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並州妖禍十
這一次的探聽眾人的談話，顯然沒有李昭在河邊那樣的順利。沒有了李昭的話語的引導。眾人談論的往往都是，誰的酒量更好，誰家今年收成更好，誰家的主子多打賞了贏錢，還有誰家女人的屁股更大等閑話，一點也說不到秦氏和秦氏的情人身上。眼看已經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李昭對這飯館中的閑扯已經顯得很不耐煩了。就要起身直接去問，但是被狄方給攔住了，狄方搖了搖頭。事宜李昭不要著急，再等等、再等等……。
狄方其實也不是真的就那麽沉得住氣，隻不過他心裏有正重要的考慮，就是現在決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打草驚蛇，因為這秦氏的情人很可能就混跡在這人群之中。如果知道有人專門打聽秦氏或者是他的事情，應該會藏匿起來。這樣想找到他真的就不容易了。
耐心的等待總歸還是會有奇跡發生的。就在狄方正著急想著下一步應該要怎麽辦的時候。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闊綽男子，敞胸別肚的搖搖晃晃走了進來。顯然她已經喝醉了。一個喝醉的人，怎麽又會走進這飯館裏來呢？這本身就是一個讓人想不通的事情。當然這不僅僅是狄方他們想不通，整個飯館裏的人應該都想不通。當然就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才會一下子將整個飯館中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過去。
“吳漢那小子在不在？吳漢在不在？秦漢你要是個漢子你就不要躲躲藏藏的，欠我一百兩銀子趕緊還來！秦漢！你給我出來！”
闊綽男子，進來也沒有和任何人搭話，先是叫罵了一統，完全就是敲山震虎似的想要把那個叫做吳漢的人給“震”出來。不過不管這個叫吳漢的人在不在，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闊綽男子是來要債的。
“誒呦喂……我當是誰，原來是趙員外，趙老爺您怎麽今天有空來我這小店捧場呀？”
一看到闊綽男子，有眼力勁的店小二就已經趕緊到後院去請老板來了。正所謂客大壓店，有趙員外這樣的貴客，這小店的店老板怎麽可能不出來迎接呢？更不要說這趙員外一上來就叫罵連連。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吳漢的，今天有人說在這個店裏見過他。”
見到老板笑臉相迎，這個趙員外也自然不好在動怒了，壓了壓心中的怒氣說道。
“哦，原來您是找著吳漢的呀，我還找他呢，他欠了一個月的酒錢到現在還沒有還呢！您說說我這小本生意如何能承受的了呢？”
店老板聽明白趙員外是來找吳漢的，心上也是一動，滿腹牢騷的說道。讓眾人忍俊不禁的是這店老板居然是跟趙員外是同道中人，可以說都是受害者惺惺相惜。
“媽的，我就知道他這小子不地道，可平時還裝著出手很闊綽的樣子。不單單是出手闊綽，甚至有時候我覺得他的家底比我還要殷實的多。所以才結交了他這個朋友，哪知道他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他自己壓根就沒有錢，和我借了錢也就有借無還了。上次我一怒之下將他擒住，要徹底給一個清算。那鬼東西竟然告訴我說在並州城裏有一個相好，家裏闊綽的如何如之何。我想就這樣困著他也拿不到錢呀？所以就給了他一個期限還錢，把他放了。哪知道這家夥居然一去不複還了。真不知道他原本說的就是鬼話，還是他的那個相好的不願給錢於他。”
同時受害者自然是有很多共同的話題說，趙員外就把這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講了出來。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是真的喝多了，這也算是另外的一種“酒後吐真言”吧。
“趙員外，不瞞您說，他在並州有個相好的事情。這我也是確有耳聞，聽說是這吳漢的一個表妹，嫁到了並州一個富戶人家。這兩人似乎一直是沒有斷了聯係……”
說道這些隱秘的事情，飯館老板壓低了聲音。可能人的本性裏就有這些關於隱私的事情，最濃厚的興趣，飯館老板和趙員外就吳漢姘頭的事情竊竊私語起來。
這兩人說的話，可以說是正中了狄方、李昭他們的心，隻可惜這兩人後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狄方他們實在是聽不清楚了。不過就是之前聽到的這一些也足夠，足夠讓他們覺得心滿意足了。
