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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異世之門

  下午,H市東南分局門口大道


  大道兩旁綠樹成蔭,東南分局大院門口排起了長長的迎賓隊伍,威武的穿著灰色製服的衛兵手持步槍十步一崗。從馬路的另一頭,一輛接一輛小車正在緩緩開來。


  迎賓的女孩們今天都戴著統一的頭花和紅圍巾,滿臉微笑著準備迎接來客。


  突然,迎賓隊伍傳來一陣陣尖叫聲,隻見從第一輛停下的小車上下來了兩名男子,一名年紀50歲左右,身材不高但很是壯實;另一名年輕男子戴著副黑色墨鏡,在筆挺的西裝外麵,還披著一件帶袖子的黑色風衣。墨鏡男子下了車便向迎賓隊伍招手示意,引來了女孩們的齊聲尖叫。


  站在門口的一名老者立刻迎上前去,和兩人分別握手,並熱情的伸手請兩人進院。這名老者就是東南分局總長程德全。


  林書慶站在程德全身後,對那名50歲男子態度極度恭敬,在那人經過身邊時行了45度鞠躬禮。


  突然,迎賓人群又開始喧鬧起來,這次就連原本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的衛兵們,也開始偷偷轉頭張望了。


  第二輛到達的小車,下來了兩名女子。走在前麵的那位,風姿綽約,穿著略顯成熟的深紫色風衣,舉止文雅,下車後即輕輕對幫忙開車門的衛兵道了聲謝謝,然後轉頭向程總長微微點頭示意。第二名女子,年紀看起來要小很多,20歲左右的樣子,長發結成幾條辮子披在身後,卻麵若冰霜,神情傲然,更讓人側目的是她手中提著的那把長刀,刀柄用白色的布層層纏裹,白色刀鞘上的條條刀痕讓人觸目驚心。


  第三輛到達的小車,下來的是三名年輕男子,皆一身筆挺的青色製服,跟在他們後麵的是幾輛軍用運輸車。


  待三名青色製服男子進院後,一名男子跑到程德全身邊低聲耳語,程德全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帶著其他人走進了院裏。


  王小柱傻坐在休息室,秦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王小柱看著這精致的休息大廳,這到底是不是警察局?王小柱正想著,突然旁邊有人輕聲叫他的名字。


  王小柱轉頭一看,是個短發的小姑娘,身材嬌小,忽閃閃的大眼睛,臉上滿是學生稚氣。


  “王小柱,秦組長真的保薦你進東南分局阿?”程欣輕輕地說,雖然覺得王小柱突然加入組織是很奇怪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程欣覺得挺開心的。


  王小柱聽著程欣的聲音,愣了半響,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激動得趕忙從褲兜裏掏出了那個小蛋糕的盒子遞給了程欣,程欣看到那個盒子,捂嘴笑著說:“這空盒子你還留著幹什麽?”


  “謝謝……謝謝……”王小柱一下激動得快說不出話了。


  “哎呀你慢點說,不要急啊。”看著王小柱激動得渾身發抖,程欣拉著王小柱的袖子說。


  “秦組長這不是在保薦人那簽字了嗎?你怎麽不去找人事的王姐啊。”程欣看著王小柱手上的表,說道。


  “他,他沒跟我說啊。”王小柱吞吞吐吐的說。


  “這個秦楓,真不負責,走,我帶你去!”程欣說完,拉著王小柱就走。


  “警察姐姐,你別拉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王小柱被程欣拉著手,羞得滿臉通紅。


  “你喊我什麽?”程欣瞪大眼睛回過頭看著王小柱。


  東南分局總長辦公室


  程德全眉頭緊鎖,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林書慶雙手插兜,無精打采的站在一旁。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事要嚴謹,你這麽年輕就坐上這個位子,有很多人眼紅你知道嗎?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我是肯定不會保你的。”


  程德全越說越氣,將桌子敲得砰砰響。


  “說了多少次了,以特警辦案的名義,把所有的新聞渠道卡死,一個死角都不能放過,你看看,這都是什麽?這都是什麽?!“程德全將一疊報紙扔在桌上,隻見XX日報的頭條赫然寫著“H市XX小區爆發罕見集體癔病!”


  “我……我……“林書慶吞吞吐吐不敢答話。


  “行了!你現在就派人給那些媒體下通牒,不澄清就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論處!另外讓影響力最大的搜豬網爆個料,對,好久沒有明星出軌了,來個捉奸在床,老百姓最喜歡看這個,要是明天這事還搞不定,我看你這部長是別想幹了!”


