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圈人要趁早
晨色正好，季丙欣抵達了母校北影的大門口。
“稀客啊。”留校同學對季丙欣熱情招呼，把她迎進了辦公大樓。
校園就像是世外桃源，任世外繁劇紛擾，它始終保持親和包容。
“怎麽樣？這些年在外麵混的風生水起，終於舍得回來看我們這些昔日同窗了？”同學說這話，一杯熱水已端到季丙欣手邊。
“哪有，時刻心係，隻是身不由己。”
“哈哈，好個身不由己。不過我猜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不會隻為了跟我們溝通感情吧？”
“哈哈，瞧你這話說的，太準了。有什麽好苗子麽？”
同學會心一笑，說：“你來的正好，今天學校裏正在做畢業匯演的彩排，我帶你去看看。”
兩個人立時動身，去了畢業生排演的小劇院。
劇院大門洞開的瞬間，少男少女們投入演出的畫麵映入眼簾。
“你看那些學生，是不是特像咱們那時候。”同學不禁感慨。
“是啊，恍如隔世。”季丙欣點頭附和，往昔情節曆曆在目。
畢業劇總是最富有青春張力，而這屆的創意，刷新了季丙欣的觀劇認知，在為後輩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讚歎不已的時候，季丙欣驀然在輪番上場的演員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金赫佳？”
“眼神真不錯，扮成這樣，都能發現。這孩子不錯，是個好苗子，不過就是心氣高了點兒。最近他演男一的那部片子，好像炒的很火。”
“他現在有人帶了吧？”
“沒聽說，應該還沒有吧。”
“真的？”季丙欣眼裏放光。
“大概吧，反正沒聽說，這孩子眼光高，很有藝術報複。”這話說完，台上的排演也完成落幕。
季丙欣見狀，立即起身跑到後台，繞開重重學生，終於見到了金赫佳。此時，他正獨自呆在角落脫卸著身上的戲服。
“鄧老師好。”碰巧一聲學生問好，吸引了金赫佳的注意力，他轉過臉來，一眼就看見了季丙欣，下意識一愣。
“劇目很精彩，金赫佳同學。”季丙欣順勢打招呼。
“謝謝。”金赫佳禮貌性道謝，態度相當冷淡。
金赫佳的態度令季丙欣很尷尬，原本後麵想要跟上的話也說不出口。正想向求助身畔同學，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唐總。”
“嗯，今天能來單位一趟麽？有個供應商，想你跟我一起見一下。”
“行，幾點？”
“兩點。你怎麽著？現在來麽？”
季丙欣看了眼時間：“我得過會兒，怎麽了？要我提前回去麽？”
“呃，不用。你自己安排吧。”
“好，那我吃過午飯過去。兩點前到。”
通話結束，季丙欣再去看金赫佳，發現人已不在。
“人已經走了。”鄧同學無奈聳了聳肩，“你下午有事？”
季丙欣若有所思，答應說：“嗯，下午要回單位開會，博文在麽？叫上他，咱們去吃飯吧，我請。”
“他休假不在。你是客，我來請。”
“別跟我客氣了，來日方長，下次你來。”季丙欣說罷，拉著鄧同學出了學校。
吃過飯，趕回唐文化。
“這次來的是一家數字化媒體投放公司，是家互聯網企業，他們專門做大數據分析，提供精準選題和媒體投放。你跟我一起聽聽看，判斷一下他們的業務實力，也考慮一下咱們怎麽利用。”供應商來前，唐灝向季丙欣交代了一下事件起因。
“哦。”季丙欣答應，心底暗生疑慮。不過她耐住性子，想等會後再問唐灝。
供應商洽談很順利，對方侃侃而談，眨眼一個小時過去。
送走客人過，唐灝和季丙欣回到了總裁辦公室。
“你覺得他們的營銷思路如何？有沒有引進必要。”
“怎麽說呢？未來肯定是有必要，但眼目前，估計為時尚早，畢竟大數據的前提是要先有大量的原始數據，但現在整個行業恐怕都還沒有現成，可以支持它做判斷依據的數據沉澱。”季丙欣分析，問，“你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唐灝不置可否，反問：“交給你具體落實如何？”
“我？”
