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父女重逢
夜裏十一點的時候，寒思憶終於在慕雲霄的陪伴下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
在此之前，她在慕雲霄的陪伴下買了一身新的衣服換上，並且找了個地方，洗盡了一臉的鉛華，清純的就像十八歲的高中生。
他們的車停在門外。
寒思憶從車裏走下來，緩緩走到門口，手指伸出，抓住了雕花的鐵門。
樓上的那盞燈還亮著。
她知道，那是父親為她留的燈，以前無論她回來多晚，父親都會為她留著那盞燈，他怕女兒回家的時候看不清路。
很小時候她因為調皮，半夜睡不著出來到花園裏捉蛐蛐，因為光線暗，不小心掉進了景觀池裏，差點兒淹死，幸虧父親發現的及時。從那以後，父親就命人在樓前裝了一盞超亮的燈，無論她跑到哪個角落，他都能在樓上清楚的看到。
風輕輕地吹著，樓上的窗簾飄動，有一個身影從窗簾上一閃而過。
是父親！
寒思憶的心裏一驚，手指抓得更加用力，淚水也沿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一年不見，他的背影就佝僂了許多，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思憶，可以進去了嗎？”
慕雲霄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肩，一雙溫潤的眼睛看著她。
見她沒有反應，他的身體已經一斜，手指觸到了門鈴。
“我來吧！”寒思憶推開他，踮起腳尖，摸到了門鈴，“雲霄，有些事情總要麵對的，我想，現在我有勇氣了。”
她看著他，含著淚笑。
門鈴響了，樓上的那個身影忽然又回到了窗前。
寒思憶向著上麵揮了揮手。
那個身影好像非常震驚，一時竟然忘了動作，隻是一手挑著窗簾發呆。
“爸爸，是我，是思憶。”寒思憶叫了一聲，聲音不大，在寧靜的夜裏卻很有穿透力。
那個身影聞言一愣，然後突然轉身，衝下了樓，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門前。
“思憶，真的是你嗎？”
寒如水難以置信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女兒，目光從她的頭上到腳下，又從腳上到頭上，反反複複確認了無數遍，終於抹了一把眼睛，顫抖著雙手開了門。
“爸爸，我回來了！”
寒思憶上前，一下子撲在了寒如水的懷中。
父女的相見，是如此的感人，如此的簡潔明了，慕雲霄對這個結局很是滿意。
和他一樣，寒如水對女兒的遭遇並沒有過問太多，寒思憶也隻是告訴他那一天自己被劫持，後來輾轉多處，最後想了個辦法才逃了出來。至於怎麽出來的，她沒有告訴寒如水，也沒有提風翰墨這個人。
父女二人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慕雲霄打了個招呼，便緩步踱到了院子裏，看著時候還早，便拿出手機給丁達打了個電話。
丁達正在審訊疑犯，是另外一個警察接的，過了一會兒，丁達才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
“案子怎麽樣了？”慕雲霄問道。
“頭兒，正想找你呢。這個鳳舞亭可真的沒有涉黃那麽簡單，我們已經審問了幾個賣酒小姐，她們剛開始不敢說，後來聽說安姐被抓了，才道出事情，原來她們都是被騙來的，本來說是賣酒，後來安姐竟然逼著她們賣淫，稍有不從，便是拳打腳踢，很多人試圖逃跑過，都被抓了回來。”
“前些天，有個小姐逃跑，被抓回來過了幾天，就隻能用兩隻手走路了。而且，不光這些，阿姐還參與拐賣婦女，從各地劫持了一些少女，調教後賣往各地，那個死去的寧澤海還有黃毛，和她是一夥的。”
“寒小姐的事情呢？”慕雲霄突然打斷，他知道，安姐罪大惡極，照此下去，她的罪狀恐怕幾天幾夜都數落不完。
“寒小姐的事情，安姐的嘴很緊，任我們威逼利誘就是一個字都不肯吐露，不過我們已經找到了鳳舞亭的秘密監控，找到了她毆打逼迫寒小姐的證據。”
“好，繼續審，絕對不放過一個。“
放下手機，慕雲霄突然想到了安婉顏，他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卻猶豫了一會兒，始終沒有按下去。
風翰墨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她也參與了綁架寒思憶的事情，那麽，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在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是丁達。
“什麽事？“
”頭兒，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去調查那個粵菜館的老板娘了，您猜的果然沒錯，那個老板娘也是受害人之一，我們抓到了逃跑的另外幾個人，他們都證實了。隻是奇怪的是，那個老板娘非但不承認，還替嫌犯辯護，您說怪不怪？“
“沒什麽怪的，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我猜她就是得了這種病。“慕雲霄淡淡的說著，忽然又想到了寧澤海，想到了風翰墨，想到了他們兩個為了寒思憶在審訊室打架。
他們對思憶又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
他的心裏忽然覺得很亂，原本陽光燦爛的感情竟然蒙上了一層陰影。
“頭兒，局長問我，這個案子結束後，您是不是打算調離治安大隊？刑偵科和重案組都眼巴巴的等著呢。“
慕雲霄深吸了一口氣。
他何嚐不想做一個真正的警察？如果不是為了寒思憶，他死也不會到治安大隊掃黃的。
“以後再說吧，你能不能幫我向局長要幾天假？這幾天我恐怕不能回A市了。”
“這個好說，頭兒，隻要您答應了，別說幾天假，要局長親自去迎接您都不在話下。”
丁達正說的興高采烈，慕雲霄忽然聽到了電話那頭有輕微的腳步聲，他的嘴角扯開一個幸災樂禍的微笑。
丁達這個家夥，要為自己的口無遮攔吃苦頭了。
局長就在他的身後，看他怎麽解釋？
果然，那邊傳來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緊接著，丁達啪的一聲放下了聽筒。
掛斷電話，坐在椅子上，慕雲霄仰望星空璀璨，有一輪明月在天邊孤懸。
就好像他思念許久的女孩一樣，明明近在眼前，卻又感到很疏遠。
他，必須花點兒時間把他們的感情重新拉上正軌，他不能再失去了她了。
現在聲稱愛過寒思憶的寧澤海已經死了，他的競爭對手隻剩一個風翰墨。
風翰墨可不是省油的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