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生氣 她賭氣
早上的陽光打在身上，沒有什麽溫度。
時初雪抬起手腕，目光轉向手表。已經七點了。
平時這個時候，顧逸克已經開車來接她了，今天，到現在一點兒音訊也沒有。
“叮——”手機鈴聲響起。
“喂！媛姐。”一看到屏幕上‘張媛姐’三個字，她就立刻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張媛將手機輕輕移開，目光掃向正坐在她身邊化妝的顧逸克。
“就照我說的做。”男人薄唇輕吐，冰冷決絕的聲音陡然發出。
張媛遲疑幾秒，重新把手機移到耳邊：“初雪，你為什麽還沒有到？”
“我一直在之前的地方等啊，可是沒有看到你們。”時初雪張望著四周，她以為張媛這麽說是已經到了。
“我們已經在劇組了，你作為助理應該比逸克更早到才對。”張媛生硬到語氣極其尖銳的指責。
時初雪微微蹙眉，帶著疑惑：“之前不是說每天讓我在這裏等你們再一塊去劇組嗎？”
“時初雪，你隻是一個助理，讓藝人去接你恐怕不大合適吧？一次兩次就算了，難道你想讓逸克作為一個國際巨星給你當司機嗎？”
張媛刻薄的語氣問的時初雪啞口無言。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你還有半個小時不到到時間。希望你不要遲到。”語畢，電話掛斷。
時初雪愣怔，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今天的張媛姐是怎麽了？雖然平時她也不是很開朗的人，卻也不至於這樣對待自己。
“糟了，七點半！”現在已經是六分了！
時初雪猛一抬頭，遠處的公交站裏停著的那輛公交車已經啟動。
“等一下！”她跑到公交站到時候，車子已經開遠了。這班車是唯一一般通向劇組的車，而且半個小時一輛。
現在到情況，也就是說她隻能是攔出租車，或者跑過去。
劇組裏，顧逸克一個鏡頭下來。
“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她現在大概是在跑過來的路上。”張媛到視線直直地掃向前方，透過鏡子到反射注視著顧逸克的表情。
顯然，在聽到‘跑過來’三個字時，男人到俊眉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
十五分鍾後，一個身影從門外晃晃悠語地移了進來。
“媛姐。”遠遠的，時初雪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張媛。
張媛到頭向裏一轉，下巴向上搖了一下。
坐在鏡子前到男人微微一顫，視線不自覺地向外飄去。隨即，恢複冰冷的視光。
“很好，沒有遲到。”張媛頂著一張如鏡麵一般平靜到臉。
時初雪手撐著腰，大口喘著氣。
出租車不能開進來，她在大門口下了車後就是一路跑進來的。
“進來！”一聲充滿磁性的厲聲從裏麵傳來。
時初雪的身體猛地一緊，心裏像是有一個鼓忽的敲了起來。心髒驟然跳了起來。
“顧，顧先生。”時初雪悻悻地走了進去。
一張冷峻的麵孔映入眼簾。
“去給我買水。”
“你口渴了嗎？”時初雪轉身去拿放在櫃子裏的水。
下一秒，放在桌子上的水被打在地上。
“我說給我買你聽不懂嗎？”
時初雪猛地一驚。他在向自己發脾氣嗎？
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
心底像是有什麽暗流隱隱浮上心頭，鼻頭一陣酸楚。
“好，我馬上去。”喉頭像是有什麽堵塞了一般，幹澀沙啞。
顧逸克微微側麵，時初雪微微顫抖的背赫然入目。心疼，不言而喻。
“逸克～”伴著一聲嬌滴滴的女音，一杯咖啡放在了桌上。
萬惜靈一雙纖手掛上顧逸克的脖子，纏在他的脖子上。殷紅的嘴露出燦烈的笑。
濃烈的香水味嗤鼻，男人緊緊鎖眉。手指抓住女人的手，輕輕用力。“手拿下去。”
“逸克，爸爸跟你說了嗎嘛？”萬惜靈不悅地抽回手，在他身邊坐下。
顧逸克深眸微轉，俊唇微啟：“說什麽？”
萬惜靈精致的大眼中光芒有些許黯淡，分明的失望。“沒什麽，爸爸之前說有事情要跟你說。”
“我知道了。”
時初雪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一瓶礦泉水放在他的麵前：“水，顧先生。”
男人的眸光打在鏡麵上，身後人兒汗流浹背喘息的樣子深深地刻進視線。
萬惜靈接過時初雪手中的水，轉而扔進垃圾桶。嘴角一抹紅豔的笑：“逸克他從來都不喝這個牌子的水。”
