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聽說,本王丟了你們的臉?
京兆府尹都能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去死,那麽對方肯定有過人才能吧?
所以很快的開始有人慕名而來,又是很快的,她舞姿超絕一事,迅速在京中傳開。
從讓玉嬈接近劉澤均開始,洛景風便已想好如何替她造勢,如何助她登上花魁之位。
他隻要安排好人手,在適當的時候引導下輿論,而玉嬈本人自己確實有某些才能,便不怕她身價起不來。
另一邊他再吩咐好玉嬈,一定要擺高姿態。大多數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好麵子,隻要抓準了就不怕沒人追捧。
玉嬈很聰明,對上麵交代的事完成的很好。在她出名的第一日起,她便變成了一個愛才不愛錢的清高女子。
想見她,可以!你必須要有才情,你的才情必須得到她的認可。
否則的話,你就算花再多的錢,她也不會相見。
當然,她對才情的要求一開始並不會太高,那時候積攢人氣,為了在各層次人群中吸引名望,她需要大量的口碑去宣傳。
等到她的名聲越來越廣,越來越響的時候,那麽,門檻就高了。
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是聞名京城的名妓了。
玉嬈不是京中舞技最好的,也不是最有才情的,但她背後營銷造勢的人,卻是誰都比不上的。
然而今日,黃金窯卻是出了大手筆。
琴師瑾蘭與花魁玉嬈同台演出,這是多麽難得的場麵啊。
自打下午這消息一傳出,晚上慕名而來的男子,幾乎是要擠爆了黃金窯。
宋媽媽很是暴躁得前後忙碌著,前呼後喝的,忙得一口水都喝不上。待場地快布置的差不多了,這才繞到瑾蘭跟前抱怨,“哎呀你這丫頭,怎麽有這打算也不早些告訴我,好歹也讓媽媽提前準備好啊。”
瑾蘭隨意撫了撫琴,“也是今兒個臨時起意,偶爾一次不礙事的。”
“哎喲,你這丫頭啊。你這是要和玉嬈同台啊,你知道這會吸引來多少人嗎?就咱樓裏這點地方哪夠啊。你若早些說,媽媽我就吩咐人別別處搭台子了啊。”
瑾蘭聞言點點頭,“也是。”她抬頭對她笑了笑,“那就麻煩媽媽提前去門外售票吧。一兩銀子起拍,價高者得,門票數量有限,到時候光門票費,估計都能讓媽媽賺不少銀子吧。”
宋媽媽聞言一喜,頓時眉開眼笑了。“哎喲你這丫頭,真的是,媽媽就稀罕你這聰明腦袋瓜子。”
瑾蘭繼續笑,淡淡補充了一句,“那麽,門票賺的銀子,咱們五五分,您應該沒有意見吧?”
宋媽媽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她嘴角抽搐了兩秒,這才憤憤甩了手,“五五分就五五分!”說罷,便趕緊衝出去準備售票的事。
又是過了一會,她又神色匆匆進了瑾蘭的屋,“蘭丫頭啊,現在外頭來了好些個大官,這跟他們伸手不大好吧?而且那些個有錢老板也不敢跟他們競價搶票啊。”
瑾蘭並沒有太意外,繼續支招,“那就免費請他們進來呀,這現成的麵子不賣,你還想去哪撿啊。”
宋媽媽聞言急的伸出手指,憤憤戳了她手臂一下,“都放進來哪有位置坐啊,你個小沒良心的。”
瑾蘭作出沉思狀,“那媽媽就去搬幾張桌子放在二樓走道那一圈圍欄那邊吧,免費席離的遠些,各位大人肯定能諒解的。”
宋媽媽聞言一喜,立馬扭著屁股趕緊離開去布置了。
待她的人影徹底消失,瑾蘭這才偷偷笑了笑,果然一切都如王爺所料啊。
突然舉辦這麽一場同台演出,宋媽媽以為麻煩的是場地,可事實上,又怎會隻是如此而已呢。
演出的時間終於還是到了,像她們這種壓軸的,肯定不會率先上場。也虧得黃金窯裏頭的姑娘們才藝過硬,隨便安排了幾個上場,倒也將氣氛搞得有聲有色的。
瑾蘭戴著麵紗站在舞台後,玉嬈已經換好了衣服,安靜站在她身邊。
台前樂聲靡靡,姑娘清麗的歌聲雖然如泣如訴婉轉動聽,但敵不住眾人期待的心情。已經等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畢竟這些歌舞平時也有,瑾蘭和玉嬈的表演卻實屬難得。
宋媽媽深諳搞氣氛的精要之處,眾人的情緒沒上升到一個頂點,她便不打算放人上台。太容易等到了,哪對得起二人的身價呢。
而這,正是瑾蘭想要的。
隻有拖得越遲越晚,那些個脾氣暴躁的主們,才會越容易急眼口不擇言。
又是過了一會,宋媽媽看氣氛也差不多了,終於鬆了口。
二人上台後,倒是盡心表演了一場,沒有辜負眾人的等待。
