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不愛我(完)
鏘鏘鏘——防盜在此迎戰!小可愛,補足訂閱可退敵, 等待亦可破! 「包子!?」她驚奇出聲。
趙光瑜打開食盒的手微微一頓, 頗有些不好意思, 急不可見的紅暈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臉龐,又順著脈絡, 爬到他的脖頸上。
「嗯, 是包子。」他乾脆也不再猶豫了, 手中緩慢的動作一下子就加快, 三下五除二就將食盒打開, 一一擺放好。
白露確實是有些餓了,剛剛讓如茵去拿吃食,一方面是她察覺到屋子裡有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當真覺得餓。清晨起得早,梳妝又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大早上的她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就隨意地喝了一小碗的粥便出門了。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並不小。從七皇子府駕車趕往白府,少說得要一個時辰。再則到了白府,眾人都在說著討喜的話, 桌上雖然擺放了精緻可口的糕點, 但是那種場合, 不好拿起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這些還是要注意點。
綜合下來, 她是真的餓。
所以拿起一個包子,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唔!!!」
白露被那熟悉的味道感動得要落淚,於是趙光瑜就看到這傻姑娘雙手捧著一隻包子,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模樣。
「是東臨府東街拐角處的張大嬸的叉燒包!!!」她三兩下就把那不大不小的包子給吞了下去,還沒來得及順口氣就吧啦吧啦地把這包子的來歷給說了。
「奴兒不急,慢一些,」趙光瑜倒了杯水遞給她,「確實是你東臨府的……特產。」
「王爺,你莫不是專門跑到東臨府去買的?」
趙光瑜搖了搖頭,「前些日子讓人去勸這位張夫人來京城立足,她昨日剛到。她的包子鋪原本還沒有開張,不過我想著你愛吃她做的,便讓人去請她給你專門包了一小籠的叉燒包。」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白露真的很想大喊一聲:王爺我愛你!我要給你一個兇狠的么么噠!
「嗯……看來東臨府的人日後就沒有吃張大嬸家包子的福氣了,」她頗為惋惜,一會兒卻又話鋒一轉,「不過張大嬸能上京城也是好的。」
「你個饞貓,可是因為你如今人身在京城?」趙光瑜很想說一句,你還喜歡哪個廚子?我都給你弄到京城來!
「那倒不是,我雖然饞,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啊王爺!主要是張大嬸有個兒子,去年考中了舉人,在京城追隨大儒學習,張大嬸要是能到京城,也算是和自家兒子更近一些,母子二人歡喜團圓。」
說著說著白露就氣鼓鼓地瞪了趙光瑜一眼,「怎麼的你就記得我會吃呢?明明我還知曉許多事兒的!」
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模樣,那艷麗的眉眼即便是嗔怒也無比的誘人,趙光瑜一下子就恍惚了,喉嚨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番……
白露奇怪地看著他老半天不說話,好像是在發獃,一會兒又突然清醒過來一般,急匆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去,這才回答她。
「我沒這般想你……」這會兒他的聲音已經有點兒不正常了,喑啞、低沉,彷彿是在剋制著什麼一樣。
白露這根老油條,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白兔到底是怎麼回事,無非就是有了點說不得的反應嘛……
天知道她有多麼控制不住自己桌下的腿,蠢蠢欲動地恨不得伸過去蹭一蹭他,要是能往上……碾壓、輾轉……讓他更衝動!嘖嘖嘖!但是這麼出格的事情,她不可以做的。
腳下功夫不能上,還不能臉上來么?她忽然壞笑了一下。
趙光瑜只見她輕輕一笑,而後就望著自己出神,「不吃了么?你才吃了一個?」
「我……我忽的有些難受……」白露氣喘吁吁地開口。
那麼一句簡短的話,從開頭那個「我」字開口,趙光瑜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一樣,情不自禁地就盯著她的紅唇不放開。那一聲輕輕的「我」,氣息凌亂,似喘似嘆,尾音悠長……那誘人的紅唇,開開合合,觸碰之間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下唇似乎都在輕輕地顫抖著……
他幾乎要被迷惑了心智。
說著難受,女子輕輕地捧著自己的心口,顫顫巍巍地看著他,緊緊地看著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啊,水光瑩瑩,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瞧,彷彿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透明的一顆小淚珠還要掉不掉地掛在眼角……無比誘人……
但是——但是!!!