  “是……是……”林書慶汗流滿麵,諾諾連聲。


  “我不怕告訴你,東南區前敵部第一組減員十二人的事,已經有人在上麵說你指揮不力了。我老了,幹不了幾年,這東南區總長的位置,以後你能不能坐上,就看你自己了。行了,你出去吧。


  林書慶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向門走去。


  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程德全背對著林書慶輕描淡寫地說:“對了,林老那邊我已經請示了,這次喬家和夏家兩邊都來人了,會議上你別出麵,羅仕年會應付他們的。”


  東南分局培訓室


  “DEVOR組織,國家直屬特務機關;對外名稱:國家武裝特警DEVOR。組織成立的目的是異界調查研究及對異界侵入者進行防禦、逮捕、殲滅……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啊!王小柱!”程欣生氣得用手上的資料敲打著桌子。


  王小柱局促的坐著,兩眼望著程欣,呆呆的說:


  “你的聲音真好聽。”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正經,我告訴你在這違反了紀律可是要軍法處置的!”程欣急得跳腳。


  “程欣,吃飯去阿,還在培訓呢?”玻璃門外一名帥氣製服男子喊著。


  “哎,到吃飯時間了,我先走了阿王小柱,你也去吃飯吧,下午是人事部培訓,明天上午我再繼續給你培訓哈。”程欣說完,打開玻璃門,和那帥氣男子有說有笑的走了。


  王小柱看著程欣和那男子離開,突然感到一股孤獨感撲麵而來,口中竟有了苦澀的味道。


  來到食堂,隻見食堂裏坐著的都是穿著筆挺灰色製服的男女們,王小柱穿著大花短褲,拖著人字拖,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中打了一份飯,看到一張桌上還有一個空位,走過去坐了下來,本來桌上坐著的五個人正在談笑風生,看到王小柱坐了下來,空氣一下仿佛凝固了,五個人默默地先後端著盤子離開,整張桌子隻剩下了王小柱一個人。


  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仿佛像夢一樣,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王小柱突然感覺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周圍明明坐滿了人,但是王小柱還是感覺很孤獨,孤獨到發冷。


  東南分局3號會議室


  “區區一個異界女子,就把東南分局弄得狼狽不堪,我是真的很不理解,很不理解。“把玩著手裏的墨鏡,頭發梳得油亮的年輕男子說著。


  “喬亦生總長,怎麽也得先聽東南分局匯報吧?”傳著紫色風衣的女子笑道。


  “夏若總長,這次的行動現在由總部直接指揮,我先發言有問題嗎?“喬亦生抬高了聲音。


  “亦生,還是先聽東南分局的匯報吧。“說話的是和喬亦生坐一台車的50歲壯實男子,總部作戰部部長溫良。


  聽到溫良開口,喬亦生朝著夏若冷笑一聲,將頭偏向一邊。


  羅仕年看著這兩人,輕咳一聲,拿出了案卷:

  “近日,我東南分局遭遇異界入侵,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特別是前敵部第一組減員達十二人。事件發生後,在東南分局程德全總長、前敵部林書慶部長的堅強領導下,經過各部門晝夜奮戰,將敵人暫時擊退,目前仍未發現敵人新的動向。


  此次事件的發生,給東南分局造成了極大損失,教訓極為沉痛,我們深感痛心和自責。為此,向總部、各兄弟分局作出深刻檢查。盡管此次事件的發生有異界人能使用幻術等客觀因素,但也充分暴露出我們落實總部要求不力,執行不到位,工作不深入、不紮實、不具體、不細致等問題。我們將深刻反思此次事件,汲取沉痛教訓,舉一反三,加強執行力建設,紮實轉變工作作風,抓好各項工作落實。當前,我們要全力落實好總部作戰部溫良總長、總部情報部喬亦生總長的要求,傾力抓好以下五方麵工作:


  一、全力做好警戒工作,發現敵蹤後立刻向溫良總長匯報。


  二、區域戒嚴,全路段監控,嚴防敵人流竄到其他分區轄地。


  三、把新聞保密工作抓緊抓好,確保人民群眾生活穩定、思想穩定。


  四、迅速對前敵部進行幻術抵禦培訓。特別是針對部分戰鬥人員精神渙散、意誌力薄弱、貪圖享樂忽視精神文明建設等問題,進一步明確責任、強化措施,確保不再發生類似事故。


  五、組織力量盡快恢複前敵部的作戰能力,全力做好尋敵、監察等基礎作戰工作,為總部開展下一步作戰提供支持。“


  “說他麽一堆廢話,誰擔責?東南分局誰擔責?!”喬亦生怒視著羅仕年,啪的一聲把墨鏡甩到了桌上。


  林書慶坐在羅仕年的身邊,聽著喬亦生的吼聲,頭也不敢抬。


  “總部溫良總長在這,在座的林書慶部長、夏若總長、包括您喬總長又都是溫總長的學生,至於東南分局作戰失利誰擔責,當然是由溫總長裁定了。”東南分局總長程德全已近花甲之年,但說話依然是中氣十足。


