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在下已有家室
季雲飛一路憂心忡忡的回了荒主府，臨近的時候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再度出現了，不想過去。
很強烈的厭棄感從心底升起。
可是希寒還在。
季雲飛一邊揉著眉心一邊飄身進入了陣法的範圍。
……
“多謝了。”晨曦坐在陸海棠的對麵，麵露微笑。
陸海棠微微搖頭，“怎麽樣都該是我感謝你才對，何來你感謝我之說。”她泛著些許不舍意味的眼睛對上了希寒的眸子，“是你救了我，不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
“既然叫我遇到了，那麽定然需要管的，不然終究有愧於心，海棠姑娘不必刻意掛懷，不論那個人是誰，我都會盡力相助的，而姑娘願意幫我，就值得我這一聲謝。”晨曦彎了彎眉眼，“等到季兄來找我的時候，在下就該告辭了，多謝姑娘昨日留宿在下一晚。”
“此一別，不知相遇經年。”陸海棠陡然變得大膽了起來，“希寒公子，不知，你是否願意，娶我為妻？”
？
晨曦聽見這話有些懵懵的。
這姑娘確定自己沒說錯話麽？“我們相識滿打滿算也不足三日，你確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晨曦麵上的笑容有些許維持不住了，她才不要夾雜進他們師徒中間變成三角戀。而且……好像有點不對，重點是自己也是個女的。
但是又不太好說。
晨曦隻得搖了搖頭，婉拒道，“我並不好，短短數日，你看到的不過是表象。”
“我看到的很真實，你的體貼和溫柔。”陸海棠像是急於表現自己般，急急辯解道，“你若答應娶我，日後我絕對會乖乖聽你的話，我很喜歡你。”
“希寒公子，我真的很喜歡你。”
發覺希寒沉默了下來，陸海棠加重了語氣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而晨曦隻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帶著殺意在暗處窺視著自己，她師父是藏在了哪裏麽。晨曦抬手從自己的額前拂過，帶下一些熹微的冷汗。
不要給她這麽陰森的感覺好不好！她沒打算答應啊。而且她也根本不可能答應的！“抱歉，辜負了姑娘的美意，在下已有妻室，而且對妻子絕無二心。”
這麽說拒絕的夠徹底的了吧。
果然，那股冷峭的感覺稍稍退卻，陸海棠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喜歡希寒本就因為他簡單純粹，這下子，倒成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麵了，若她繼續要求下去，希寒若答應了，便顯得有些偽君子，若是不答應，同現在仍舊沒有什麽分別。
左右都沒有自己心儀的選項，陸海棠隻得輕輕的歎了口氣，不再執著，“如此，是我唐突了了，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希望公子不要忘了我。”她眨了眨眼睛，麵紗下叫人不能知道她真正的表情。
“自然。”
季雲飛又是翻牆進來的。府邸的圍牆對於他來講形同虛設，他進來自然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如出去一般，憑著記憶找到陸海棠的院子裏，晨曦果然在這裏。
這府邸確實讓他的耐性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薄弱了許多，未曾發現的時候還好忍受些，發現了之後心底的煩躁感越發難以抑製。
飛簷走壁抄近路的季雲飛一來到這塊兒地方就聽見了希寒一句在下已有妻室，頓時腦海裏隻剩下了嗡的一聲。
嗬，不過是第一次同自己相處了十多天的人罷了，有什麽值得掛懷的，自己何必想那麽多，當做兄弟就好。
不過是好一點兒的朋友罷了。
“你們惜別夠了麽？”季雲飛半靠在房簷上，兩隻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可以出發了麽？”
“你什麽時候來的？”陡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晨曦一跳，她回頭望去，神色有些怨憤，以前不是很能說的麽，這次明明在這裏怎麽不知道替她解個圍，她感覺快被那個冷冰冰的眼神凍死了。
雖然她完全不知道另外一個人在哪裏。
“要我說啊，喜歡他還不如喜歡我。”季雲飛眉毛一揚，翻身從房頂上落到地麵，衝著陸海棠勾了一個明朗的笑容，“我哪點比不上我這個兄弟。”
陸海棠站起身，沒有搭他的話。
“既然希寒公子已經決定要離開了，海棠最後送你們一程吧。”陸海棠伸手衝著院子的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不許去，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了？”慕容澈的聲音帶著一股寒意，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寢室屋門旁邊的陰影裏，神色有些不愉的盯著院內的一行人。
“師父。”陸海棠吐了吐小舌，“我不會離開北影荒漠的，我就送她們到十幾裏之外。”
“然後你自己回來？”慕容澈的聲音裏帶著一股少見的震怒。
“我……”陸海棠囁嚅著還想說些什麽，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師父說的似乎就是現實，她要真的去送客，總不能讓客人把自己送回來吧。
“不必麻煩海棠姑娘了，”晨曦連忙開口拒絕，天，真的就在這個院子裏，“江湖路遠，再會無期，姑娘珍重。”
晨曦衝著季雲飛使了一個眼色，發現某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絲毫不為所動，隻得伸手將人扯出了院子。
……
“你很喜歡他？”慕容澈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盯著陸海棠帶著麵紗的麵龐，神色裏氤氳著一股有些莫名的惡意。“那我呢？”
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問她這麽個問題，這些長得好看的人，從來不懂得什麽是溫柔，陸海棠在心裏細碎的念叨著自家的師父。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但心有所屬，海棠不會強求的。”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至於師父您，在海棠的心中，是最值得敬重的人。”
“僅僅是值得敬重麽？”慕容澈的黑眼球散發著一種有些幽暗詭異的光澤，他似乎掙紮了許久，終於沒有做出什麽多餘的動作。“鞭子丟了，明日叫夢落幫你取一根新的鞭子來，之後你就開始閉關修煉吧，等你功成之日，再自己去取回來。”
“是。”陸海棠微微欠身應允，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尊師如父，師父還是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