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開戰
“把這些鳥籠中的鳥人沿著馬家總壇諸地懸掛,用以警示眾人並為死去的兄弟雪恥鳴冤!稍後發出公告,讓馬家兄弟知道事情真相。”馬雷下令道。
馬祿兩眼含淚,扔掉剛斬下馬福頭顱的鬼頭大刀,然後招呼人去行令了。馬祿哭了,因為他終於替兄弟報了仇,八駿馬中馬祿和馬安兩人效命於馬雲座下。馬雲成日裏遊山玩水不務正業,他是脫了跟馬雷爭位了,卻苦了馬祿和馬安。他倆忙的是不可開交,全權擔下了所有職責。
忙碌中兩兄弟的感情日益加深,況且他們意氣相投性格合適,在八駿馬中屬於最為融洽的搭檔。馬安就是被馬福害死的,這豈能讓馬祿不恨,如今大仇得報反倒是讓英雄不禁落淚。
從今早開始,馬家在同一時間開始肅清已查明的奸細。與蜂門那邊轟轟烈烈人心惶惶,到處抓人審人不同,馬家一直好似在混亂狀態,但從未有過對內部的風吹草動。可實際上馬雲和馬雷並未放鬆警惕,他們一直在查著誰才是馬家的叛逆,並搜集證據盡量不冤枉任何一個兄弟,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出手必是萬難回頭。
今天就是出手之日,馬雷馬雲兩人連同中立派的馬成等,帶著幹淨放心的嫡係,在同時間發動了雷霆攻勢,不讓叛逆們察覺,那些人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馬家血流成河,卻又悄無聲息,這些人皆是被一刀斃命不容申辯。
他們確信沒有殺錯任何一個人,即便有漏網之魚,卻也因沒了上線難成大器了。馬福便是最後一個,此刻他還在挑撥著馬成,以鑄成馬家更大的混亂,他不知道的是,院子裏進進出出的不斷有人摘掉掛鳥的籠子換上裝有人頭的鳥籠。
從草上章揭開了冰山一角起,馬雷和馬雲就開始嚴密排查了,他們懷疑過不少人,有些的確疑點重重最終證實確有問題,有的則是清白無痕,可令他們萬沒想到的是馬福竟然是個叛逆。不過萬幸的是,一切都是馬雲和馬雷兩人親自探查的,直到今早他們才叫來了幹淨的嫡係動手,知道馬家師兄弟冰釋前嫌如今暗中合作的,當世除了他們自己也隻有草上章和孟小六兩人。
故此位高權重的馬福也一直被蒙在鼓裏渾然不知,而這場肅清也可如此成功幹淨利索。馬家八駿馬,分別是以“福祿壽喜安康平泰”八個字來為名的,自然馬福是八駿馬之首,若不是馬頭有私心,三位掌燈使中就應有馬福的一席之地。
曾幾何時,馬雲他們懷疑馬福是因此才懷恨在心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馬福是跟著馬頭的,門內大小事務大多都過他的手入他的耳,無論誰成了下一任馬頭,馬福必定是新馬頭的左膀右臂。
地位越高反叛的動機就越小,因為即便反叛也不定有更大的提升。馬福的野心隻能是未來的馬頭,他想攪亂馬家從而通過外力登上馬頭的寶座。馬福他自覺的自己機智無比,定能玩弄別人於股掌之間,他知道缺門不會那麽好心,他也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麽,馬家的實力定會有所削弱,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黃雀還尚未知曉。隻需登上馬頭寶座,徐徐圖之,定能在有生之年重振馬家。
隻是隨著馬福的人頭落地,他的一切心思一切幻想,便紛紛付之東流化成粉末了。而與此同時,馬雲和馬雷結束了三足鼎立,兩人共同執掌馬家,解釋了馬家的變故並對先前的一切做了說明,以免寒了眾兄弟的心,隨即兩人下令對缺門進行了宣戰。缺門一直藏在暗處謀略,但不知馬家也同樣盯緊了他們,頓時缺門北方的勢力被馬家連根拔起,就連南方也受到了一些波動。
缺門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兩年缺門雖仍在蓬勃發展,但速度卻有些見緩,總之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的一些陰謀也進行的不是那麽順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小六方的。
吳克用最近白發顯然增多,馬家的大亂沒有如期爆發,兩兄弟雖然在剛開始拚了個你死我活,但後來卻愈發平穩,現在反而殺了他一個回馬槍。蜂門也是如此,雖然內亂也造成了,可卻迅速被蜂王鐵血鎮壓了。總之皆未造成傷筋動骨,大傷元氣的局麵。
最可氣的還是在東北,自家兒子竟然讓孟小六去攪和自家的生意。本來可以搶占先機,逐步蠶食東北,從而在北方有更重的話語權,同樣使窩在中原的馬家背腹受敵,可現在卻比原本預期的要差了許多。
想到這裏,吳克用不禁犯愁的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性格決定命運,蜂麻燕雀四大門哪個是好相與的,而是大門中的佼佼者,哪個又是等閑之輩呢?故此正如故去的馬頭馬如龍所說,吳克用的謀略眼光狠毒手腕皆是一流,卻實在是狂妄自大,容易看輕了對手。人無完人,馬如龍如此,吳克用也是如此,究竟他們的結局如何,也隻能全看天意了,時也命也。
“契爺。”蘇沐道。
吳克用從煩惱中抽出思緒,對蘇沐道:“他要戰,便來戰,他們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計劃依然繼續,要繃得住,咱們什麽也不能承認,但該打還是要打,一邊宣稱馬家血口噴人,一邊全力還擊。”
“那孟小六……”
吳克用略一沉思道:“這小子竟然跑到了蜂門去了,真是個不安生的主兒啊,無論他與馬家有無關係,先別動他,留著他我有用。”
“可契爺,他給咱們造成了不少麻煩。”蘇沐道。
吳克用看著蘇沐,直到蘇沐低下了頭:“成大事者,不能懷有私恨,先公後私,你就是恨孟小六壞了你的事情,讓你第一次辦砸了我交給你的任務,所以幾欲殺他。可實際上他除了在東北的作為外,目前對我們缺門沒有造成任何實際性的損失,留著他,不是養虎為患,而是請君入甕,如何去做我自有妙計。”
“阿秋!”孟小六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對沙鶯鶯嘟囔道:“這都是誰惦記我呢。”
“還能是誰,你夫人唄。”沙鶯鶯低聲嘀咕著。
沙鶯鶯是江湖兒女,沒那麽多顧慮,跟孟小六稍有一機會就問了孟小六成家沒有的事情。得知孟小六已經提親,這次正是陪嶽父前來的消息後,沙鶯鶯的臉當場就冷了下來,後來雖有緩和但卻會時不時的拿話刺上孟小六一下。
孟小六一陣尷尬,過了半晌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門外有人道:“六爺,可否方便。”
“溫兄。”孟小六連忙走了出去,原來來的是犬牙針溫枝塵,孟小六不禁驚訝道:“你不是在上海嗎?怎麽回重慶了?”
