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錢
“咱們趕路難免會經過荒郊野外，這種石頭可以嚇跑絕大多數猛獸。”塔塔西解釋道。
“怎麽嚇？”林奇又被勾起好奇心。他覺得這兩塊石頭看起來不能更普通。
“兩塊石頭相互用力摩擦碰撞會起火，”塔塔西解釋道，“大部分野獸都是怕火的。”
“哦……”
“行了，咱們走吧。”塔塔西想了想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麽可買的了，往外走去，“咱們還得買吃的穿的，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慢走哦”店老板刻意捏著嗓子叫道，尖細暗啞的嗓音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發出來的，聽得林奇一陣惡寒。
——
回到街上，塔塔西問林奇：“你餓了沒？”
不問則已，一問林奇這才意識到是有點餓了。
他們彈盡糧絕地在海上漂了好幾天，隻在麋鹿號上時吃了點迪姆給的黑麵包。
那麵包不光黑得像炭，口感還粗糙得像砂紙，而且味道也很奇怪，像是放了一個星期的餿抹布。他實在是因為餓得發昏，怕直接餓死在船上才勉強咽了下去。
這兒被塔塔西一提，肚子就開始叫囂。
“我也餓了，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塔塔西聽到林奇肚皮的示意，表示道。
於是兩人又在街道上亂晃。
越往城中心走，店鋪越來越密集，街上的惡魔也越來越多。
塔塔西忽然道：“哦？有烤串。”
林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果然有一個黑發惡魔推著個小車，在街邊販賣烤串。炭烤的煙氣嫋嫋升起。
林奇一路在槐木城裏走過來就發現了，其實大多數的惡魔頭發天生是黑色的。隻不過很多人為了追求時尚而把頭發染成了五顏六色。
他之所以能看出來，還是因為在人界時的經驗。
在人界的時候，學校裏很多女生也會無視校規偷偷染發，然後過一段時間就會從根部長出新的黑發來，以至於頭發變成黑黃的上下兩截。
惡魔也是這樣的。比如塔塔西，他的黃毛根部已經長出了本來的黑發。
這個賣烤串的小販倒是沒有染發。
走進燒烤攤，肉的香味越來越濃鬱，林奇直咽口水。
“喲歡迎，”惡魔小販微一抬頭，“客人來點什麽？”
塔塔西看著烤爐上的菜色，道：“給來十串何羅魚，十串斐斐魚，二十串墨頭蝦，二十串灰蹄鹿肉，十五串紅蕨筍，十五串烤土豆。對了，再來兩杯玉米汁。”
林奇像聽天書一般聽塔塔西報了一長串他從未聽說過的奇葩的菜名，最後聽到一個烤土豆，愣了一下。
“烤土豆？”他脫口而出。
“哦對你好像挺喜歡烤土豆的。老板，再多來十串，多放胡椒多放蔥。”
林奇頓時對這個烤土豆的興趣超過了其他所有奇葩菜名之和。
他們在推車旁邊的矮桌矮椅上坐下，等著烤串出爐。
“對了，”塔塔西道，“我還是分你一點錢吧，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外咱們走散了，你好歹還能撐幾天。”
說著他摸出懷中的口袋，掏出幾枚銀幣來。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英明的。
“喏，給你十個比索。”他數出兩個銀幣來，推到林奇麵前。
林奇拾起來細細一看。
隻見銀幣正麵印著一座雲霧中的城市，背麵是一個長著雙翼的男人。
嗯？天使？為什麽地獄的貨幣上會有天使？
“噢正麵是諾亞城，背麵是薩麥爾大人。”
“薩……”
“薩麥爾大人就是，罪名為憤怒的七大魔王之一。”
“為什麽長得跟天使似的？”
“因為他本來就是天使，”塔塔西托腮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不一會兒烤攤老板端著個大盤子走過來，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塔塔西便趁勢打住話頭，不再往下說。
林奇聞到香噴噴的烤肉味，瞬間把薩麥爾為什麽是天使這件事拋諸腦後。
他覺得這和人類世界的燒烤好像差不多。
隻不過人類世界的燒烤要是烤成這個黑得像鍋底的顏色，顧客是要掀桌子的。
不過味道還是很香。餓極了的林奇也管不了這個魚是不是他認識的品種，隻管左右開弓，大快朵頤。
結果他最為好奇的烤土豆，真的就是烤土豆。
“這個東西據說還是當年路西法大人派拜爾菲格大人去人界的時候帶回來的品種呢。”塔塔西一手擼著串烤鹿肉，看見林奇盯著烤土豆發呆，道。
“嗯？人界？”林奇迅速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重要信息，“你的意思是，有魔王去過人界？”
“對啊。”
“那那那，”林奇激動得聲音發抖，“意思是魔界和人界是可以相通的對嗎？”
“哎，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理論上是可以通過殘月之門去人界，但是你也得去得了啊，”塔塔西無可奈何，“你到底是為什麽這麽想去人界？”
“沒什麽.……”林奇舉起杯子，喝了口玉米汁。
然後他差點吐了出來。
這特麽是玉米汁？為什麽一股魚腥味？
“對了，你可能忘了，”塔塔西想起什麽似的，從口袋裏又摸出幾枚錢幣來，對林奇道，“這是比索。比索一般分為一比索和五比索，我剛才給你的就是兩個五比索。”
林奇見他在解釋正經事，便放下手上的烤串認真地聽著。
接著塔塔西又指著一個小一點的錢幣道：“這是一比索。”
然後他再指向一個更小的道：“這是瑞拉。一比索等於十瑞拉。”
林奇拿起瑞拉仔細端詳。
上麵是一條河流的圖案，背麵則是個坐在寶座上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對牛角，反手伸到背後握住自己的牛尾。
等等，這好像不是寶座，好像是一個.……馬桶……
林奇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湊近了看。
好像，真的是一個馬桶。
“那個.……”
“哦這個正麵是悲歎河，背麵就是拜爾菲格大人。”
“拜……”
“就是我之前說的，罪名為懶惰的七大魔王之一。”
“他為什麽要坐在馬桶上？”
“我也不知道，”塔塔西道，“可能因為.……太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