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船要沉了！

  林奇感覺自己跟它對視上了。


  仿佛被對方昏黃的眼睛黏住一般，他不由嚇得呆住，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啊，完啦！”


  船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慘叫，聲音中充滿著驚恐與絕望。


  這條黑團魚，好吧剛好像聽到有人叫說是海牛蛟，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它不再看林奇，頭往那邊轉去。


  驚呼聲更大。


  “你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逃！”


  林奇被驚醒，一看是塔塔西。


  他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臉上還帶著剛被抽出來的血痕，看到林奇在這裏發呆，趕緊過來扯他。


  “這什麽東西啊！”林奇終於能動彈，用僵硬的聲音問道。


  塔塔西沒理會他這個問題，隻拚命扯著他往前跑。


  “快，快上小船，大船肯定保不住了！”


  “保不住？我的電話怎麽辦！”林奇反應過來，拚命回頭看。


  “這時候還想什麽電報鴉，保命要緊啊！”


  林奇身不由己地被塔塔西扯著跑，跑著跑著，這時他終於反應過來。


  對！我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就是從樓上摔下來，撞到了頭！


  於是他騰出另一隻手，狠命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啊！”


  塔塔西狐疑地轉過頭來。


  林奇疼得直流眼淚。


  他覺得自己有病。


  剛被又抽又打的，疼得想自殺，不已經說明不是做夢了嗎！

  胡思亂想著，他被拉到一個小小的繩梯前。


  “靠！”塔塔西怒罵一聲。


  原因很簡單，因為此時繩梯前的甲板上已經擠滿了人。


  就姑且先稱他們為人吧，林奇想。


  這些人全跟塔塔西長得大同小異，唯一的差別就在於身高，胖瘦，眼睛鼻子嘴巴的大小，還有頭發的顏色。


  當然其中還混有一些長得稍微像人的。


  不過這些長相普通的人顯然沒有怪物形態的“人”力氣大，有好些在攀爬繩梯的過程中被旁邊的怪物打進了海裏，此刻正在水裏拚命撲騰，試圖想要遊到小船上去。


  小船容量有限，很快就滿了。


  有些人一上船邊顧不上船還沒有裝滿，趕緊弄斷纜繩，讓小船駛離主船。


  “馬的這些沒良心的！”塔塔西憤怒的叫喊很快就淹沒在還在大船上其他人更大聲的叫罵聲中。


  “平時一個個拽八萬的，遇到事情全特麽是廢物，是椰櫚蟲！”


  林奇這時也沒心思問他什麽是椰櫚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艘艘拚命劃槳遠去的小船。


  “咱們船長呢？”


  “船長早就下船逃跑啦，你看那邊不是？”


  “什麽狗屁船長！”


  “.……”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牛蛟終於發動了攻擊。


  它有力的魚尾一甩，桅杆一下子折斷，畫著獨眼巨龍的旗幟也沉重地倒下，沒入海中。


  “完了完了，這可怎麽辦，我不會今天死在這裏吧。啊啊啊啊啊，路西法保佑啊啊啊啊啊。”


  塔塔西心理崩潰，在一邊念起了祈禱詞。


  “砰！”


  又是一擊。


  木板刷地彈起，木屑漫天飛舞。


  林奇感到船開始下沉。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墨色海麵，手抖個不停。


  他會遊泳沒錯，可這是在海的正中央，百米開外還有條鬼魚！


  甲板邊上越來越混亂，繩梯爭奪戰也愈演愈烈，迅速白熱化。


  越來越多的人掉進海裏。


  隨著最後一艘小船的駛離，大船上的人發出絕望的叫喊。


  還掛在繩梯上的人更是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來，絕望地掛在上麵。


  林奇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不是不怕死，畢竟他從來就是個怕死的人。而此時，他卻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從剛才就稍微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我好像是從樓上掉下來了，也就是說，我死了。


  這裏烏漆麻黑的，倒很像是地獄。


  那看來我是真的死了。


  我死都死了，現在還能再死一遍嗎？


  就算真能，我這一溺死，或者被這個黑團魚吞下肚，說不定就能回去了呢？

  當然二者相比還是溺死的好，起碼死相好看一點。


  再不然，我就是在做夢。


  雖然確實好像挺疼的，也許我是在現實世界裏摔骨折了，到了夢裏就是被鞭子抽，所以才疼嘛。


  這一下說不定能醒過來。


  然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想到這點，他瞬間就豁然開朗，心平氣和地閉目等死。


  正當他一臉大無畏地準備舉身赴清池時，旁邊的塔塔西突然興奮大叫：“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