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香餑餑
胡楊上一次翻窗潛行還是在河北。為了去用一下樓上美國人的電腦，也是花費了不少工夫。不過因此得到了第一桶金，也算是為了胡楊節省不少原始積累的時間。
時隔幾個月，胡楊現在的身體素質可比那會兒強多了。而且這酒店同樣是有年代的建築，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地方。更何況根據相關法律，酒店必須有消防樓梯，如果不是考慮到聲音的問題，那條路線無疑會更加輕鬆。
午夜悄悄離開酒店，小心翼翼的跑出兩條街區。其實胡楊隻是為了打兩個電話。兩個電話的通話時間加起來總共也沒有五分鍾。
但因為電話另一頭人的身份，胡楊不能冒險在酒店裏打這兩個電話。哪怕他們被監聽的幾率可能連兩成都不到。
這兩個電話都不算是長途，一個就在德國境內，另一個就在不遠的英國。
回到的酒店的房間，胡楊把一切異常都恢複原狀，然後接著一覺睡到了天亮。
時間稍微有點緊，所以就不能充分的領略德國特色早餐了。早餐菜單就限定在麵包牛奶、培根煎蛋，還有果汁咖啡的範圍內。
有鑒於今天的行程十分漫長，胡楊向酒店借了幾個保溫瓶並裝滿了咖啡。重點是，這些服務都免費的，包括裏麵的咖啡。
很多國人到了歐洲之後都感覺這裏的路很寬。其實.……這是個錯覺。歐洲城市，尤其是曆史比較悠久的，經濟比較發達的，市區的道路都不會太寬。
雙向四車道基本就是極限了，像咱們國家那種雙向八車道，整個歐洲可能都找不出幾條來。
城市化進程比較高的幾個大城市，比如倫敦，巴黎，柏林等等，這些城市的市區內除了主幹道之外，還擁有數量龐大的步道。這些小巷可以走人，摩托車，自行車，但機動車不能通過。
人們通過這些如同毛細血管一般的步道，可以到達絕大多數的的地方。而這也就讓街麵上的行人和非機動車變少，自然機動車的通過率也就變高。沒有堵車，自然就感覺路很寬。
這本是一個很值得學習的經驗，但我們國家的城市規劃者似乎更喜歡更寬更直的大路。但實際情況是，在汽車保有量急劇增長的十幾年裏，過半的城市都被堵車問題困擾。
胡楊會突然想到街道寬度的問題，是因為看到酒店前麵停著的那兩奔馳大巴。在這條街上，這輛車顯得是那麽巨大。
所有人上車之後，凱恩重新具體的說了一次今天的行程安排。今天的主要行程分成兩部分：簡單概括就是參觀法蘭克福和離開法蘭克福。
化工是法蘭克福最大的工業部門，其次才是機械和汽車。所以今天要參觀的就是赫希斯特化工和德固賽公司。前者是德國三大化學工業公司之一。後者是國際著名的著名的特種化工企業。
胡楊對赫希斯特的印象不深，隱約記得日後好像是被分割收購了。而德固賽卻是了解頗多印象深刻。
德固賽是正經的百年企業，最初是做貴重金屬提煉加工的。後來開始涉足化工領域，並迅速發展壯大成為集團公司，子公司遍及世界各地。就在1984年，德固賽也在香港開設的分公司。
這家集團公司的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與大學搞科研合作，還有支持私人研究機構。
而事實也證明，這種投資是有回報的。至少在胡楊上輩子的時間線上，德固賽正式更名為贏創工業集團，成為全球領先的特種化工企業。
這兩家公司的參觀就是白天的全部行程。這部分結束自後，就要開始第二部分，離開的法拉克福。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慕尼黑，交通工具將是火車。
化工也是工業領域中的一個重要部分。我國現在水平相較機械加工來說，還要再差一點。且不說一般的日用化工用品，就說農業現在最需要的尿素，都還無法保證足量供應。大多數地方依然還采用配給製。
赫希斯特化工的廠區看起來舊部像一個工廠，而更像是一個莊園。整個廠區的規劃和綠化都非常綠色環保。在這個年代，這是還是一種很新的理念。
廠區都是這麽綠色了，工廠內部更是幹淨整潔。即使沒到一成不染的程度也相距不遠。
按照慣例，參觀一個工廠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首先，要有一個歡迎儀式，然後廠方會準備一個企業“自我介紹”。這部分形式和內容沒有一定之規。這之後才是參觀實驗室和生產車間的部分。
從他們安排這幾部分所占時間的比例，就能看出對方對參觀一方的態度如何。
而在今天的參觀中，這最後一個項目的時間要遠遠長過前麵。
