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攀比的玩物
“你沒事吧？”
餘念仰頭看見容琛皺著眉頭，心下一漾，莫名鼻子有些酸，便抿了抿唇搖搖頭。
宋渝擦去嘴角血跡，扭頭看見來的人是容琛，眼底掠過一絲不快，卻也沒敢吭聲。
容琛順勢攬過餘念的肩膀，眼神陰鶩地看著宋渝，“我沒記錯的話，你再過段時間就要跟周氏千金訂婚，這種時候在醫院裏跟我的女人糾纏不清，是不是不太好？”
“這是我的事情。”宋渝語氣有些不悅。
“我們都是在混商界的，你不要臉，我還要點臉。日後要是傳出去，我容琛的女人跟你不明不白，難保我不會對奸夫動手。”
容琛的話裏帶著些許調笑，這從始至終的從容，在氣勢上就壓得宋渝啞口無言。
他看著容琛好一陣，垂在身側的拳頭越攥越緊，明顯看到凸起的青筋和發白的指骨。
這拳頭沒有鬆開，宋渝就離開了。
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的聲音漸行漸遠，餘念繃著的情緒陡然崩塌，憋久了，連眼淚都往回流，哭都沒了力氣。
容琛鬆開手，側過頭看一眼病房，“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餘念垂著眸拒絕了，“我跟你還是……”
“怕被說包養？”
容琛打斷她的話後，嘴角噙著淺笑靠到牆邊，悠閑地把玩著金屬打火機，他的手很好看，來回繞著打火機的手指修長幹淨。
見餘念安靜，才又接著問：“都走到這種地步了，還怕別人的閑言碎語？”
餘念深呼吸一口氣，“那天我救了你，上次你救了我，我們之間兩清。現在你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再幫我。雖然我現在確實很艱難，但我還有點尊嚴，還不至於淪為你們有錢人攀比的玩物。”
話音剛落，就聽到容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裏的動作也隨之停下。
“你笑什麽？”
“攀比的玩物？”
容琛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餘念，最終意味深長地停在胸上，略顯為難問：“你說的是攀比誰的女人罩杯小？”
餘念額角一跳，罵了句“流氓”後，徑直回了病房，嘭地一聲將門關上。
走廊裏，容琛看著緊閉的房門，唇邊笑意更濃，停留在原地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兩個小時後，餘念拎著熱水壺從病房裏出來，迎麵撞上推著醫藥車路過的小護士，打了聲招呼後，護士又回頭喊住餘念。
“對了，餘小姐，阿姨的醫藥費和手術費已經有人交了，晚點我把繳費單子給你。”
餘念愣住，“交了？”
“嗯，對，是一個先生幫你交的，說是你朋友。”
毫無疑問，護士口裏的朋友就是容琛了。
護士離開後，餘念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許久才回過神來，幾十萬的醫藥費交清，她的心裏卻是泛起各種情緒，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還是疑惑。
不管是幫她的動機還是容琛的身份，餘念頭一次這麽急切想知道。
……
晚上，回到出租屋後，餘念本來打算將這個事情跟喬絮說，順便從她口裏探出點關於容琛的信息，可惜，找遍整個出租屋都不見她的蹤影。
眼看就要十一點了，還不見喬絮回來，餘念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都是無人接聽的忙音。
正著急著，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屏幕上亮著的電話屬於喬絮，餘念匆忙接通，聽到的卻是一把男人的嗓音。
他報了下喬絮的位置就沒再多說，電話掛斷後，餘念微蹙起眉頭，這聲音怎麽起來有些熟悉。
夜色正濃，一輪圓月高高懸掛在空中，飄動的烏雲都被沅安市的繁華夜景染上一圈紅色，尤為醉人。
餘念趕到目的地酒吧時，門口還有專門等候她的服務生，領著她來到喬絮所在的包廂。
推開門，濃重的酒味和香水氣息撲麵而來，繚亂的燈光下，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像條蛇一樣在扭動，時不時引起一陣口哨聲。
現場太火熱，以至於餘念小心翼翼進去都沒人發現，她心裏是想著悄悄帶走喬絮，結果看了一圈都沒發現喬絮。
直到那跳舞的女人將身上的小馬甲脫掉扔向卡座，引起歡呼聲，餘念才看過去，頓時呆愣住。
“脫！脫一件一萬！”
“脫！脫！脫！”
在哄笑下，女人咬著唇拋了個眉眼，雙手捏著露臍背心的邊緣一點點往上掀，蕾絲邊內衣剛看見，就被一隻手摁住。
卡座裏爆出不滿聲，啤酒杯和大把鈔票砸在桌上，“誰啊！掃興！”
餘念脫下外套披在喬絮身上，攬過她的肩膀麵對卡座，強忍著不滿開口：“對不起，我是喬絮的朋友，我來帶她走的。”
說完，也不等回應，餘念就扶著喬絮往外走，還沒走出兩步，就有兩三個小混混上前攔住她們。
“這女人可是拿了葉少不少錢，你說帶走就能帶走？”
餘念愣了愣，“多少錢？”
“七八萬吧？”
小混混的眼神越過餘念看向卡座，狗腿地笑著問：“葉少，你說是不是？”
餘念回過頭，循著小混混視線看去，葉璟正摟著女人熱烈接吻，一隻手在女人的衣服裏摸索，絲毫不拿這包廂當公眾場合。
餘念實在看不下去這幫有錢公子哥的作風，故意大聲地清了清嗓子，“葉少，那錢我回頭還你行嗎？”
又過了一會，葉璟才離開女人，抬頭看了過去，昏暗裏，染著情欲的桃花眼微眯，看得餘念莫名一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葉璟坐直身子，雙腿慵懶地疊起，接過女人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口，“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一杯酒一萬，喝完就讓你們走。”
“喝酒……我要喝……”喬絮扒拉著餘念的肩膀想要往回走，卻是被餘念牢牢地抓緊手臂往回扯到身後。
餘念咬了咬牙，“好，我喝。”
話音剛落，包廂房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一男一女。
“三少和思瑤姐也來玩啊？”站在餘念身邊的小混混熱絡地打起招呼。
“你們在玩什麽呢？這麽熱鬧？”女聲輕輕柔柔地響起。
“他們這幫小子還能玩什麽？”
這聲音一不急不慢地傳了過來，餘念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門還未關上，走廊的燈光在他背後，襯得他身材清雋高大。
那雙墨眸似有察覺，同時落到了餘念臉上，也是跟著眉頭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