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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西北沙家

  剛才的對話毋庸置疑雙方皆是表明了身份,見麵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一道辛苦雙方就知道對方是江湖中人。攔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蒙麵的沙天,雖有夜色遮攔沙天還是擔心別人看到他的樣子。


  他不想動手,隻是對車上的人喊,朋友,辛苦了回去吧。車上的人反倒是一驚,宛如驚弓之鳥般的把沙天當做了把點,也就是偵緝隊的人。沙天耳朵靈光,聽見了這句喃喃自語,於是回答是受騙的人回來要錢了。


  這就好像榮行被抓了隻能抱頭認栽一樣,騙子要是被人當麵揭穿,而且被受騙人找上門來後,大多都會理虧把錢吐出來,最多就是膩歪一陣狡辯幾句。可這夥人卻不由分說的要殺了沙天,那句“青了”便是殺了的意思。


  沙天不再猶豫,猛然上前,竟迎著馬而去,顯然馬隊的人沒想停車,反而鞭鞭打馬想活活壓死沙天。眼見著沙天就要被撞上了,他卻身子一閃勾住馬脖子上的韁繩,腳下飛起一點,身子便蕩到了馬背上。眨眼間從馬背上沙天翻了個兒,麵朝向了還沒反應過來的頭輛車車把式,雙手撐住馬背飛起一腳,把趕車的踹下了馬車。


  沙天勒住馬韁,馬匹一陣吃疼站住了腳。車隊是呈一字長蛇排成隊而行的,剛才九輛馬車一同奔馳相隔不算太遠,頭一輛停下,後麵三輛猝不及防,一個撞上了頭裏的一輛,後一個停的太急車子翻了過去,這把第四輛也給逼停了。


  “點子紮手,並肩子扯活!”那老爺喊了一嗓子。聽到對手厲害,兄弟們逃跑的指令,五輛車沒有停下隻是繞路而行,沙天想要故技重施再去阻攔,卻被一個刀條臉的年輕漢子給攔住了去路:“你個浪不正,莫叫我鼓了盤!”


  沙天上下打量著這個刀條臉,他的身形步伐一看便是身上有功夫,而目光中透著凶狠毒辣,加上他的刀條臉,沙天便道:“你就是那個老愛亂點臭春的二愣子吧,這裏哪裏還有外人,怎麽?還不會正經說話了?”


  朗不正既是討人厭,鼓了盤就是翻臉。沙天懶得跟他對江湖春典,隻想盡快解決了他去追那幾輛車。卻見老爺和四五個漢子以及先前佯裝夫人的中年女人跳下了車,一並朝著沙天走來,沙天拱手抱拳道:“諸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我也不是故意壞了諸位的營生,隻是這樣便是陷了孟安與不義,隻怕最後事情落到他身上會是個家破人亡啊。”


  那刀條臉冷哼一聲:“費什麽話,今天你別說要東西,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隻怕是你仗著自己身上有點功夫,想要多管閑事,以為我們就五個人,沒想到這麽多是吧。現在跟我們套磁,晚了!”


  沙天不再說話,伸手勾了勾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在下押你們回去了,莫要廢話,請吧。”


  刀條臉大罵一聲揉身上前,他用的是譚腿,看起來倒是虎虎生風,但就是怎麽也沾不到沙天的身上。沙天一看便是臨戰經驗很多,知道拳怕少壯,要是跟刀條臉硬拚隻怕時間久了老胳膊老腿兒的要撐不住,於是左閃右躲並不著急進攻。


  刀條臉見沙天不進攻,以為是沙天怕了,進攻的愈發凶狠張狂,但總是打不著沙天有勁兒沒地兒使頓時心急。心中一急招式上就露出了破綻,沙天趁機猛然近身短打,朝著刀條臉咽喉脖頸處就是一拳,這一拳若是中了重者當場斃命,輕者也得背過氣去。卻見那四五個漢子同時撲來,中年女人也猛然發出一記暗器。


  沙天雖在跟刀條臉交手,但時刻提放著,聽到破空之聲響起,連忙放開了刀條臉,原地打轉止住力度,腰間用力來了個鐵板橋避過了這暗器。刀條臉則是被嚇得一身冷汗,也不再隱藏殺手鐧,再度上前的時候便用上了全部本事,使了從滄州學來的教門彈腿。


  沙天整個身子向後翻折,鐵板橋之後身子再度向後彎折,用手撐地在地上翻了個跟鬥。隻要是練武之人翻個跟頭就如家常便飯一樣,連基本功都不算,可如果能在實戰中巧妙地用到翻跟頭以拙破巧,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沙天這一個從鐵板橋過渡到的跟頭,一下子避開了刀條臉的進擊,同時落地後一個掃堂腿使出,瞬間掃倒了撲來的幾個大漢。


  拉、靠、肘、錘,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沙天瞬間化身成一個在地上東倒西歪踉踉蹌蹌的醉漢。不過這套拳,看起來像是醉拳,卻又不似醉拳那樣搖擺和大開大合,也不似地躺拳那麽緊密,皆用巧勁和身體的堅硬部分,來重挫對手的柔軟之地,端的是又準又狠!隻眨眼的功夫,這一幫大漢又被過了一遍,當場幾個就口吐鮮血昏迷不醒了。


  這夥騙子中裝作夫人的中年女子此刻驚呼一聲:“兒子,小心,這是舍班式!”


