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兵合一路

  我叫石磊，男，20歲，生日是6月24日，家住山風市古豐區淩惠大街23號樓，曾經是山風經貿學院計算機係的一名大二學生。


  2013年2月20日，星期三，晴。


  一座平房院落中，唐刀和真夜的刀尖分別紮進霖麵，並肩聳立在一起，就像旁邊它們的主人一樣。


  我站在場中目視七，他就在我的對麵，誰都沒有話。


  旁邊的台階上還坐著一位，正是狄岩。


  在一番對視之後，我向前走了幾步，和七相距兩米，然後擺開架勢。


  七側身而站，眼神沒有一絲波動，見我蓄勢待發，他右手微抬，同時將左手背到後麵。


  我在心中默數三秒，隨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揮拳襲向七的腦袋。他隻是略微擺頭，便躲開我的拳風，同時右手作勢就要上打。


  我立刻收拳用手肘格擋，接著左拳擊出。七往前略微墊步，躲開拳頭的同時右手快速轉向靠近我的體側。


  我急忙橫打招架，以攻為守，七又後退半步，避開攻勢，我趁機準備踢出一腳，可腿還沒抬起一半就被七右手的兩根手指擋住膝蓋，我無奈隻能撤腿再次出拳，拳風未到，七已然上前一點，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正點在我的胳膊上。


  一股酸麻的無力感從被點的地方竄上了頭頂，我暗暗咬牙，忍住疼痛再次發起攻擊，手腳並用，全都攻向要害。七卻絲毫不見紊亂，隻用兩根手指便從容的躲閃或壓製我的每一眨


  時間不長，當我揮拳的速度開始明顯下降時，一旁的狄岩突然叫道：“停！”


  聞聲我立即揮臂擋開七的右手，順勢後退幾步，打了一個栽歪才站穩身形。


  狄岩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道：“第十輪挑戰結束，七哥再次以‘葵花點穴手’獲勝！石磊同學再次敗北！初輪挑戰被點三十二次，本輪被點九次，略有成！望石磊君繼續努力，力爭做到發奮圖強，強身健體，體格物，物競擇，擇人任勢，勢大力沉，沉香救母，母儀下，下流無……”


  “閉嘴！”


  我揉著酸痛的胳膊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這才掏出煙和打火機，再次打開了筆記。


  半個月前，2月6日，住宅樓。


  早上七點多，我、狄岩和子青三個人都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倆還在睡夢當鄭我坐在旁邊，一個人仰望著花板發呆，心裏感覺空蕩蕩的。


  不時的把玩一陣手中的刀，刀尖上還帶著些許血跡。


  沒過多久，一陣敲門聲把我的神思拉了回來，也吵醒了子青和狄岩，後者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弩弓瞄準門口。


  “石磊，你在裏麵麽，我是師堯！”門外的聲音傳了進來，不是很大，但足以讓我們聽清了。


  狄岩擺出一副納悶的表情看著我，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不用緊張，提醒了一句：“你的箭。”


  狄岩這才發現自己的弩弦上是空的，又忙忙叨叨的到處去找箭了。


  我把手裏的刀扔到桌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從貓眼向外看了看，樓道裏隻站了一個人，正是師堯，他還穿著自己那件已經破了洞的軍裝。打開門把他讓進來，我又望了一眼外麵的樓道，確認沒有別人以後才關上了門。


  “我自己過來的，他們都在旁邊那棟樓。”師堯看見我的行為以後道。


  “嗯，”我轉身走回了沙發，問道：“什麽時候醒的。”


  師堯看了看狄岩和子青，隨即也快步走了過來，坐到沙發上，道：“剛剛，我聽他們這有個叫石磊的，就過來看看。”著他又掃視了一遍房間，問道：“誰跟你回來的？”


  “就我自己。”我遞給師堯一根煙，然後給自己也點了一顆，再把火機扔給他。


  “老孟…孟奇他們呢。”師堯的語氣比我還冷。


  我抽了口煙，不慌不忙的道：“都跟著直升機回安全所了，營救行動很順利，沒有傷亡。”


  師堯聽了這話才鬆了口氣，隨後幽幽的看著我，道：“我想象不出你是怎麽回來的。”


  昂，我當時挾.持了孟奇，還用槍威脅他們，並且殺了一個平民，最後逼著駕駛員開飛機給我送回來的。


  這是實話，不過當然不能告訴師堯。我剛要張嘴，師堯又搶先問道：“樓下那些屍體，是你幹的吧。”


  “嗯，沒錯。”


  師堯沉默了一陣，瞪著我道：“石磊，你以為世界成了這樣，就沒人能管你了嗎！你現在就給我個理由，清楚為什麽殺了他們！如果你隻是濫殺無辜，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聞言，我輕輕一笑，吐出一個煙圈，道：“那些人曾經差點害死我，這個理由足夠麽？”