溫枝塵道:“六爺在上海天高皇帝遠怎麽稱呼都行,一會兒大家都在,就切勿叫我溫兄了。我隨父親回來述職,剛才蜂王召集諸蜂,並邀您一並前去。”
“我也去?”孟小六一愣問道:“可知是何事?”
“馬家與缺門開戰了,我也隻知道這麽多。估計因為你是半個馬家人,又是半個蜂門的人,所以蜂王才叫你去吧。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溫枝塵道。
孟小六當即跟溫枝塵走了,兩人進入了聚蜂軒,隻見除了牽扯進蜂門叛亂的龍蜂、忠義蜂和刑蜂以及他們下屬蜂針的位置空著外,其他的人皆是到了。孟小六進門後蜂王示意給孟小六搬了一把太師椅,坐在雲中蜂花瑞身旁。
這個花瑞最得蜂王信任,每每外出,往往都不離蜂王左右,早在馬頭收徒孟小六的時候,雲中蜂就跟著去了,故此孟小六雖未與之深談過,卻也見過幾次。兩人點頭示意,從而坐定下來。
天路蜂把馬家跟缺門的戰鬥說了一通後,蜂王陸德安沉吟一番,問道:“諸位可有所感?”
“屬下以為蜂門也在平亂,不應過多牽扯其中,當置身事外迅速整頓蜂門,從而保證足夠實力坐看天下沉浮。”風聚蜂道。
犬蜂溫煥海出言道:“我也認為當是如此,雖我蜂門與馬家交好,與缺門向來敵對,此次叛亂也與缺門有關。但蜂門內部現在依然有所隱患,若是過早介入難免後院起火。可如果坐收漁人之利,不免有違江湖道義,不如發聲聲援馬家,但並不與缺門直接敵對。進可待我門內大定後,攜萬眾一心助馬家戰勝缺門,從而瓜分缺門獲得利益。退也可居中調停,不戰而屈人之兵同樣獲利。即便缺門這些年發展迅猛,但也絕沒有實力與馬家和蜂門共同為敵。”
“風聚蜂以為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很對,犬蜂聽意思是要假做相助馬家之態,從而謀得利益。但某以為,應該全力相助馬家,這才是上上之選。”虎蜂薛東平道。
蜂王眉毛一挑問道:“這是為何?虎蜂但說詳情”
薛東平道:“回蜂王,這兩個方法都是建立在蜂門大定的基礎上,但蜂門謀逆之事目前尚未定調,所牽連的人甚廣,一時間肯定難以平定。”薛東平說的是實情,即便現在龍蜂他們被罷黜,可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些所謂的“罪首”,蜂王一時間還有點左右為難,他點了點頭示意薛東平繼續講下去。
隻聽薛東平繼續說道:“而馬家和缺門的這場戰鬥則不同,馬家以迅雷之勢出手,缺門要是循序漸進必定損傷慘重,所以他們也會下快手下死手。若馬家勝了,我們無非是多了個比肩的騙術同門,可若是馬家敗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出手相助,那麽缺門之強大,就會威脅到蜂門。”
薛東平講到這裏,突然不言語了,而孟小六則是在心中盤算著。馬家的突然動手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預料之外,想到曾經所說的計劃,孟小六這一年都在盡力執行,機緣巧合的他削弱了缺門的實力。當時還說,讓他在上海中間開花多多聯絡蜂門和燕巢對馬家助力,原先以為當時缺門與青幫的爭執解決後,就已經做到了拉攏和示好。可如今看來,他雖不在上海,卻在蜂門總壇,在這裏他或許能有更大的作用,也或許他能順理成章的把薑康給除了!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孟小六沒有主動說話,那般一來太過刻意,他知道蜂王既然叫他來那就肯定會問他。果不其然,薛東平說完後蜂王陸德安看向了雲中蜂身邊的孟小六,問道:“小六,此事你怎麽看?”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