  “亦生,現在大敵當前,這次會議還是把作戰計劃趕快定下來,至於責任,可以在事後再追究嘛。”溫良語氣平緩的說著。林書慶聽了此言仿佛如獲大赦,頭抬起來卻正好看到坐在斜對麵的夏若。隻見夏若眨了眨眼睛,眼角向喬亦生的方向撇了一下,偷偷做了個鬼臉的表情。林書慶看著夏若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一時竟看得癡了。


  晚上,東南分局除了值班人員,其他人已經下班離開,雖然是機密軍事組織,但對外東南分局隻是作為正常的機關單位存在,東南分局的工作人員在普通人看來,也隻是普通的公職人員而已。


  王小柱獨自走出了東南分局,手裏拿著新發的製服。不知道走了多久,穿過了幾條街道,路燈早已亮起,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王小柱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信海人才市場,看著市場對麵台階上打著地鋪睡覺的大神們,王小柱突然有種回到了家的親切感。隨便找了個空地,王小柱將剛發的製服鋪在地上,倒下便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翻來覆去的王小柱總是睡不著,昨晚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那真的是幻覺嗎?王小柱猛地坐了起來,拾起地上的製服隨便搭在身上,往華龍公園走去。


  華龍公園裏的石凳上睡著的大神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王小柱輕輕的走著,生怕吵醒了他們。拐進了公園樹林的深處,四周全是枝葉茂密的大樹,王小柱的呼吸急促起來,轉過第四棵大樹,在樹的背後,隻見空中一塊圓形的區域,空氣仿佛像水一樣在一麵無形的大鏡子上流淌著。


  昨晚發生的事是真的?!不是幻覺?王小柱看著眼前的景象,傻了眼。


  “你終於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寂靜的樹林裏突然有女子說話,王小柱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卻看見一個戴著黑笠的黑衣女子,正靠在一棵樹上,看著自己。


  “是你?!昨晚從這裏突然出現的人!”王小柱喊道。


  “哼,看你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竟然也能打開異世之門,對了,那條狗是怎麽回事?”瑩蒼看著王小柱穿著大花短褲,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皺著眉頭問。


  “那是虎子,我……我唯一的親人,我一直在找它……”王小柱吞吞吐吐的說,王小柱又想起了昨晚這個女子出現後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奇怪畫麵。


  “你這人真有意思,要不是你,這扇異世之門也不會打開,我也來不了這裏,不管怎麽說我得謝謝你。傻小子你叫什麽名字。”瑩蒼說著。


  王小柱愣愣的看著瑩蒼,說:“我……我叫王小柱。你剛才說異世之門?你就是異界人?原來真的存在另一個世界!?”


  “什麽異界人真難聽,我叫瑩蒼,你可要記住了。”瑩蒼把自己的黑笠稍稍的往上抬了抬,露出了兩隻大眼睛盯著王小柱。


  “你……你為什麽要入侵我們的世界?”王小柱想起了這兩天不愉快的經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異界人引起的。


  瑩蒼愣了一下,立刻仰頭笑了起來,


  “真有意思,入侵?明明是你們尼亞特人先入侵了我們亞蒂斯。你要是不相信,自己進異世之門去看看吧,傻小子。”


  王小柱看著那片空氣像水一樣流動的區域,猶豫了一下,慢慢向異世之門走了過去,難道真的存在另一個世界嗎?是什麽樣子?

  王小柱伸出手,像撫摸鏡子的鏡麵一樣,輕輕地摸在那片流淌的空氣上,隻見好像是鏡子上的水蒸氣被擦去一樣,空氣隨著手的擦拭向左右散去,慢慢露出了一個圓形的泛出綠色光芒的光圈。王小柱看著這奇異的光圈,睜大眼睛喃喃的說:“這就是異世之門?隻要進去就能到另一個世界?”


  “你膽子還真大啊。“瑩蒼站起來伸出手臂輕輕地擋在了王小柱的身前。


  “你要是死了,我可就回不去了,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一輩子。你想進這個門,得等我抓到了劉東後再說;要是你一個人冒失闖進去,小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瑩蒼突然彎腰湊近王小柱,雙手在臉兩邊比劃著,扮作老虎的樣子嘴裏發出敖嗚的叫聲。


  王小柱被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卻看到瑩蒼開心地笑得直不起腰。


  她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人阿。王小柱心想。


  “記住了,別和任何人說起異世之門的事。包括你最親近的人。”瑩蒼用手指指著王小柱手上拿著的製服。


  王小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製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暴露了,連忙緊張的抬頭向瑩蒼看去。


  隻見大樹旁的異世之門慢慢的又被空氣像水流一樣的覆蓋,光芒慢慢淡去;而瑩蒼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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