唐灝點點頭，終於切入正題，說：“出品方對你的宣傳策劃非常滿意。”
“所以呢？”
“他們希望你接手最新檔期的影片宣傳，而且，”唐灝頓了頓，“估計從此以後會有更多。”
“呃……雖然可能說這話很不合適，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久待的人，讓我過多參與公司運作，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明白，也認真思考了一下，其實你在宣傳方麵真的很有天分，或許你可以不用那麽執著……”
“唐總，我知道您意思，但是請您在做決定之前，慎重考慮一下您已經付出的資本，及您背後的團隊。就個人，我肯定會堅持到底。”季丙欣表定決心。
聽到這些，唐灝喜憂參半，但更多的是欣慰，到底沒看錯人：“好吧，我找別人。”
“讓你為難了。”季丙欣柔聲感激。
“沒事。”唐灝搖搖頭，屋內氛圍藹然，兩人都感到彼此之間的感情拉近了許多。
“對了，早上去哪兒了？”唐灝話鋒一轉，問道。
“不是說好不過問我的決定麽？”
“不是出於職位幹涉，隻是單純因為好奇。”唐灝解釋。
“好吧，告訴你，不過聽完，你得答應幫我個忙。”季丙欣神秘笑道。
“啊？這還有附加條件。”
“當然。”
“那我不問了行不行？”
“不行。我還非要你知道，這忙你也幫定了。”季丙欣這話一出，反而引起了唐灝更大的興趣，他同意說：“你先說來聽聽，要能幫上，肯定幫。”
“老板神通廣大，肯定沒問題。”季丙欣馬屁拍罷，把今天偶遇金赫佳以及希望唐灝做說客，促成自己簽下金赫佳，並讓對方出演男一的願望講了出來。
唐灝聽罷若有所思，問：“金赫佳要出席的活動是哪天？”
“本周六。”
“行，我知道了。”
“等你好消息。”季丙欣喜笑顏開，隨後又問，“領導，還有什麽事兒麽？如果沒有，我就先退下了？”
“你去吧。”
“好嘞，謝領導恩哪。”季丙欣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看著季丙欣歡欣雀躍走出門去，唐灝不禁含笑，這樣的季丙欣總能給他以驚喜。
感慨之餘，他撥出了一個號碼：“喂，事情處理的怎麽樣？晚上出來吃飯聊聊吧。”
天色轉瞬入夜。
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包房裏，唐灝跟鬼才導演李贇見了麵。
一進門，先不說別的，唐灝先將對方仔細打量了一遍，而後才說：“氣色好多了，看來上次的辦法奏效了。”
“嗯，你先替我好好感謝那位軍師，告訴她，等這事兒徹底過去，我一定專程答謝。”李贇點頭，眼裏滿是感激。
“別承諾了，現在就有現成報答人家的方式。”
“什麽方式？”
“就是上次跟你說的。”
“接戲？”李贇頓露難色，“唐總，實在不是我矯情，劇本我看了，立意是很好，但就現在的觀眾偏好……沒戲。”
“這不像是鬼才能說出口的喪氣話啊。”
“現實所迫，沒法不喪氣，你也清楚，這條路我是走到黑了，但結果如何？要是當初早能清醒，也不至於落到今天。”李贇自嘲。
“別盲目悲觀，市場這事，一時河東一時河西，要信任國內觀眾的審美水平正在升級。”
“太多年了，心都涼了。你就饒了我吧。”李贇搖頭擺手道。
“哎。”唐灝不緊勸，歎了聲氣。
“怎麽歎氣？”
“我是覺得可惜那姑娘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不願放棄？”李贇似有所動。
“人家說你是她最認可的文藝片導演，這戲隻要有你，就成了一半。”
“她非要拍？”
“非要拍。”
“非要我拍？”
“非要你拍。”
李贇至此沉吟不語，用餐全程心事重重。
夜色更深，兩人走出餐廳，李贇突然發問：“這戲計劃什麽時候開機。”
“等你時間，隻要你就緒，隨時可以。”
又是短暫沉默，李贇終於下定決心：“好，我接了，等我處理完家事。”
“好。”
“對了，說了這麽久，對方究竟叫什麽？”
唐灝深遠然一笑，答：“季丙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