趙光瑜在下一秒就清醒了過來,扶住了白露,急切道:「不舒服?哪裡難受?」
「我給你補元丹你可有服用?」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補元丹乃宮廷御葯,對血氣虧空、體虛病弱的人極有好處。」
他倒出了一枚丹藥,送到了白露嘴邊,「我推測著上次給你的,到現在應該也吃的差不多了,恐怕是你今日沒有服用,來……吃下去,你會好的!」
看著趙光瑜那懇切又擔憂的眼神,再看看乖巧地躺在他手心上的那枚小小的丹藥,圓潤、氣味飽含種草藥那中獨特的芬芳,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然而白露一想起它那種慘絕人寰的味道和口感,整張臉瞬間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對不起,你容老子再笑一陣子。」998囂張的大笑像是壓到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露眼一閉,昏了過去。
當然——
是假的!
「阿娘莫要難過,爹爹也不必氣惱,與其氣惱,不若聽我說完……此事已經不再是我兄長一人的事情,事關白氏生死存亡,望父親謹慎。」白露說完,對著白業就猛地磕了一個頭,她上半身深深地趴了下去。
是的,白從曦的大膽,白老太傅的私心,這都關係到白氏的生死。前朝未亡時,人們提起富饒的東臨府,便是東臨白氏,直到一百多年前白氏慘遭滅門之禍,王氏就此崛起。
當今聖上極度厭惡王氏,白業不僅僅是今上的伴讀、更是今上的心腹……心腹之人,放在東臨府,那意思很明顯了,不過就是為了打壓王氏。更何況,白業是白氏後人,白氏曾在東臨府駐紮了近三百多年,說起來,這裡還是白氏的老巢。
今上一直對白氏多有優待,只要不出什麼大錯,白氏再培養出幾代能臣,白氏何愁不能東山再起。只是出了一點兒小差錯,白從曦死了……四年前就死了……白家大房沒有嫡子,白從曦是目前白氏唯一的嫡孫。
白露說到底還只是個女人,她想要讓白家站在自己這一邊,放棄白從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白露與白從曦只能選擇一個,那麼白氏定然選擇白從曦,不論這個白從曦到底是不是原來的按個白從曦。但是白露向來看得清形式,她當然知道拿自己跟白從曦這個嫡孫比,那當真是雲泥之別。
除非……除非白從曦與白氏只能選擇一個。
「我自幼與兄長形影不離,父母是最了解他的人,奴兒次之。元和三年春,父親從翰林院下放東臨府,我與兄長隨父親遷居到東臨府,回到了老祖宗的埋骨之地,時年我四歲,兄長六歲……」元和是當今聖上的年號,只是這個朝代不以年號來稱呼皇帝。
「元和三年夏,父親拜訪東臨三賢,三賢之一青竹居士收兄長為徒,我厚臉皮跟著去旁聽,兄長縱容我,未攔我,青竹居士見我聰慧,也便隨我去了。我與兄長跟隨青竹居士學習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整整五年,這五年之中,青竹居士不止一次問過兄長的志向。元和八年夏,兄長出師下山,青竹居士最後一次問起了兄長的志向。」
白露猛地闔上了眼睛,不再看白業,顫抖著嘴唇接著說下去:「兄長的回答,無一不是游于山水,天地逍遙。」是的,原先的白從曦,即使知道白氏需要崛起,但是他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科舉、更沒有想過要入朝為官。他的身體和白露一樣,一樣的虛弱,白從曦此人所有的願望都只是不受羈絆,閑雲野鶴與山水之間遨遊,於天地之間逍遙。
一片寂靜,了無聲息。白露抬頭的時候,竟然發現白業也紅了眼眶。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那是白業的第一個孩子,他在這個孩子的身上花費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那些初為人父的場景一次又一次於白業的腦海中飛流而逝,他看著這兩個孩子慢慢地慢慢地一天一天地長大,白從曦開蒙以來就從未表現出對官場的興趣,遊山玩水、煮茶潑墨才是他最喜愛的事情……
東臨三賢之中,白從曦最後選擇了拜青竹居士為師。青竹居士是出了名的厭倦官場,是出了名的閑雲野鶴……白從曦比之更甚。
實際上四年前,白從曦提出要參加科舉的時候,白業是震驚的。因為那時候的白從曦已經不小了,如果當真由此志向,早該在他年幼之時就可以去參考,何必等到如今……
但是那孩子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他非常懂事地說要以振興白氏為己任……白業欣慰之下,只能按耐住心底的懷疑,隨他去。
然而這顆懷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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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龍涎香,在室內飄飄然散開。
今上似乎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上次趙光瑜進來,他還是坐在龍椅上,如今卻無力地躺在床上了。
「皇兄。」
「阿瑜來了?快過來……」今上說句短短的話,都要喘上一口大氣。
趙光瑜上前,接過一旁遞過來的帕子,替自家長兄擦了擦汗。
「阿瑜,朕怕、怕是堅持不到皇後為朕誕下麟兒了……」
「皇兄莫要胡說,你好生休息,不日便能大好。」
今上突然就笑了,一邊笑一邊咳嗽,弄得趙光瑜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他。「什麼時候開始,阿瑜也學會了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