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星空
“我去了你說過的地方，可惜，一無所獲。”除了荒主府，季雲飛慢慢恢複了正常，也不知道一直影響著他情緒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就直覺而言，雖然荒主府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但是那裏一定隱藏了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會和寒墨麟的失蹤有關。
不過以他在荒主府之中的狀態，如果真的撞破了那個秘密，恐怕就是去送菜的。所以季雲飛也沒做什麽多餘的舉動，直接就被希寒給帶了出來。
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季雲飛說出了自己推測。
“和我詢問到的信息差不多。”晨曦有些驚歎的看著季雲飛，然後將從夢落嘴裏了解到的情況跟他講了一遍。
季雲飛眼睛一亮，“既然這樣的話，當時的時間大概是下午，太陽方位在這個方向。”他伸手朝著天空比劃了一下，“人若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奪路而逃的話，在此時最可能逃跑的方向，是那裏。”他伸手指了背光的方向，此刻也正好是下午，直接順著太陽的方向反向指過去，在加上一點點的變動，“大致這個方向看過去，這麵最有可能。”
“為什麽？”晨曦疑惑。
“沙漠中的太陽很大，加上沙丘的反光，迎著光會導致眼睛不適，減緩速度。”季雲飛一挑眉，“被多人圍攻的時候，第一反應絕對是先離開，最起碼要脫離包圍圈，那時候，最可能選擇的就是這個方向，就算之後他們選擇了對戰，大獲全勝後離開，至少也會有五成的概率選擇繼續順著這個方向前進。”
“你很懂啊？”晨曦看著他有些自得的麵龐感到有些無語。
怎麽之前那麽陰陽怪氣的人突然就恢複正常了，一個女人對於季雲飛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季兄。”
“？”
“你該不是有恐女症吧？”
“！”
……
晨曦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季雲飛的推斷，畢竟茫茫沙海，又沒有具體的道路指引，除了希翼自己二人能夠找到二哥的蹤跡以外，隻能相信那些為這第二項考驗而來的人能有運氣找到真相了。
在進入北影荒漠之前，晨曦準備了充足的水源，她本來也是想雇一個向導的，但是卻被季雲飛拒絕了。
比沙漠更可怕的是人心。
與其相信不相幹的陌生人，不如相信自己。
本來晨曦並不讚同他的說法，但是聽了自己二哥可能經受的遭遇之後，她心裏湧上一陣後怕，自己也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隻要留心周圍，總能勉強找到適合休息的地方，打坐一晚，第二日繼續趕路，長久以來的一無所獲讓晨曦心中的失望感越來越強烈。眼見著，時間一天天的流逝，似乎她們在離真相越來越遠。
不管二哥究竟是否還活著，找不到答案，寒家都有開戰的風險。可是心底越是焦急，反而越來越毫無頭緒。
是夜。
一望無際的沙漠上，抬眼望向天空，漫天繁星點點，離開城市的燈火喧囂，連天空都美的有些醉人了。晨曦坐在一處背靠著大石的地方，盯著天空默然發呆。
季雲飛坐在一邊，盯著晨曦的背影出神。
“你說，我們還有機會找到此行的目標麽。”晨曦下意識的就想說二哥，還好及時反應了過來，可是目標這兩個字也忒難聽了。
季雲飛無意識的嗯了一聲。
“我在問你話呢。”晨曦也沒有不耐煩的感覺，而是輕聲又問了一遍。
在這樣波瀾壯闊的星空之下，一切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了，靈魂可以在這個世界之中恣意遨遊，沒有焦點，但卻會讓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世界這麽大，不可挽回的事情太多，從來沒有人可以預測一下某件事的結果。
季雲飛似乎沒有思考，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強求不得。”他一句話出口，自己都有些愕然，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他是典型的信自己大過天命的人，天道如何，與他有何關係，因為不信，所以他散靈體質從未曾被他真正利用起來。
體內永遠無法貯藏靈力，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天道無常，人到有償。他自會在這個世界上取得所需，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那剛剛的那句話怎麽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而晨曦卻不懂得他內心的波動，反而對於他的那句話頗為讚同，“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世界這麽大，太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強求不得。”晨曦將自己的重心全部放到了背後的石頭上，不再耗費力氣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我總想求得命運之外的事情。”
“寒兄莫不是還有什麽憂慮？”季雲飛笑笑，將自己腦海中轉動的念頭放到了一邊，想起希寒的一身藥味，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色。“莫不是寒兄當真有什麽隱疾，所以四海求藥，將妻子一個人冷落家中。”
晨曦沒有為他的口花花動怒，而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推諉海棠姑娘的話，做不得真的，我卻真的有隱疾不假，心病藥難醫，我倒是很想知道，季兄你是如何做到這麽灑脫的。”
“我？灑脫？”季雲飛表情驚訝的指了指自己，這話要是擱在以前的他身上是沒什麽問題的，可是自從接觸了希寒之後，這兩個字反倒成了他內心的負累，就像現在，聽說希寒家中有妻室的話是謊言之後，他心中頓生一種大石落地的感覺。
“你說你無家，可卻活的逍遙自在。”晨曦的重點倒不是他對於別的事情的態度，而是一直記掛著當初聽到的那句話，“我卻執著於父親當初的離開，久久不能忘懷。”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季雲飛站起身，抖抖身上沾覆的沙土，飄身上了晨曦背靠著的那塊大石，一撫衣袖，盤膝坐在了石頭上，學著晨曦的樣子，往天空之中看去。
“記憶裏從來沒有過家和親人，有什麽值得掛懷的。”
晨曦聞言有些內疚的偏頭看向了季雲飛的麵龐。“抱歉，提到了你的傷心事……”
季雲飛麵色突然有些驚喜和激動，伸手指著東南的方向，“寒兄，你看那個方向。”
晨曦聞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遙遙看去，沒什麽特殊的。還是那片寧靜的星空。
“可能是高度。”季雲飛神色有些激動，伸手一攬，雙手從晨曦的腋下穿過，直接將人給抱到了石頭上。
還沒來得及羞怯，眼前出現的景象就震撼了晨曦，東南方向的星雲在這個角度看去，發生了詭異的扭曲，形成了一朵絢爛盛開的火焰形狀，肆意的銀色流火似乎鋪滿了整個天空，而在那朵銀光燦燦火焰的火焰中間，明亮的星辰還組成了一片栩栩如生的七瓣雪花的形狀。
“那個方向，一定有東西。”季雲飛整個人都有些興奮了起來，“不管怎麽樣，寒兄，我們這一遭都不算白來了。”
仍舊被他攬在懷裏的晨曦有些後知後覺的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