  刀條臉大叫一聲,卻為時已晚,被沙天勾住了衣領。沙天好似無骨一樣,腳下用力身子卻向著刀條臉歪去,肘部微微凸出於身外,一下子就搗在了刀條臉的心口窩。刀條臉當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沙天一旦起了殺意哪裏會手下留情,此刻有一絲仁慈自己就得命喪當場。


  “休傷我兒性命!”那夫人發出一聲嚎叫,卻不敢再發暗器,兒子和沙天纏鬥到一起,暗器發出不定是要了誰的命,她自知上前也討不了什麽便宜。老爺此刻卻眼睛一眯,迅速拔出一把勃朗寧手槍蓄勢而發。


  沙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且就纏打刀條臉,用刀條臉的身體擋住那兩人所站的位置。掃堂腿過後,倒在地上的五個大漢就已然有兩人腿不聽使喚了,一套舍班式用過後更是隻有一人能夠站得起來,那人忍住疼痛猛然撲了過去想要摟住沙天。沙天身子一閃卻把自己暴露在刀條臉的遮擋之外,七八枚飛鏢照著沙天的後心和脖頸就飛了過來,沙天來不及避閃,竟然鬆開刀條臉側轉身子徒手去接飛鏢。


  飛鏢的頭部沒有一絲亮光,上麵黑乎乎的一看便知是喂了毒的。沙天沒有硬接,讓飛鏢飛過一段,伸手去拿尾部無毒的地方。有一枚最為凶險的,接住的時候,離著喉嚨僅還剩一指的距離。


  此刻槍聲響起,老爺手中的勃朗寧開了槍,沙天身子一震,晃蕩了一下,然後就地一滾避開了剩下的兩槍。再抬眼的時候,已經是血灌瞳仁殺氣四溢:“是你們逼我的!”


  那先前想要摟抱沙天的大漢見剛才的辦法有效便要故技重施,老爺大喊一聲“不要”卻為時晚矣。沙天如同一隻矯捷的豹子一樣竄了出去,老爺的子彈是跟得上但眼睛卻跟不上了,槍口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移動,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沙天從大漢肩頭翻過去,然後摟住那大漢脖子一扭一拽。大漢的臉就徹底轉到了後麵,不可置信的看著背麵的風景,隨即轟然倒地。


  刀條臉已經知道自己不敵,連滾帶爬的就朝著夫人跑去,此刻他哪裏有往日的凶狠和毒辣,朝著自己的媽跑去,心中狂喊著娘。那夫人也錯開身位迎麵過去,朝著沙天連發暗器,恨不得把身上的暗器一股腦的都打光。


  卻見沙天邊跑動邊閃避槍口,然後接暗器發暗器近乎同一時間完成,把所有毒鏢毒針全部釘在了刀條臉的後背上。刀條臉眼睛含淚,嘴唇發紫,臉色由煞白轉為淡黑色,手伸向前方,衝著夫人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在喊“娘”卻再也喊不出聲來。整個人充滿對死的恐懼和生的渴望,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


  “走,走!”老爺大喊一聲,拉著夫人就走:“虹姐,小利已經死了,快走!”


  沙天還要追,但槍傷卻愈來愈阻礙他的行動,老爺再放兩槍險些都打中他,隻能望著兩人倉皇而逃。沙天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傷,搖頭歎息自己不中用了,任由兩人逃竄。子彈從腰側打入,彈頭留在了體內,但被沙天肌肉阻擋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傷及內髒,但小窟窿卻不斷地流著血。力從地上起,拳從腰間發,腰受了傷不管是輾轉騰挪還是打拳踢腿接受影響。


  月下,沙天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城外的小路上,而周圍則是一地的死傷和留下的四輛馬車。


  “兒子啊,我可怎麽對得起你爹啊。”虹姐情緒崩潰痛哭起來。


  老爺隻是抽煙並不說話,之前佯裝刀條臉老婆的二娘罵道:“不行,咱們人多,他又受了傷,咱們去找他,把東西奪回來,給小利報仇!”


  “你是看中了東西了吧?”翠雲反唇相譏道:“我討厭小利,但他是咱們一夥的,爹,得報仇!”


  老爺並不搭茬,把煙頭扔向馬車外,後麵揚起的塵土迅速把煙頭給撲滅了,老爺問道:“虹姐,這人是誰?你好像認得他的招式。”


  “舍班式,沙觀音,他一定是西北沙家的人,”虹姐眼睛裏冒火,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好似要把殺害兒子的仇人活活撕碎了一樣:“我可能知道他是誰了,咱們報不了仇,困獸猶鬥,你我要是去拚死,都得交代到那兒!但殺子之仇不可不報,我定會讓他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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