無菌試驗室中，他們隔著有機玻璃看到了若幹台根本不認識的設備。雖然陪同的工作人員，一直在介紹它們的功能，但作為外行人真的隻能聽個熱鬧。
不過有一點是大家都非常明確的。這裏看到的所有設備，都是世界最頂尖的。同時也是我們想買也買不著的。
實驗室的部分前後也就二十分鍾。這其中還包括換無塵服的時間。但是大家都對這個安排沒有什麽異議。考察團這邊真看不出什麽，而赫希斯特一方又怕看得再多的話，真會被看到點什麽。
今天的重點是放在生產車間的部分。而到這這裏，考察團的這些老工業們，終於能看出一點門道了。這不管生產的是什麽產品，這設備都是自動化的機械設備。而自動化機械的原理的都是相通的。
從裝料開始到成品，自動化程度超過百分之九十。這在現在的中國，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對於考察團的成員來說，眼前的一切都給他們帶來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未來感，或者也可以說是科幻感。而不管是哪個詞，對這個時期的國人來說都非常陌生。
相比參觀實驗室，在這裏大家的熱情就要高得多，很快就開始小聲的討論起來。雖然這有一點不禮貌，但並沒有人出來破壞這個氣氛。
而作為唯一能聽懂德語的專業人員，胡楊就成了這裏的香餑餑。
要麽是把德國人的話翻譯給他們聽，要麽就是把他們的問題翻譯給德國人聽。這一個多小時的參觀過程，胡楊的嘴就幾乎沒停過，光水就喝了三瓶。剛從車間走出來，胡楊立刻就跑向衛生間。
中午這頓，考察團是在移動中的大巴上解決的。可選菜單隻有三明治和果汁，以及胡楊從酒店打包的咖啡。歐美人對於午餐的重視程度並不高。跟我們更是沒法比。三明治是大多數人的日常午餐。
車上，胡楊是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了。所以一個人悄悄的坐到了車尾，吃著三明治喝著咖啡。擔其他人此時就沒辦法安靜下來。他們還在熱烈的討論著。
胡楊聽到的，重複率最高的兩個詞就是“大開眼界”和“長見識了”。過去這些高度自動化的設備，他們都是在雜誌或者資料上看到的。最多也就一兩張圖片，基本都是文字介紹和參數。
這會是親眼見到，而且是運行狀態中。這個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差不過兩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德固賽的總部。依然是那些程序，但前麵的歡迎儀式和自我介紹的部分，明顯要比上午的長出很多。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在香港設立的分部的關係。德固賽廠方對於考察團非常的熱情。除了化工相關的話題之外，還聊到了很多民俗和風俗。
這其中，有一位叫卡斯特的工作人員給胡楊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他會說粵語。
雖然說得並不地道，也有很多發音錯誤。但他的確是會的。而且據說是因為喜歡香港電影，才跟著電影一句句學的。
這讓胡楊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看過的新聞。大約是在一零年前後，在英國招聘中文教師，日薪能達到一兩百英鎊的程度。
既然中文熱早晚會席卷歐美。那中文的培訓結構肯定是個賺錢的買賣。
就這樣硬生生聊了兩個小時，對方才想起了要去實驗室參觀。但都是實驗室，其實在外行人看來差別真的不是非常大。
因為這裏是公司的總部所在地，所以並沒有生產車間。但不要急著失望。
雖然沒有生產線，但有一個專門的產品裝陳列室。對於搞化工人來所，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寶庫。
碳黑、橡膠矽烷偶聯劑、氨基酸、聚氨酯泡沫添加劑、塗料聚酯樹脂、色漿、著色係統、高性能塑料以及塑料生產所需的引發劑等，
幾個化工口的老人，急急忙忙掏出本子做記錄。當然，胡楊已經第一時間被他們抓在了身旁。
胡楊實在是不想說話了，他問那位卡斯特：“請問，你們公司有產品名錄或者宣傳畫冊之類的東西嗎？”
卡斯特點頭：“當然有，需要拿幾份過來嗎？”
胡楊肯定的說道：“非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