“看起來我們的運氣是真的不錯，如果沒有錯的話，那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叫吳漢的人了。”狄方笑著小聲對李昭和李世民說道。
“知道是誰有什麽用，他的債主不是都找不到他，我們又怎麽能找到他呢？”
李昭顯然沒有狄方來的興奮。
“不……不，正是因為他的債主找不到他，所以我們才一定能找的到他。而且還很容易找的到他。”
狄方笑著搖搖頭，說出一句誰都明白，誰都又不明白的話。
“你這話……我怎麽聽不明白呢？？怎麽他們找不到我們就一定能找到，還容易找到？”李昭狐疑的看著狄方，眼睛裏滿是不忿，她覺得狄方似乎又是在耍自己。
“嗬嗬，大小姐，是你想的複雜了，你想想一個被債主追的到處躲的人，現在他最希望的是什麽，還不是趕緊找到錢還債嘛。既然要找錢，這個叫吳漢的能去什麽地方呢？秦氏，我想他現在應該就去找秦氏了。嗬嗬，真好這樣也許能來個一鍋端了。”
狄方說著，笑的雙手幾乎都碰不到一塊了。
“這……你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那麽我們下一步怎麽辦？是回並州嗎？”李昭聽完狄方的話，也是點點頭。
“不，現在我們反倒不著急了，因為秦氏不貞的流言已經放出去了，再加上秦大寶剛死。料這個秦氏應該會裝上兩天。不會與她的情郎在這個時候私會。這也就給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大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多做一點外圍的調查，畢竟我們最終要查的還是秦大寶的死，現在我們知道的事情也都隻是關於秦氏不貞的證據。距離最後的答案我們還是有一些點距離的。”
狄方冷靜的給李昭和李世民分析形勢。並且支出下一步的調查的方向是要證明這秦大寶的死和這秦氏是有關聯的。
“是啊，想要證明這秦氏謀害秦大寶也不是那麽容易，畢竟這可是一個連大夫都不請，連大門都不出的女子，至少在秦大寶暴死的這段時間，這個秦氏可是沒有給我們留下絲毫破綻的。難道說秦大寶就恰巧在這個時候給病死了？”
一直在聽著狄方分析，自己則默不作聲一直思考的李世民開口說道。
“所以呀，我們現在應該轉變調查方向，就是這秦大寶究竟會是怎麽死的，或者他可能是怎麽死的，是如何被人害死的方向著手調查。”狄方接著李世民的話，繼續說道。
“真是的，你到現在還沒有說我們現在應該幹什麽呢？”急性子李昭又一次聽不下去了，她想的是這狄方一直分析分析，分析個啥，還不趕緊行動？
“幹什麽？這天已經黑了，我剛才已經跟小二訂了兩間客房，大小姐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李兄再出去看看。”
狄方笑笑對已經急不可耐的李昭安排道。
“怎麽要我休息？你們去查探？難道你看不起女人嗎？”李昭一聽這狄方有意的將自己區別對待。心裏真的是十分不好受。
“不敢，怎麽會呢？我之前不是說過，我敬佩大小姐您是巾幗紅顏嗎？隻是這天色已晚，您和我們一起夜探，終歸是不太方便……。”
給李昭這麽一說，狄方也是尷尬一笑。太想要給自己的安排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解釋顯然是越描越黑。
“什麽不方便，你就是看不起女人，廢什麽話趕緊走吧。”李昭說著也不等狄方答應，就一個箭步走了出去。狄方也隻能無奈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兩人趕緊跟了出去，帶著這麽一個大小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的下一個目標是這吳漢的家，既然已經到了吳鎮，就對這個“重點人物”更多的了解一番，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新的收獲。
這吳鎮並不大，姓吳的人又都是本家。所以簡單的一問，就知道這吳漢的家在哪裏。更何況這個吳漢是當地出了名遊手好閑，且欠下一屁股債的“名人”。
“有人嗎？”到了吳漢的家門口，李昭拍門問道。
“誰呀？吳漢他不在家。如果你們要是來討債的話，就請去找他吧。不要為難我這個瞎眼的老太婆。就算是可憐可憐我……”
一聽到敲門聲，院子裏就傳出一個老太太哀求的聲音，顯然這個可憐的老人，已經不堪接連上門的債主的騷擾了。
“大娘，您不要害怕。我們就是路過的，路走的遠了，天也黑了，討碗水喝歇歇腳。”李昭趕忙柔聲說道，聽到裏麵是一個這樣可憐的老人，她怎麽能忍心再讓她受到驚嚇呢？
“哦，是這樣啊，那你們進來吧，我老婆家裏窮的應該也就隻能給你們一點水喝了。”
雖然自己的生活已經苦不堪言了，但是這個盲眼的老太太新低依舊是非常善良，願意幫助其他遇到困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