她們眼下表演的機會是少了,那麽相對的,技巧上麵就得提升,不然別人也是不會買賬的。
玉嬈的動作已收尾,瑾蘭也已彈至最後一個音節,二人配合的甚是完美。宋媽媽等在一邊,濃妝豔抹的臉上笑出了好幾條褶皺的印,足見她滿意的程度。
今晚來的幾位大臣都被她請到二樓了,一樓台下有好些大富商,有幾個格外的眼熟,都是玉嬈的狂熱追求者。
她一想到這,頓時一陣高興。今日不同往日,那麽多朝廷大員在場,即便是這些人沒爭到不服氣,估計也不敢鬧事。
宋媽媽如此想著,等到二人一結束,便扭著腰肢上了台。
“各位大爺,接下來的老規矩大家也都知曉了。今日恰逢玉嬈姑娘迎客,成功競拍的大爺可與玉嬈姑娘獨處一個時辰。下麵就看各位大爺表現了。”
說罷玉嬈也是配合地,上前在她身邊行了一禮。
玉嬈也是賣藝不賣身的藝伎,但能和朝思暮想的女神獨處一個時辰,就算不做些男女之事,也足以叫人滿足了。
她禮一行完,幾乎是同時,底下便有人開始喊價。
今晚黃金窯的門票都是拍賣來的,在場的自然都是有些小錢的。
雖然結局並不一定能成功和愛慕之人私會,但重在參與嘛,露露臉也好,萬一玉嬈姑娘看上自己了呢?
在場之人很多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一時間倒也是喊的熱鬧,就是數額都不大。
玉嬈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不怒不喜,不驕不躁。
她可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藝伎,怎麽能因為價高價低而喜怒呢,那多不符合人設啊。
台下幾個始終隱忍的大富商看著她始終淡漠的神情,終是忍不住出了腔。
“一千兩!”
他們多的是錢,玩過的女人也數不勝數,府裏也多的是娶進門的姨娘。
可誰能和玉嬈比呢!那些個姨娘都空有一副好相貌,要嘛目不識丁沒情趣,要嘛就是看上他們的萬貫家財。像玉嬈這種,有名聲有才情,又完全不在乎金錢的女子,才是能在精神上與他們可以契合的神女。
這個一千兩,一下子將價格翻了一倍,頓時讓場上安靜了不少。
這世上有錢人多,但很有錢很有錢的畢竟是少數。
出聲的男子宋媽媽認識,那正是玉嬈的追求者之一,京裏頭專做布匹生意的王老板。他家的生意全國各地都有分店,皇宮裏頭所需的布料,便是他們家供應的。在這京城中,這位王老板算的上是頗有財力了。
宋媽媽聞言果然喜笑顏開,其他幾位都還沒開口呢,這位王老板已經開到一千兩了,怎麽不叫她高興。
而和笑得幾乎合不攏嘴的她相比,邊上那依舊波瀾不驚的玉嬈,便越發顯得清高有氣節了。
看著她這般模樣,其他幾人也是忍不了了,紛紛也出了價。畢竟女神當前,自己怎麽能輸?此番若是輸了,不僅是以後在玉嬈姑娘麵前抬不起頭,恐怕日後在這些人麵前,也會抬不起頭了。
競拍的價格不斷的爬升著,幾番叫價後,已經上了兩千多兩了。
宋媽媽已經心滿意足了,這個價格她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的期望值。
叫價的速度已經慢下來了,但依舊還在緩緩上漲。
最終,價格停在了兩千八百八十八兩!
是源發當鋪的馬老板拍下的。而這個價格,也很符合他馬老板生意人的做派。發發發,多好的意頭。
宋媽媽一雙眼睛已經笑成一條縫,她轉頭看了看玉嬈毫無反應的小臉,立馬湊過頭低聲勸道:“傻丫頭,將近三千銀子啊,隻要你陪他一小時,還不用賣身,你可趕緊點頭了,別再折騰什麽清高了啊。”
玉嬈聽見了,但表情依舊淡淡的。
很抱歉,今天晚上她的任務是挑事。
馬老板是知道她的規矩的,可卻沒什麽才情。他是生意人,很擅長投機和吞噬人心。
他一直都相信,這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沒有不能用錢解決的事,除非,你給的錢不夠。
所以,他明知玉嬈的規矩,他卻還是選擇用錢砸,砸到她難以拒絕的地步。
這個價格,連宋媽媽都高興成這樣,可見這個價格明顯已經高於玉嬈的身價了。
可是,作為主角的玉嬈卻隻是淡淡行了禮,然後走到他跟前,平靜得吟了一句詩,問他有如何感悟。
這個問題以及她公事公辦的態度,著實讓馬老板很是尷尬。眾目睽睽之下,他沉默了許久,這才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玉嬈聞言行了禮,道了句“謝謝抬愛”,便轉身離開了,絲毫不顧馬老板瞬間鐵青的臉色。
接著,她又走到了第二價高之人麵前。輕輕開了口,“不知客官對玉嬈剛剛所吟詩句有何解呢?”