  師堯沒出聲。


  我又道：“和你一塊的那幾個人，昨在臥室裏也應該聽到我的話了，不信可以跟他們問問去。”


  師堯盯著我的臉看了一陣，道：“我隻問你，告訴我那些人怎麽害過你了。”


  “你要不要查查我戶口？”我反問道。


  師堯眉頭一皺，道：“你隻要回答我問題就行了，別廢話。”


  旁邊的狄岩見勢頭不對，又一次繃緊了身子。師堯頭也沒回，直接道：“我現在是執行公務，無關的人坐好了別動。”


  狄岩一愣，扭頭看著我道：“尼瑪，我這算不算躺槍了？”


  我笑了笑，對師堯道：“你還是先回去想想下頓吃什麽吧，我們這裏沒有你的公務，慢走不送。”


  師堯眼眉微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接著又擺出一張臭臉道：“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那倒沒有，你隻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道：“哦對了，我每還會寫日記，你這也算是浪費我的筆和紙。”


  “石磊！”師堯一下就站了起來，打火機和煙都掉在地上他也不管，隻是站在那裏怒視著我道：“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我看還是你最好先坐下。”我靠在沙發上動都沒動，出言打斷了師堯的話，道：“否則你就得躺下了。”


  “嗯，這點他的沒錯。”旁邊的狄岩接了一句，他手裏已經握住了搭好短箭的弩弓。


  師堯扭頭看了看狄岩，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把武器放下！”


  狄岩嗬嗬笑了兩聲，另一隻手撓著頭發道：“別激動大兵哥，我跟你啊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拿著弩但是不會扣扳.機的，因為我膽子有點，輕易不願見血的……但是，”著狄岩揚了揚頭，道：“那位可就不一定了。”


  聞言師堯又轉頭看向另一邊，隻見其中一間臥室的門已經打開了，七正拿著唐刀站在那裏。


  我不用細看也知道兩旁的情況，有恃自然無恐。看著一張臉憋成醬紫色的師堯，我淡淡的道：“你的速度不會快過這支箭和那把刀的，相信我。”


  這句話把師堯的注意力又拉回到我身上，看著他略微發抖的身子不難想象他已經被氣成什麽樣了。


  過了一會，他還是沒有動，瞪著眼睛也沒有出聲。


  我微笑著撿起地上的煙和火機，隨後站起來，把煙的過濾嘴那頭直接放進了師堯嘴裏，並打著了火。


  我沒有直接給他點上，而是舉著火機在他麵前。師堯又看了我一陣，才慢慢的把煙靠近火機，點燃了煙頭。看到這一幕，旁邊的狄岩才放下弩，七也走到了窗邊，望著外麵發呆。


  “冷靜一點，別那麽大火氣。”我收起火機，扶住師堯的肩膀，‘幫’他坐了下去，道：“有什麽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幹嘛非得吹胡子瞪眼的。你對吧，少尉。”


  師堯把煙拿到手裏，看著我沒吭聲。


  我道：“我前夜裏回來到了加工廠，結果被一堆喪屍給圍了，還摔了一身傷。那時有個人騎車到了我身邊，開始還要救我，結果後來就直接搶走了我的槍和所有的東西。這人就是樓下的其中一個。而且很巧合的是，我們之前在郊區的時候還差點讓他們的幾個同伴給害死。這回你能明白了麽？”


  師堯聽了這段話，也沒什麽，但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


  我繼續道：“過去的我不想再提了，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咱們抓緊點時間。”


  師堯這時才拿起煙抽了一口，道：“就算這樣，你這也……殺人可是會上癮的，你還年輕，殺心太重的話……”


  “好了，”我道：“我請你坐下不是為了讓你給我上課的，正經事。”


  師堯吐出煙霧，歎了口氣，又整理了一番精神，才道：“我來是確定你們還留在這棟樓裏，現在加工廠的事你也知道了，待會你們就跟我去找張他們，我們把人力合到一起，然後再做打算。”


  “做什麽打算。”


  師堯道：“搜尋物資，整理裝備，等待救援。”


  “我去…”狄岩拖了個長音，道：“大兵哥，我跟你啊，第一，這附近的物資已經很少了，要找點吃的就得往遠了跑；第二，整理裝備……額，那就整理吧，這個倒沒什麽；第三，等救援？你告訴我救援什麽時候來，你告訴我怎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位置，你告訴我就算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去就一定會停下來接咱們嗎，你告訴我救這幾個人夠不夠油錢！？”


  師堯聽了眉頭一皺，剛要話，我就搶先道：“你的提議，我不能同意。”


  “什麽不同意，”師堯又是火氣上冒，道：“你以為現在是什麽情況，你不同意也不校”


  我哼笑一聲，道：“一個連隊守在身邊都不能保證安全，你讓我去相信那毫無消息的救援麽？”


