂門給敗光了，即便是薛東平也回天乏術。說句不好聽的，現在蜂門求咱們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在意這些，更別說小六已經交代了謹慎行事，到時候來個燈下黑，嘿嘿。”
“蜂門大亂是不假，被坑了也不差，在這件事上咱們馬家做的遠比蜂門好，但切不可因此小瞧了蜂門。”馬雲道：“蜂門現在雙線開戰沒錯，但咱們也同樣如此。小六大婚那天就能看得出來，戴普這個滑頭和缺門走得很近，但他能來估計也是想拉攏咱們馬家。所以我們現在在和缺門開戰，若是得罪了陸德安，就憑他現在的這股瘋狂勁兒，指不定會來個玉石俱焚，到時候坐收漁人之利的隻怕就是缺門了。”
馬雷點點頭：“說的不錯，倒是我大意了，不過這事兒小六做得的確好。現在整個四川軍閥混戰，勢力割據之多，比外麵還要亂。如果這個劉叢雲懂事，能趁機攀附上，他的前途將不可限量。不光能忽悠大批士兵，還能影響中層，甚至直接決定上層命運，畢竟他的出現符合四川的政局需求。無論誰實力強大，想要奪權就得打仗，可搬出劉叢雲來，就能省去很多事情，這便是宗教的力量。”
“師兄說得好，所以說劉叢雲來的是時候，對四川來說如此，對馬家來說同樣如此。”馬雲總結道。
孟小六突然問道：“對了，馬雨師姐呢？這次怎麽沒跟著來，還有，咱們跟缺門的鬥爭到底怎麽樣了？”
馬雨是老馬頭馬如龍忘年交的女兒，她跟孟小六接觸較少，雙方不是那麽熟悉，可作為師姐若是沒其他事情，是應該來的。
關於馬雨的事情，孟小六隻是在馬家的那段時間略有耳聞，據說馬雷跟馬雨從小一起長大，後來馬雲來了帶藝投師，於是年長的馬雲就夾在了中間成了師兄。馬雷一直喜歡馬雨，可馬雨卻被才華橫溢的馬雲給吸引了，總之馬雷和馬雲的矛盾也就從此開始了。
對於馬雨，馬雲應該也是喜歡的，可為了馬家的利益也為了不跟馬雷發生衝突，所以他一直沒表露心聲。這一點孟小六就有些不理解了，他覺得馬雲是個好兄長，但不是個好男人。總之拖到現在，反而成了三人都未成家的局麵。兩個老光棍，一個老姑娘，著實令人發愁。
馬雷說道：“你師姐去了南邊，負責聯絡南方政府去了。最近咱們與缺門開戰，可謂是各有勝負，咱們拔了缺門埋在馬家的釘子，並把他們在北方的勢力一並鏟除，但缺門也同樣在南方下手了。
小六你知道，咱們馬家的優勢在於各地的幕僚之多，以諫言和計策確保了馬家在官場的力量。而早在兩年前，師父就看好南方革命軍，起碼他們有了存在的實力，更有知識分子的支持和大義的名聲。可這次大戰開始後，他們卻突然接受了缺門的支持。據我們所知早先他們之間的接觸可不怎麽順利，缺門這次不知道出了什麽大價錢，才聯絡上了他們，並且跟曾經看不上他們的俄國人還十分交好。”
馬雲繼而補充道：“最可惡的是缺門調查出了咱們埋在那邊的人，竟然給咱們全部除了，如今我們已經失去了對南方政府的掌握。不過正麵戰場上還算好，四大門不是士兵，沒有動刀動槍的。縱然缺門人多，但通常門徒的騙術卻不如咱們馬家精湛，大家你來我往，互相挖坑陷害，人員一旦被抓，他們使錢咱們使勢，也算弄了個平分秋水吧。
其實當時我們是想派你去南方聯絡的，但考慮到馬雨更加了解，而你在馬家沒有身份。更何況目前你身份特殊，吳克用肯定懷疑了你卻沒有動你，咱們可以將計就計擒賊先擒王，把他調出來除掉，總之種種原因下，還是讓你馬雨師姐去了。
現在咱們馬家也不安生啊，要我說我是可以把人全給雷師兄的，他為了馬家也可以把人全給我。我們會爭，但也會等到除掉缺門天下大定後。可下麵的兄弟卻沒有這麽互相信任，我倆在尚且好說，若是有一人不在，隻怕下麵的兄弟就要各懷鬼胎聽調不聽宣了。缺門夠狠啊，這一手玩的妙，分離了馬家，搞殘了蜂門，也不知道蜂王怎麽忍得住的，竟然沒立刻對缺門動手。”
馬雷突然笑道：“雖是實情，但不必這麽唱衰，有了小六拉攏劉叢雲這一手，咱們就占了上成了，如果在能把蜂門和燕巢拉攏過來，那麽……”
說話間，樓下突然傳來了三長兩短的呼號，孟小六他們在屋裏談話，左右是不準留人的。孟小六家裏戒備森嚴，卻在樓下留了人，一旦有事會發出三長兩短的呼號提醒。馬雲走出去問道：“出什麽事了？”
“燕巢鳳鳴閣陳閣主求見六爺。”
“快快有請。”
這不是剛想打瞌睡就來送枕頭嗎，幾人迎了陳璐，但奇怪的是陳璐把人留在了外麵，就連藍若依也沒有帶。一進書房，陳璐也沒避著馬家哥倆，當即開門見山的問道：“小六，當時在蜂門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閣主何出此言？”孟小六不明白了。
“我根據消息得知，好像蜂門都開始著手對付缺門了，怎麽突然停止了行動，然後現在磨刀霍霍的，好像要對我們燕巢下手了。”陳璐皺著眉頭道：“蜂門和燕巢沒什麽恩怨，這不是無妄之災嘛，我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能知道真相的當事知情人也就你一個，我便想來問問你。”
這消息孟小六當真是渾然不知，他一愣，隨即吃驚地說道：“陳閣主，我也不知，蜂王懷疑缺門，也對我說了想對缺門動手的事情，還托我給馬家師兄帶話想要聯手。可……怎麽可能對付你們燕巢呢？”
“你當真不知？”
“我是真不知道。”
陳璐狐疑的看了孟小六一眼，隨即歎了口氣道：“那好吧，不過我有句話可要提醒你們馬家，缺門最近不光跟俄國人走得很近，跟日本人走的同樣很近。你們想在東北鋪墊勢力隻怕不是那麽容易，山東的日本人和日本商會同樣會對馬家動手，如今天下大亂，馬家跟缺門鬥，南北蜂門鬥，隻有燕巢獨善其身，你們可不能背後陰我們，否則……”
“陳閣主這是哪裏的話，我們馬家怎會如此，再說小六又不是馬家的人。”馬雲笑道。
陳璐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那傷感情的話，兩邊聊了一會兒，陳璐便走了。馬雷這才暗罵道：“千人騎萬人跨的臭婊子，說話這麽猖狂。要不是馬家現在擔心到處樹敵，我非要讓她好看不可。不過她消息倒是靈通，山東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她是從何而來的？這幫人都神出鬼沒的，燕巢如此，缺門也是如此，做事一點都不敞亮，生個孩子都他媽遮遮掩掩的。就說那個吳克用吧，要不是拜師大典上他那龜兒子來了，咱們可謂是一無所知。”
“等等。”孟小六突然伸手止住了馬雷的咒罵，腦子轉動了起來，頓時感覺不寒而栗，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