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捅了他一刀
“睡吧。”
宋軼戈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廓。
齊楚惜心中對他的半夜造訪好奇得很，可是抵不過痛了一個時辰的精疲力盡，最終還是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她以為第二天醒來應該就看不到宋軼戈了。
沒想到她醒來時，竟還是在宋軼戈的懷裏。
本以為宋軼戈還沒醒，齊楚惜從他懷中抬起頭，正好對上他剛醒時帶著霧氣的眼。
“皇上，該上早朝了。”不過是一眼，她便驚慌地移開，想從男人的懷抱裏掙紮除開，卻不想被人抱得更緊。
“今日是修朝日。”宋軼戈溫熱的氣息傳入她的耳廓。
若是以前，如此曖昧的氣息定能叫她的臉紅透，可現在，隻能讓她更加驚慌失措。
曾經，宋軼戈就是以如此親熱曖昧的語氣跟她說話，然後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身子。
“皇上，這個時候，楚毓宮那位更需要您的安慰，您還是別留在這裏了。”她的不安很明顯，想趕他走的意圖也很明顯：“要是讓貴妃娘娘知道您昨晚宿在這裏，嬪妾怕是又沒有好日子過了。”
宋軼戈沒回答，溫熱的掌心從後背移到了她的後頸，細細地摩挲。
他不說話，齊楚惜也不敢吭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惜兒，我全都知道了。”
我全都知道了。
這輕飄飄的六個字，讓齊楚惜的淚水如洪水決堤般噴湧而出。
“你知道什麽？”她抓著他胸前的布料，顫聲問。
“我知道是齊楚嫣偷了你留下的另一半玉佩，知道之前都是她陷害你的.……”
“你知道什麽？你憑什麽知道？這麽多年了，你知道又有什麽用？”話沒說完，她就打斷了他。
齊楚惜的聲音抖得厲害，身子也抖得厲害：“我跟你說了那麽多次，你沒有一次相信過我，還一次又一次幫著她來欺辱我……你現在跟我說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麽用？”
宋軼戈看著懷中的她哭得連細長白皙的脖頸都是通紅的，心疼地把她摟緊，不顧她還在懷中拳打腳踢。
“惜兒，是我錯了，隻要能彌補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說。
“你還能做什麽？”似是累了，她終於停下了掙紮：“我受過的苦，你還能再受一遍嗎？”
眼眶哭得通紅，就連鼻尖也是紅的。
她曾經逼著自己強大，逼著自己反擊，很大一部分支柱就是他宋軼戈對齊楚嫣的縱容和偏袒。
她想，她就這麽屈服了，實在是太便宜宋軼戈了，她一定要揭露真相，讓宋軼戈在她麵前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可是當宋軼戈真的告訴她，我知道真相了，是我錯怪你，是我錯了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裏真的好難受。
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迸發了，心中從未如此酸澀過。
她就像是一個淚美人，怎麽都停不下哭泣。
齊楚惜難受，看著這樣的她，宋軼戈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心像是被成千上萬根針插進去，又用世上最鋒利的劍刃劈開好幾瓣；也像是被猛獸撕開胸膛，吞五髒食六腑。
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眶也紅了，啞著聲線道：“，如果這樣你能原諒我，我能受的。”
說罷，他拉著齊楚惜翻身下床，從掛著的外袍中取出他從不離身的匕首，遞到齊楚惜麵前。
“你如若真的這般恨我，便捅就是了，就算你把我殺死，我也絕無怨言。”他笑的苦澀：“我會讓他們放你走的。”
“你真以為這樣說我便會心疼你嗎？我不會的！”齊楚惜眼中的恨意不絕，她接過匕首，反手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刀。
匕首不過進去了一小半，她就停了下來，定定地望著他兩秒，忍不住蹲下大哭。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心痛的如此厲害？明明是宋軼戈對不起她！
是宋軼戈背叛她在先的，她給他一刀有什麽不對？
可是自己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憑什麽她才是難受的痛不欲生的那個人？
齊楚惜哭的不能自已，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著自己的心。
聽見常寧宮裏的動靜，門外候著的劉總管帶人衝了進來，看見胸膛上尚插著一把匕首的宋軼戈一驚，衝上去就想將齊楚惜抓起來，卻被宋軼戈製止住了。
示意劉總管把蘇太醫請來，宋軼戈仿佛不會痛一般，麻利地拔下匕首，不顧自己還流著血，也蹲下去，溫柔的抱住齊楚惜。
“惜兒，我不奢求這一刀能讓我們之間一筆勾銷，隻求你能夠慢慢原諒我，好嗎？”他的聲音亦然帶著顫抖，雖然微乎其微，敏感如齊楚惜，卻也感受到了。
“我不知道。”她淚眼婆娑地抬頭，望著他的眼中有大片的茫然：“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原諒你。每次我想到你這些年做的事情，我真的好難受。”
“惜兒，我會等你，無論你要用多少年，甚至是一輩子，我都可以等你。”宋軼戈的聲音極盡溫柔，卻越來越小，終於，他悶哼一聲，倒在齊楚惜懷中。
“回稟才人，以皇上的體質本來不應該會暈的，隻因這段日子他過於勞累，才會如此。隻需讓他好好休息一番便可。”蘇太醫幫宋軼戈包紮完傷口後道。
“辛苦蘇太醫了。”齊楚惜點點頭。
張太醫被下了天牢，如今太醫院的首席已經換成了蘇太醫。
齊楚惜坐在床榻邊，仔細端詳宋軼戈此時也有些蒼白的臉。
即使是睡著，他眉眼間的疲憊也難以遮掩。
鬼使神差地，她忍不住抬手，想幫他撫平這眉眼間的疲憊，卻不想給人給捉了個現行。
宋軼戈一手捉住她的手，一手撐著床板緩慢地坐起來，靜靜的盯著她看。
她被他看得難以為情，隻好說點什麽緩解下尷尬的氣氛。
“齊楚嫣那邊皇上打算怎麽辦？”
提到齊楚嫣，宋軼戈瞳孔一縮，冷哼一聲：“她既然敢勾結恭親王，就應該知道做我大魏的叛徒的下場。”
她倒是沒想過齊楚嫣膽兒大到不僅敢與恭親王私通，還敢背後勾結，背叛宋軼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