第二高價的李老板也是尷尬看了眾人,絞盡腦汁這才道出自己的看法。
玉嬈的聞言之後的反應和剛剛一般無二,依舊是那句“謝謝抬愛”,便轉身離開了。
李老板摸了摸鼻子,尷尬無比的坐下。但是回過頭想想,要尷尬也該是姓馬的尷尬吧,他花那麽多錢,人家玉嬈姑娘還不是不為所動?
他這麽一想,心裏頓時覺得好受多了,轉眼之間,玉嬈已經又換了個人了。
如此這般看著她依次按照價格詢問而去,又看著她依次謝過了眾人,誰都沒看上,眾人心中雖然失落,卻很是平衡。
宋媽媽在邊上幾次想要上前相勸,卻都被玉嬈風輕雲淡擋了回去,隻能在邊上氣得直抖。
將近三千兩啊!就這麽被這個敗家丫頭推拒了!
等到玉嬈將所有出價的人詢個遍,宋媽媽都已經心如死灰了。
沒有一個!
竟是沒有一個人能讓她看得上!
眾人雖然失望,倒也並不動怒。反正大家都得不到,又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宋媽媽一雙老淚往肚子裏流,剛想宣布散場,二樓圍欄邊有人出了聲。
“宋媽媽,這邊還有人出了價呢。”
宋媽媽聞言一愣,抬頭看去隻見一老一少兩名男子坐在桌案邊。
那名上了年紀的她知道,是朝中一名三品的文臣,早前似乎和前丞相陸遠關係挺好的。而他身邊的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她便不識得了。
“張大人,您說的是……?”宋媽媽疑惑開了口。
張大人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是這位小陸大人。”
聽他開了口,眾人的視線皆是朝那位小陸大人轉去。
隻見那年輕人看著年紀確實不大,但被這麽多人瞧著,倒也不怯場。他氣度溫和如玉,淡淡上揚的唇角同樣帶著爽朗大氣,雖然樣貌算不上頂尖的,但畢竟年紀還小,若是再長開些,必然會成為翩翩公子一名。
宋媽媽不認得,但在場的幾名大臣細細回憶了一番後,卻都想起來了。
上次正式見到這名小陸大人,應該還是在陸遠的葬禮上。
之後隨著這個月陸家女兒進宮,這位小陸大人也被封了個極小極小的官——在京兆府尹手下當個文書。
論起官銜,他可能連個大人都算不上。
之所以稱他為小陸大人,大概還是賣陸遠的麵子。
玉嬈抬起眸,然後重新敘述了自己問題。
陸於淮是洛景風提前通知安排好的,但事先卻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不過他倒也不慌,想了想,便開口告知了自己的見解。
他自小和陸詩在堯山求學,所以性情學識和看法,都和京中公子哥不太一樣。
玉嬈聞言後沉默了許久,然後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宋媽媽低語了幾聲。
宋媽媽歎著氣,盡管不願意,但還是宣布了她的意思。“有請小陸大人稍後隨我上樓。”
這一句宣布,頓時讓一樓那些失敗的人齊齊變了色。
這玉嬈姑娘是放著那麽多銀子不要,偏偏去選這個毛頭小子?
“等等。”馬老板率先出了聲,“玉嬈姑娘,你這般三番兩次拒絕我,是不是也太不給麵子了?”
他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上次他出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兩,所以這次他加了一千,以為十拿九穩了,結果卻讓他更難受。
一樓的眾人也在看著玉嬈,雖然明知她的規矩,卻沒有人出聲。
他們都被她拒絕了,而且其中像馬老板這樣,被連續拒絕的也大有人在。
其實他們本來也沒太激憤,隻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輸的這麽隨意,心裏便默默地偏向了姓馬的了。
女人能被捧高,那也是他們男人給麵子。
女人拒絕男人一次可視為情趣,若是兩次,那可就是不識趣了。
而且,她拒絕的還是將近三千兩的高價!
