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崇尚舊情複燃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來來往往，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刺鼻氣味。
手機屏幕上‘國際巨星萬惜靈和顧逸克三年愛情長跑結束，將於年底完婚。’紅色的標題深深地刺進眼底。
三年愛情長跑？那她跟顧逸克這麽多年的糾纏又算什麽？
時初雪輕輕嗤鼻，手指迅速劃過眼底，抹去眼淚。良久，伸手輕輕推門，一張空白的病床赫然入目。麻木的神經猛地一緊：“媽。”
路過的護士被她揪住：“護士小姐，在這個病房裏的病人去哪裏？她是植物人，不可能下床的！”
“我們這裏並沒有她的出院記錄。”護士翻閱著手上的登記冊。
時初雪不禁往後一顫，腦中恍然有一座山瞬間崩塌。
“時小姐。”一個男人的聲音暮的從身後傳來。
“你是誰？”時初雪微皺眉毛，打量著眼前這個西裝革領的男人。很是陌生。
男人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如果時小姐想要知道您母親的下落，還請跟我們走。”
時初雪一臉驚愕，跟著麵前的男人走到了陽台上。
“你快說，我媽呢？”
男人將手機屏幕轉向她，他在視頻。“時小姐請看。”
屏幕上一個女人麵無血色，微睜的雙眼中盡是恐慌，卻又極度無奈。
時初雪一雙杏眼嗔圓，默然失聲：“媽。”她剛要伸手去抓，男人就把手機收進了胸前的兜裏。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帶走我媽？”時初雪怒吼道。一雙淚目早已禁不住落下了眼淚。
男人從包裏拿出一遝紙遞給她。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時初雪迅速閱覽了一番紙上的大致內容，不禁蹙眉微顫。
紙上的內容大致是說她願意以離開顧逸克為條件換取母親的安全。
“萬小姐說了，隻要你肯簽下這份合約。就會保證您母親的安全。而且，我們會給她請最好的醫生，來幫助她的康複。”男人將萬惜靈的話一字不差地傳遞給了時初雪。
時初雪緊緊皺眉，萬惜靈究竟想要做什麽？自己就算簽了這份合約估計也不會見到母親，至於顧逸克，他也是真的不想再見了。也，沒有理由再見了。
“好，我簽。”‘時初雪’三個字迅速地落在白紙上，異一滴晶瑩的淚珠在紙上綻開灰色的花瓣，漸漸蔓延、散開。
“希望時小姐能夠遵守合約上的規定，否則你母親的生命安全就無法保障了。”男人接過紙，迅速離開。
全身像是被抽取了力氣一般，腳猛地一軟。她知覺眼前一黑，向後沉沉的地倒去。
兩個小時後。
碩大的房間裏，男人一雙幽深的黑眸緊緊注視著床上昏睡的人兒。
忽的，黑長的睫毛緩緩顫動，微微分離。深黑的眼珠四處微轉，眼前昏黃的一片漸漸清晰。
“醒了？”
時初雪猛地一怔，是顧逸克的聲音。她立刻用雙手撐著，坐了起來。果然，熟悉的那張俊臉赫然入目。“我怎麽會在這裏？”
“醫院通知我去接你的。”男人站在床邊，雙手插在兜裏。
“醫院？”時初雪蹙眉微顫，她在醫院不是找母親嗎？怎麽自己倏地，一對杏眼微睜：“媽。”呢喃著就要下床，卻發現四肢用不上一點兒力氣。
男人的聲音從身側幽幽地傳來：“你是幾頓飯沒有吃了？血糖可以低成這樣？”
時初雪輕輕一愣。飯？大概從昨天早上跑去片場開始就沒有再進過食吧。她哪來的心情？想著。她輕聲呢喃：“我要去找我媽。”
“把飯吃了。”四個字，是一種不容抵抗的命令。
他聽不懂嗎？她要先去找母親。時初雪固執地翻著被子。
雙腳腳尖剛碰到地麵，肩上和腿上就傳來了一股力量。下一秒，整個人被騰空抱起。然後，放回了床中央。
男人一張帶著怒意的俊顏在時初雪的眼前放大，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深邃的黑眸中泛著星星點點的光：“時筱雅，先吃飯。”
聲音出乎意料的輕柔，不帶半分戾氣。
時初雪的眼前倏然浮現一張比眼前的男人要青澀幾分的臉，時光恍如倒轉到了多年前她每次生病時他哄她吃藥的畫麵。
嘴唇上陡然一股熱氣，時初雪回過神來，發現一勺粥靠在自己的嘴邊。一對淺眸微微泛光，望向身側的男人。
男人默然，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變化。
小嘴不收控製地張開，一勺粥送進她的嘴巴。輕柔地化開，溫度適宜。
十分鍾後，碗底見空。
“伯母是被萬惜靈帶走了。”顧逸克將碗放到桌子上，讓傭人收拾掉了。
“我知道。”時初雪輕聲答道。
顧逸克微微蹙眉，她怎麽會知道？難道那個女人找過她？
