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隻是直覺

  大夫給關氏開了一些藥，又交待了羅嫣然一些注意的事情。


  畢竟咯血症是會惹人的，屋裏一定要注意通風，且來人進出要掩住口鼻，還要勤洗手換衣。


  若是可以的話，最好將關氏送去莊子隔離修養，免得一來過了病氣給別人，二來對關氏的靜養也有好處。


  羅嫣然將大夫的話放在心上了，她送走了大夫後，便開始打點府上的一切，同時也不忘使人將羅風陵和羅斐之叫回來。


  羅嫣然問過大夫，惹上咯血症有兩種方式，一是本體得病，二是通過染病而得。


  雖然大夫沒有完全排除關氏是本體得病的可能，但羅嫣然總覺得關氏染上咯血症並不簡單，這其中或許大有蹊蹺。


  羅嫣然的直覺如此，但她沒有鐵證。


  如果真是算計，那嫌疑最大的莫過於白氏那邊了。


  羅嫣然想得出神，此時，李媽媽從門外進來，她告訴羅嫣然，羅風陵和羅斐之已經回府了。


  羅嫣然回神，她將羅風陵二人領到書房裏，再與他們細述。


  對上羅風陵和羅斐之風塵仆仆的疲倦容顏，羅嫣然的眼睛突然酸澀了起來，準備好到嘴的話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


  羅風陵和羅斐之不禁對視一眼，二人臉上均是疑惑，本來羅嫣然突然讓人叫他們回來，羅風陵二人便覺得詫異，如今還露出這般模樣，因此，他們二人也不禁著急了起來。


  麵對羅風陵二人的緊張探問，羅嫣然暗歎了口氣，如下定決心般，開口，“阿爹，大哥，阿娘她，她……”羅嫣然聲音帶上幾分顫抖，她又道，“大夫說阿娘患上了咯血症。”


  羅風陵和羅斐之不約而同地一愣，二人眸子裏皆露出驚愕之色。


  “嫣兒，你，你說什麽？”羅風陵一副難以置信地看向羅嫣然。


  “怎麽會……我昨日才見過阿娘，阿娘明明氣色很好……”羅斐之我是滿臉錯愕。


  “阿爹，大哥，阿娘一直在瞞著我們，她塗了脂粉，錯讓我們以為她氣色不錯。”羅嫣然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她又道，“阿娘她，她還打算瞞著我們，以去廟宇祈福為由自己去莊子，打算自生自滅。”


  說完，羅嫣然垂下眼簾，滾燙的淚水已經蓄滿了眼眶，羅嫣然咬緊牙關，隱忍著不讓它往下掉落。


  三人沉默了半會，最後羅風陵先開口，“如今大夫說雅兒的情況如何？”


  “大夫說娘的咯血症是剛犯，但咯血症是狼虎之症，後期發作會來勢洶洶，且阿娘本身有咳喘之症，能不能完全治愈也是未知之數。”羅嫣然暗歎了口氣，她又道。


  “據我所知，患上咯血症的人大多是幹苦活的工人，像鐵匠鋪的打鐵匠、酒樓廚房的大廚等，除了本體得病，那更多的是傳染而發病。我記得五年前儋州因為發生一場嚴重的水災，傷亡嚴重，後來還發生了瘟疫，而後更是演變成了咯血症。儋州曾一度變成了死城，後來京城派人調查，才得知這咯血症是被幾個得了咯血症的乞丐而傳染開來的，再者因為瘟疫的緣故，致使咯血症迅速蔓延。”羅斐之神色嚴峻，他眉眼間帶著幾分疑惑。


  他又道，“阿娘平日也鮮少下廚房，這怎麽會患上咯血症呢？再者阿娘病了的這段期間，根本就沒有出過府，這咯血症怎麽回惹上的呢？”


  羅嫣然不由看向羅斐之，羅斐之的想法果然和她如出一轍。關氏根本沒有患病的可能。


  “府上進出的下人也不少，會不會是下人將病氣帶進府裏的？”此時，羅風陵又道。


  羅嫣然和羅斐之下意識地對視一眼，二人相繼地點了點頭。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羅嫣然心裏的懷疑卻沒有消除半分，不過事情沒有斷論，她也不想告訴羅風陵他們。


  “阿爹，大哥，嫣兒還有事情要和你們說。”羅嫣然頓了頓，她突然又道，“大夫說如今娘的身子最好是去莊子靜養。嫣兒知道阿爹和大哥公務繁忙，特別是如今宮裏的局勢動蕩，定然難以抽身。”


  “嫣兒，雅兒不僅是你的娘，她更是我的妻，我會盡量想辦法的。”羅風陵眉眼也是沉重，他回道。


  “阿爹說得對，沒有什麽比我們親人更重要。”羅斐之也接著道。


  “嫣兒，你可是還有別的話早和我們說？”羅風陵看向羅嫣然，眸子間閃現出一瞬打探，他又問。


  羅嫣然不由看向羅風陵，她點了點頭，才道，“阿爹，大哥，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們說過的話嗎？在權勢官職和羅家之間你們選擇什麽。”


  羅風陵和羅斐之微微訝然，二人也是一愣，似乎沒想過羅嫣然此時會說這樣的話題。


  “阿爹，大哥，聖上病重命不久矣的消息已經在坊間流傳盛廣，太子雖是正統儲君，但按捺不住三皇子的野心勃勃，爭奪皇位一戰即將打響，阿爹你乃位屬二品，官職算不上大，但也絕不小，你乃皇帝一手提攜上來，算是太子的人，阿爹你可有想過若是三皇子登上了皇位，三皇子會如何待你，應該說是如何待太子一黨的官員？”羅嫣然頓了頓，她接著又道。


  “阿娘如今患上了咯血症，阿爹你想過趁著此舉而抽身，退出即將動蕩的朝堂呢？”


  “嫣兒，此話會不會太言之過早了？”一旁的羅斐之忍不住開口，他又接著道，“雖然三皇子野心勃勃，但太子也不是無能之人，切當今聖上情況尚不明朗，你這未雨綢繆也過於提前了。”


  “嫣兒，你是知道什麽了？或許是你為什麽篤定三皇子一定造反呢？”不待羅嫣然回答，羅風陵便搶先問道。


  羅嫣然眸光裏閃過一瞬難以察覺的慌色，不得不說，羅風陵的察覺很敏銳。不過羅嫣然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她對上羅風陵的黑沉眸子，堅定地開口，“隻是直覺。”


  “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傷害到我們的可能。”羅嫣然目光銳利，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