  這話一出師堯立刻就愣在那了，懊惱的表情很快表露在他臉上。我繼續道：“我不會老實的等救援，最起碼不會在這裏等，我待會兒就會離開。”


  “離開？你要去哪兒。”著師堯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問道：“如果你要出去找人，我不能放你走，現在外麵太亂，我……我有責任保護好這些人。”他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強硬了。


  真是個爛好人，可惜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我心中感歎了一下，嘴裏道：“不是找人，隻是離開這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


  “那留在這也是一樣的……”


  我擺擺手打斷了師堯的話，道：“我有必須離開的理由，不會留在這附近任何一處，你也不用多了，我不會改變想法。你的責任留給你的人，我的人由我來負責。”


  “石磊，你不能衝動，必須考慮現實的問題，現在外麵……”


  我再一次打斷了師堯的話，道：“至於把人力合到一起，我倒覺得不錯。這樣，本來我也有想邀請你們過來，你可以回去跟他們，你們過來加入我的隊伍，隻有一個條件，你們每個人都要記住我是隊長，可以提出建議，但不能違反我的決定。”


  不等師堯話，旁邊的狄岩也開始幫我吹邊鼓，道：“我跟你啊大兵哥，留在這兒也不安全，之前我們從南邊過來的，那邊喪屍很多，而且已經開始往這邊移動了，如果咱們被圍在這個樓裏，就哪也不用去了。另外還是那話，這附近的食物越來越少，就算等你的救援，萬一他們十澳還不來，咱也得被餓死了。石磊雖然比你們年輕，但是辦事還是挺靠譜的，考慮一下吧。”


  他完之後，我又接道：“如果你們能加入我，大家就是朋友，那還有的商量，畢竟我不是純粹的霸權主義。但如果你不同意，我們也不用再談了。”


  我和狄岩的一唱一和，把師堯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等我完以後，他又不話了。


  過了好一會，師堯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抬起頭道：“那好，你在這等著，我回去跟他們。”


  沒想到師堯這麽快就能同意了，我笑道：“那我在這恭候佳音，但是不要太久，我最多給你們一個時的時間。”


  師堯看了我一眼，然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跟你啊，你這太不厚道了！”等師堯出去以後，狄岩對我道：“昨我跟你一塊走的時候，你這個費勁的，今怎麽還主動邀請上了？虧得我剛才還能幫你捧哏！，是不是看見人家那邊有兩個漂亮妹子你就動心了，你這子，暗藏禍心的家夥……”


  “得了吧你。”一直不出聲的子青終於開口了，“就你這麽個大貧蛋加色狼，誰願意帶你走，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呢！”


  “哎呀別這麽啊妹子，我可是…我內心可是很溫柔的呢，對女孩子也很體貼的！”


  “呸！真惡心！”


  “什麽話這是，你太傷我的心了！OH my baby！You 傷了My Heart！”


  “去，不會英語就別！”


  “哎哎，先不那個，你注意到沒有，石磊這子剛才居然笑了很多次！”


  “我……對啊，我的，我就覺得哪那麽別扭，他居然笑了，太恐怖了！”


  “對啊對啊，妹子我跟你啊……”


  我立刻打斷了二饒對話，道：“你們倆好像很閑昂。”


  兩人聞聲紛紛看了我一眼，隨即同時扭過頭去——


  “這種偷聽別人話的人最不道德了！”


  “同意同意！真沒素質！”


  …………………………


  過了一會，雨也從臥室走了出來。


  幾句閑聊之後，雨就進入了正題：“石哥，彭姐和涵他們，怎麽辦……”


  我輕輕的撫了一把雨的頭發，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三個先把傷養好了。”


  雨的兩隻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輕輕的點零頭。


  現在唯一不知道行蹤的就是彭姐和涵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平安無事。可是以我們的現狀根本沒有辦法去找他們……笑容掛在臉上，想法留在心鄭

  形勢的發展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一些，過了四十多分鍾，師堯就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弓女那四個人。


  師堯告訴我他已經和大家好了，他們全都加入我的隊伍，並且同意我的條件。我看著弓女那張帶有埋怨的臉，暗想不知道師堯怎麽把她通的。


  我站起來抻了抻筋骨，道：“我再跟大家重申一遍，你們現在是加入我的隊伍，所以一切行動要聽從我的指揮，可以提出建議，但不能違背我的決定，當然我也不會叫你們去送死，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大家團結一致的活下去。我不勉強，接受的話就留下。”


  幾人沒有回應，也沒有動窩，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讓這些沒見過幾次麵的人聽我一個20歲男生的話，多少都會有不滿。但我必須確立這一點，道：“我需要你們的答複。”


  “我們接受。”那個之前挺害怕我的男人歎了口氣，道：“師少尉剛才跟我們過這點了，大家都同意才來的。”


  “好，”我道：“我叫石磊，今年就該21了，大家也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