時初雪看出他的懷疑，小嘴微張：“她如果不告訴我。她把我媽綁去有什麽意義？”
廢話。這他當然知道。他好奇的是，她找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男人一道深邃的眸光射向時初雪，俊唇輕啟：“你不用找，你是找不到的。”
“為什麽？”時初雪猛地一顫，緊張地望向他。
“我都找不到，你能找到嗎？”顧逸克嘴角輕挑，帶著一抹嘲諷。他在自嘲，他連自己的母親被藏了這麽多年。他都找不到。
時初雪注意到男人臉上的情緒，落落蹙眉。他“我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聽了她的話，顧逸克輕輕挑眉：“那你希望自己在哪裏？”
暮的一怔，時初雪默然低頭。他什麽意思？
“易薄空的床上嗎？”
時初雪猛地抬頭：“我沒有這樣說。”語畢，她的心落落一顫。她何必那麽著急地跟他解釋，反正。他也不會在意自己吧。都是要結婚的男人了。
“很不巧。醫院的人說我是你手機裏唯一一位家屬。”男人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時初雪愣怔。
對哦，自己給他的備注一直是，哥。可是，他那個號碼還在用嗎？
“剛好，我這人很念舊情。”
時初雪微微抬眸：“念舊情？”自己與他，不過是一段舊情了嗎？有多舊？
“我崇尚，舊、情、複、燃。”顧逸克的聲音漸漸在耳邊加重，身體微微向她靠來。
時初雪愣怔，呆呆地看向他。臉上漸漸飛紅。
倏地，男人突如其來的質問：“你答應了萬惜靈什麽？”
時初雪猛地一驚，身體直直地將在床上，腦中浮現之前簽的那份文件。卻覺得遲遲難以開口。
“你不會是答應她離開我？”一針見血，仿佛從小到大，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差，差不多。”時初雪的視線轉向別處，慌亂而無處落腳。關於那五百萬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吧。
下一秒，下巴被勾起。
“筱雅，你是為了保證伯母的安全，對嗎？”男人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上，一陣酥麻。
時初雪輕抿著嘴：“不是，我是真的想”離開你。
剩下的話被唇瓣上突然襲來的溫熱吞噬。
男人的手拂過她的側耳，輕輕地摩挲著。他身上充盈著獨有的清香，撲麵而來。
時初雪隻覺一陣眩暈，全身像水一般軟下去，沒有半分掙紮的餘力。
“筱雅，不要再離開我。”男人的唇瓣在她的嘴唇上輕輕摩挲。像是一種引誘，一種蠱惑。下一秒，不等她說什麽。男人再度輕柔的深入，更為迫切地索要著。
漸漸地，男人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腰間，星星點點的吻漸漸從唇瓣移到臉頰，耳後，脖子在每一處留下灼熱。
時初雪微微睜開的雙眼迷離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一雙深邃的黑眸光亮地對上她。發亮的眸子裏透漏著記憶中他第一次在她耳邊說愛她時的情愫。
她不自覺地微微合眼，放棄抗爭。就這一次，讓她不顧一切跟著心走吧。
漸漸升溫的空氣中伴著清甜。
一個雪白的房間裏。
“伯母，好久不見。”萬惜靈微笑著，帶著一絲冰涼。
床上的時母用力睜開眼睛，頭上爆著青筋。卻終究是動彈不得。
“伯母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讓你能夠重新站起來，重新說話。不過，在此期間，你可能要忍受一下母女分離的苦痛了。”
時母依舊掙紮。
“小姐，大哥回來了。”一個黑衣人在門口輕聲通報。
萬惜靈向床上的時母輕輕擺手，嘴角輕勾，走出了房間。
“事情怎麽樣了？”萬惜靈鋒利的眸光緊緊地盯著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把時初雪簽好的文件交給她，低頭道：“她簽好了，不過我們的人匯報。她目前已經消失在我們的監控範圍內。”
“什麽？”萬惜靈厲聲吼道，一雙柳眉緊鎖。“一群廢物，連一個人都看不住。給我去找，必須監控到她。否則，全都給我滾。”
“是。小姐。請問，屋裏這個女人怎麽處理？”
萬惜靈銳利的眸光有些許的柔和：“帶去老地方，找最好的醫生給她看著。”
“是，我馬上去辦。”
語畢，男人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女人緊握的雙拳似乎能將一切盡數化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