時初雪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拳，一對水眸望向顧逸克。
霎那間，銀光的鏡麵裏，四目相對。
那對隱隱泛光的眼眸像是一對芒刺紮進顧逸克的心底。
久久沒有聲響的沉寂。
熊熊燃氣的火焰漸漸熄滅，失望。
時初雪嘴角輕挑，發出一聲冷笑。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竟然還在期待什麽。
“我重新買。”語畢，她轉身。
“不必了，我不想喝了。”男人的聲音依舊的決絕與冰涼。
時初雪輕輕一愣，繼續邁開了步子。堅定而冰冷的背影。
男人緊緊蹙眉，她是在跟自己置氣？
“逸克，你跟筱雅，不對，是初雪。你們怎麽了嗎？”萬惜靈故意皺起的柳眉絲毫沒有遮掩住她內心的欣悅。
男人沉沉的目光似好沒有動搖地看著鏡子裏門的位置，隻字不發。
久久，一袋子的礦泉水砸到了桌子上。
“顧先生，請問，有您能喝的嗎？”已經濕透的頭發上掛著一滴滴汗水，本來殷紅的嘴唇已經瑟瑟發白。
男人絕美的最穿微微抽動，一雙深眸緊緊注視著鏡子裏那雙大概是因為用力過度已經有些發紅的手。顧逸克的情緒被萬惜靈盡收眼底，眼珠微轉，站起身來。“讓我看一看。”
她長手一伸，推向站在顧逸克身旁的時初雪，突如其來的力讓她猛地往後踉蹌，險些摔倒。
下一秒，一股力量拉住了她的手腕。
時初雪微微站定，目光移向手腕上的手。輕輕咬牙，甩開了。
顧逸克原本直直向前的頭暮的轉了過來，一雙深邃的深眸中滿盈怒意。
“萬小姐，我不了解顧先生。您是她的未婚妻，或許了解一些。看看有顧先生能喝的嗎？沒有的話，我再去買。”
時初雪口中“未婚妻”三個字，尤為明顯的強調。
顧逸克眼中怒意越發加重。
“初雪，你買的這些牌子實在有些low，我們逸克是重來不喝的。”萬惜靈提著一袋水就要往垃圾桶扔。
張媛的聲音暮的傳來：“惜靈，把水給我吧。”
“媛姐，你什麽時候開始喝這種水了？”萬惜靈眼中分明的憤怒與威脅投向張媛。
“我去分給那些坐在門口群演，她們在外麵曬了很久，大概口渴了。”
聽到她的話，萬惜靈滿意地勾起嘴角。
張媛從萬惜靈手裏接過水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座椅上的顧逸克。
“媛姐，逸克的鏡頭到了。”導演的聲音傳來。
顧逸克站起身來，幹淨利落地脫下外套。然後，轉身，扔在了是初雪的懷裏。
“嘶——”袖口的紐扣摔在了鎖骨上，刺骨的疼。時初雪蹙眉微顫，牙齒咬住嘴唇。臉上依舊是恍如寒冬傲梅般冰冷的傲氣。
“逸克，我跟你一起去。”萬惜靈端起咖啡走向他。卻在進過時初雪的時候，手腕輕輕一顫，咖啡色的液體驟然流到時初雪懷裏的西服。
“呀～初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倒打一耙，這女人的套路真是狠。
“萬小姐，這是你自己沒有拿穩杯子。”時初雪輕輕皺眉。很不厭惡地看向她，這樣的招數她在電視裏看的實在是太多。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碰見。
“還不快去洗了。”張媛的厲聲在身後傳來，及其強勢。
時初雪難以置信的眸光轉向她，在她相處下來，張媛實在不是一個會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可今天，怎麽連她也這樣對自己？
“這是你作為助理的本職，這件衣服是去年電影節舉辦方贈送的限量款。如果你洗不幹淨，中午飯就不要吃了。”毫不留情的訓斥。
顧逸克鋒利的眸光轉向張媛，卻對上她嘴角淺笑，分明的打趣。
沒有過多的遲疑，時初雪抱著衣服向外走去。
顧逸克追視著她的背影，剛要邁開腳步就被張媛抓住。她微微靠近顧逸克的耳畔：“惜靈還在這裏呢。可況，不是你說要我對這丫頭狠一點的。怎麽心疼了？”
緊縮的眉宇，清晰的怒意。
終於，還是走向了片場。
一雙發紅的手用力地搓著，時初雪本就水靈的雙眼此刻更是滿盈的淚光。
這個男人，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溫柔如水的少年了。
“初雪。”一聲清冽的輕喚，很是熟悉。
時初雪淺淺抬眸，小嘴微張：“薄空？你怎麽來了。”說話間，一滴晶瑩的淚珠陡然滑落。
“初雪，你怎麽了？”易薄空緊張地走到她的麵前。
時初雪抬手擦去眼底的銀光，嘴角輕扯：“我沒事。”
眼前人兒泛紅的眼眶煞然刻進易薄空的視線，一陣隱隱的心疼猛地湧上心頭。這個丫頭，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