就衝這個價格,在場的大多數人便覺得她不知好歹。
“馬老板,玉嬈看的一貫都是才情,從來都不是麵子。”玉嬈沒有一絲妥協於退縮,語氣雖淡,內容卻甚是直接。
馬老板被她這麽一堵,臉色更難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你要求也沒這麽高啊。怎麽到本大爺這,就這麽難說話了。”
玉嬈聞言皺了皺眉,“馬老板,人都是在進步的。現在的要求比以前高,我並不認為有什麽問題。”
馬老板聞言哈哈一笑,然後看向她,“所以以你的意思,就是大爺我的進步程度,無法入你的眼是嗎?”
她垂眸想了想,然後抬起眼,淡淡回答:“玉嬈一貫對事不對人。”
這還是好聽的說法了,說的直接點不就是按照這標準,你不過關嘛!
馬老板氣笑了,抬起足足戴了四個戒指的右手指著她,“玉嬈,我警告你別不識抬舉了,你以為你有點名氣就有資格在我麵前拿喬?你不要忘了,就算你再怎麽清高,你都不過是個出身青樓的賤女人罷了。”
這話是罵的有點重了,就連一直打圓場的宋媽媽,臉色也是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
出身青樓的賤女人。
那在場的女人都是,他這一句話,算是把所有人都給罵進去了。
玉嬈的臉色正了正,然後抬頭看向他,“馬老板,人生短短幾十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小女子隻慕才情,這便是我的向往。我當然很感謝宋媽媽能在我落魄的時候給於我這個容身之地,但我相信,即便我此刻依舊流落街頭,我也不會為了金錢向您低頭的。”
她的語氣堅定,不屈不撓。話裏的內容也大義,且崇高。
她雖然沒有直言罵人,但硬生生的,馬老板就覺得自己此刻似乎俗不可耐。好像用錢去砸人的行為,在她崇高的下,對比的低俗得不行。
有些人開始猶豫了,覺得這般鬧事確實是有些不對。人家一個柔弱的姑娘尚且有這麽一個高尚的追求和信仰,自己一個大男人這般逼迫,著實不太好看啊。
下意識地,他們便紛紛向那馬老板看去,話沒說出口,但意思都很明白,就是希望他別再為難玉嬈了。
馬老板本就覺得沒麵子,被這麽多人看著更是覺得失了顏麵。他知道眾人的立場為何突然改變,不就是她大義淩然裝腔作勢了一番嘛。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成功的男人,他知道男人最在乎的是什麽!
所以,他重重甩了甩袖子,冷哼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玉嬈,我就想問你,你如今有這麽高的名聲,捧你起來的人是不是在場的男客?若才情,你比的上南宮家大小姐嗎?你如今之所以能混成這樣,靠的是我們砸錢捧你。若是沒有我們,你什麽都不是。”
“我們捧你一次,你可以矯情,但是最好見好就收!三番兩次的矯情,就是自不量力,不識抬舉了。記住你是個女人,你是靠著我們男人過活的!”
他的話,重新讓眾人有些搖擺了。
是啊,要不是有她們的捧場,玉嬈姑娘哪有今日的名氣啊。
結果她還這般三番兩次拒絕自己,真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玉嬈聞言淡淡笑了笑,“馬老板,你這般動怒,不就是因為我再次拒絕了你嗎?人家睿親王兩次去接睿王妃被拒了還沒您這般暴跳如雷呢。尊貴如睿親王都能被睿王妃拒絕兩次,您不過一介商賈,難道還要比他更金貴?”
馬老板愣了愣,沒想到她這般不客氣。
睿親王一接睿王妃失敗的事他知曉,但是二接失敗的事,他倒是沒那個工夫聽,所以倒也算剛聽見。
他見自己被提及和洛景風比,又是這般被看低,心中更是大火。
“這事和金貴不金貴有關係嗎?作為一個男子禦妻不嚴,三番兩次被自家婦人爬到頭上,這簡直就是丟了我們男人們的臉!照此以往下去,哪還有什麽一家之主的尊嚴和地位!這事若換了是我,我一定立馬回去把那婆娘教訓一番,然後休了管她死活!”
他的話算是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共識。
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怎麽能雖然讓女的爬到自己頭上呢?
正想著,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驀地在二樓響起了。
“哦?是嗎?”
眾人驚了驚,立刻四處尋找著聲音來源。
那些個買票入場的都坐在一樓,視線被樓道所隔倒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倒是那些坐在二樓的大臣們一下子先發現了。
小陸大人身後的房間門打開了,洛景風穿著一身青色華服走了出來倚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的馬老板道:“聽說,本王丟了你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