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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亂

  “誰啊。”沙天問道。


  門外那人的步伐很輕是個女人,但聽起來並沒有躡足潛蹤不懷好意,也應該沒有功夫在身,否則不會是這種步態。


  “蜂王有請沙先生。”門外那女人說道。


  沙天站起身來走到門前,邊開門邊說道:“勞您回複蜂王,我……”


  一開門隻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看臉盤似曾相識卻又不知從哪裏見過,她手中拿著一把槍,瞬間便連開兩槍。槍聲震天響,沙天動作再快也是肉身,怎麽快得過子彈呢。他微微一偏卻還是被打中了耳朵和胸膛,整個人向後連連倒退了幾步摔倒在屋裏。


  門外的不是旁人正是方虹,方虹沒有遲疑也沒有廢話,說什麽終於大仇得報之類的,因為根本犯不上,此刻手刃仇人就是報仇雪恨了。方虹心中默念:“兒子,今天我就讓這老狗下去陪你。”


  見沙天倒地,方虹繼續向前一步進了屋裏,開槍朝著沙天打去,沙天翻滾開來,子彈打在地上濺起一片碎末。猛然間方虹隻覺得側麵飛來一個東西,她是用暗器的高手,當即躲閃開來,原來是一隻喝藥的碗。


  就這麽一分神的工夫,沙天忍痛翻身而起借機一個掃堂腿打了過來。不過畢竟是中了一槍,沙天又不是那種皮糙肉厚宛如野獸的猛漢,再加之歲月不饒人,這一槍讓使出的掃堂腿頓時威力大減。


  方虹輕而易舉的就躲閃開來,卻見沙鶯鶯撲了上來,迎空一掌正打方虹麵門。方虹當即回槍,卻被沙天攔腰抱住,沙鶯鶯連忙躲閃。方虹見沙天沒有抱死,邊朝著沙鶯鶯開槍,邊腳下旋轉欲以甩開沙天。


  沙鶯鶯被逼退,方虹隨即提膝頂中沙天,沙天後仰翻了出去。剛才那兩槍分別是照著眉心和心口窩打去的,沙天一躲,把他的耳朵給打豁了,但致命的是胸膛那一顆子彈,雖然不是心口中彈,卻好像把肺給打傷了。


  練功至沙天這般,如何發力、發力時又怎樣吐納,每口呼吸都是自然反應,但如今肺卻是鑽心的疼,呼吸好似破掉的風箱一般,呼啦啦的亂響,嘴裏不由得噴出血沫。被方虹頂飛出去後,他受到撞擊更是疼痛萬分,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一時間再也難以爬起。


  “爹!”沙鶯鶯大叫一聲,也不顧這般,抄起一個花盆架就扔了過去。


  方虹側身閃開,卻被隨後而至的沙鶯鶯欺身近前。她沒料到沙天霸女兒的本事也不賴,所以本來以為可以接連擊斃的,現在竟然拖了許久,她再想開槍的時候,卻被沙鶯鶯握住了槍柄。兩人僵持起來,你來我往另一隻手和雙腳也插招換勢。


  沙天霸江湖人稱沙觀音,而方虹自己喝號千手觀音,兩人都是接發暗器的好手,所以身手功夫都以快狠見長。沙鶯鶯雖得沙天霸真傳,但畢竟年輕,幾招過後雖然成功把手槍打飛,卻也胸口中了一腿,倒飛出去砸在了躺在床上的房氏身上。


  方虹手中猛然探出六根鋼針,銀針上藍汪汪的,一看便知是喂了劇毒。她雙臂一揮,朝著沙鶯鶯打去。沙鶯鶯被踢翻,剛一起身就見鋼針飛來,一時間避無可避。


  方虹心中大喜,沙老狗,你要了我兒子的命,我就讓你眼見著女兒喪命,讓你知道什麽叫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你知道什麽叫喪子之痛!


  “哪裏打槍!”陸德安聽到槍聲站了起來。此刻一眾人等還在聚蜂軒內,一個個也都十分警覺。


  虎蜂薛東平叫道:“雲中蜂速速調來護衛,確保蜂王安全,即刻傳令查明槍聲來源,一旦查實嚴懲不貸。”


  “是。”


  雲中蜂花瑞當即對身旁人下令,其實此刻聚蜂軒外已經有八名固定護衛等待了,此刻紛紛抽出短刀兵刃。雲中蜂聽到槍聲,不知敵人有多少,聚蜂軒外的護衛都是武藝高強之輩,隻是他們多是為了聚蜂軒的儀仗所用,故此帶的都是冷兵刃,遇到槍械自然坐蠟。


  於是雲中蜂下令調來持槍護衛,可就這一瞬間,他覺得不對勁了,蜂門當中以九為尊,門外護衛當是九名才對,怎麽少了一個人?!

  他回頭問道:“剛才有誰……”


  猛然一柄尖刀從後背穿過,把雲中蜂穿了個透心涼,雲中蜂花瑞驚詫的回頭看向那人,正是手下的帶刀護衛。他憤怒的打出一掌,這一掌飽含著被背叛的憤怒,勢大力沉垂死一擊,一下子把那下黑手的護衛打的頭骨崩裂,緊握的刀也被帶了出來,瞬間鮮血從雲中蜂的後背噴湧而出。雲中蜂晃晃悠悠栽倒在地,眼見著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突遭巨變,聚蜂軒內眾人大驚失色,孟小六也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句話來,那便是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他頓時抄起手中的茶杯,一並從雲中蜂身上拔出目光,看向了蜂王陸德安。


  陸德安的背後,消失不見得第九名護衛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一個縱步逼向陸德安。陸德安功夫雖然不高卻也是有些本事,若是平時或許還能察覺到有一定的幾率能躲開,可畢竟年事已高這些年又養尊處優,所以反應略慢。而最主要的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突然被襲的雲中蜂身上,哪裏還能察覺到這裏。出其不意背後下刀,就連高強如雲中蜂都遭了黑手,更別說蜂王了。


  “蜂王閃開!”孟小六大叫一聲,用茶杯擲向了蜂王。


  作為騙子最主要的是反應快能隨機應變賊起飛智,否則還怎麽騙人,蜂王作為蜂門翹楚自然反應不弱,他當即顧不得形象,整個人從台子上翻滾下來。蜂王所座的寶座是一個高背紫金座,此刻要從背後下手卻有椅背阻擋,隻能繞到側麵,這就給了蜂王活命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孟小六扔過去的茶杯砸在了紫金寶座上,茶杯應聲而碎,瓷片茬子四處分離,讓那護衛不由得向邊上一側頭。而溫枝塵則一個健步衝上寶座,把倒在地上的蜂王護在身後,與那護衛插招換勢打成一團。


  溫枝塵的本事不差,可溫煥海就弱了許多,他隻是奔過去扶起了蜂王。孟小六也跑了過去,卻聽見薛東平大叫一聲栽倒在地,背後風聚蜂胡茂的手下聚令針正持刀紮在了薛東平的身上。


  門外八名護衛打成一團,也分不清敵我。蜂門內院最後一層嚴謹攜帶槍支刀具,想要通過層層搜身著實不易,可護衛與九蜂以及蜂針卻不在搜查之列,就見風聚蜂的座下另一蜂針聚事針掏出了一把手槍,朝著坐在身前的風聚蜂胡茂開了槍。隻三槍,胡茂就被打掀了後腦勺,人栽倒在地,看著那腦漿子都流出來的樣子,隻怕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


  聚事針隨即舉槍對向身旁的天路蜂,天路蜂本事不差,此刻已經切身向前,一個龍爪手抓在聚事針的脖子上,如鋼一般的手指驟然用力,瞬間捏爆了他的喉嚨掐斷了頸骨。而與此同時,天路蜂座下的路暢針也拿出槍來,朝著天路蜂開了槍,卻被同僚路通針擋住了槍眼。路暢針紅著眼不斷扣動著扳機,而路通針的胸膛軟腹上一個個彈孔徒增,但路通針卻死死抓住路暢針不肯鬆手。


  周圍眾人一撲而上,瞬間把路暢針打翻在地,並卸去了胳膊讓他無力再傷人。再說薛東平那兒,聚令針拿著刀紮在了薛東平的後背,薛東平當時也是反應快,往前一撲刀隻紮在了肩頭,沒有武藝的他大叫一聲栽倒在地。


  孟小六聽見,哪裏還顧得上去救蜂王,抄起他坐的那把太師椅就砸了過去。太師椅沉重無比,孟小六身大力不虧,雖然沒什麽武藝,但也不是白長了那麽大個子,兩膀一晃力氣也不小,那把太師椅被他高高舉起,一下子掄了過去,竟然帶起一陣罡風。


  顯然聚令針練過,他側身閃過,孟小六一下子砸了個空,太師椅砸在地上,瞬間來了個親密接觸。孟小六被地麵反震之力弄得身形大亂,聚令針飛起一腳,單腿宛如鞭子一樣抽向孟小六的側臉。


  要是抽準了,輕者當即給踢暈了,重者估計脖子都能踢斷了。孟小六身形前傾,眼見著那腿奔著頭飛了過來,想要揮動太師椅相抵也來不及了,腦中突然想起沙天當年的教導:能借則借為上品,能避則避空費力,能拆便拆顯破綻,能扛就扛兩相傷。


  現在孟小六知道了,那套借力打力貼身短打,用身體每個部分攻擊對手,宛如鼻涕一般甩也甩不開脫也脫不掉的招數叫舍班式。能借則借為上品自然不用說,就是以對方的力量順勢而為,使得對方露出破綻,自己的力量加上對方的破綻,便可重挫對手。而能避則避空費力,則是退而求其次,實在無法借力打力就多多閃避,使得對方消耗體力。


  能拆則拆顯破綻,無非就是第三種選擇,就是見招拆招,打持久戰消耗戰,使得對方逐漸顯露端倪。可孟小六借力打力就不要想了,他別說麵對高手,就是練過幾年的也不是個兒,此刻躲也躲不開,拆也拆不動,也就隻能能扛就扛兩相傷了。


  沙天曾說過,除非專注練個鐵砂掌鐵頭功之類的,所練的部位皮糙肉厚之外實際上也就沒了知覺,但普通人是沒這本事的。他打你,你就硬扛,你疼他也疼,就看誰狠了。


  對,就硬扛,看誰比較狠!孟小六想到這裏猛然鬆開抓著的椅背兒,抬起雙臂護住腦袋,整個身子往踢來的腿上迎了過去,嘴裏大叫道:“媽了個逼的,來啊!來啊!”


  “啊!”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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