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隻特立獨行的鳥

  本來按照計劃，他們還應該再玩一周左右的時間，但中途顧嘉月接了個電話，然後一臉冷冷地表示玩膩了，想回家了。


  媳婦既然想回家，沈凱風當然表示“嗯，早該回家了。”


  於是兩人馬上買機票回到A市，江傑為了承諾中的酬勞跟在他們身後，一並回到沈凱風位於市中心豪華公寓，跟著目睹了一番管家與保姆們列隊迎接沈總陛下與皇後娘娘蒞臨的盛景。


  “沈總好，夫人好。”一群人分列兩行，貼在牆角邊畢恭畢敬道。管家穿著筆挺的黑西裝，保姆則無論年紀多大，一並穿著鑲著蕾絲邊的白圍裙。


  見到這一幕的江傑嘴角輕微地抽了抽，看向沈凱風的眼神裏充滿了“你怎麽那麽惡趣味”的不以為然。


  終於回到文明世界，沈總表示極為寬慰，正打算抖摟精神，發表一番“同誌們辛苦了”的話，突然看到了眾人望著他頭頂的詭異視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委，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此時他的驕傲與鎮定發揮了作用，揮其他人說不定惱羞成怒地將傻鳥從頭頂上拽下來，沈總隻是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眼神威嚴，慢慢道：“這是有原因的。”指了指盤踞在頭頂上的鳥。


  “哦，當然是有原因的。”眾人附和。


  “是一位西藏大師贈給我的……”沈凱風一邊說一邊想。


  “是大師贈的耶，一定是見到沈總你器宇軒昂，骨骼清奇，於是被折服了，將神鳥裝備轉贈給你。”


  “咦，是這樣嗎？對對。”


  正當一群人忙拍狗腿之際，從公寓內部衝出一個穿著西服短褲的小男孩，領口還整整齊齊地打著結，眼裏含著兩泡淚水，自動忽視兩名男子，搖著尾巴朝顧嘉月飛撲過來。


  “顧嘉月，你幾不幾道，我想死你了……”


  顧嘉月張開雙臂作迎接狀。


  飛撲過來的小菜包準備好好痛述一下在這些他們出去浪的日子，他一個人是多麽地孤單落漠，雖然保姆們在生活上盡職盡責，卻無法溫暖他孤寂的小心靈，而事先被他們委托陪他去玩的吳叔叔又是多麽不靠譜，多麽冷漠，而且是多麽……的菜。


  慢鏡頭奔跑中，眼看下一幕就是母子團聚飆熱淚的煽情戲。


  這中間出了一個岔子，一隻鳥突然從沈凱風頭頂跳到他們中間，悍然張開翅膀，朝小菜包撲了過去，還好在千鈞一發之際被顧嘉月扯著脖子拉了回來。


  “這鳥，好凶。”眾人心有餘悸。


  事後鳥終於被關到了籠子裏，沈凱風悄悄抹了把汗，這鳥對顧嘉月的占有欲強得驚人，這些日子隻要他想對自己媳婦有點親昵之舉，這鳥就會生氣地亂叫一通，紅著眼睛追得他到處亂跑，而且好像智力還挺高，聽得懂人話，一聽到“燉了你”，“吃鳥火鍋”之類的話就情緒激動，血壓升高。


  小菜包埋頭在顧嘉月懷裏嚶嚶了片刻，抬起頭來害怕地發現那鳥仍然用漆黑的雙眼盯著自己，目光裏充滿了陰戾。


  “嚶嚶嚶，好可怕啊，我才是麻麻的孩子，你瞪什麽瞪？”


  沒辦法，隻能在鳥籠子外麵罩了層黑布，徹底隔絕了鳥與外界接觸的可能性，免得它又受刺激。


  “這太遺憾了，在西藏時它是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到了這裏卻陷入囚籠，唉，”江傑歎了口氣，低聲道，“本來還想看你溜鳥的。”


  眾人：“……”


  晚上躺在鬆軟的Kingsize大床上，沈凱風滿足地歎了口氣，輕輕道：“恍若隔世啊。”


  “嗯。”顧嘉月要睡不睡地應道。


  “媳婦，跟你商量一個事，那鳥咱還是送到動物……”


  “不行。”


  “可這明顯是不適合人工飼養的猛禽啊，愛妃。”


  “叫皇後也不行，”顧嘉月攸然睜開眼睛，執拗道，“它可是大師親自托給我的，一個人，呃，一隻鳥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因為不安才有攻擊性。再說，現在已經把它關到籠子裏了，它再也不可能傷到人了。”


  “皇後娘娘，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長途旅行還是很累的，此時一放鬆，沒多久沈凱風就進入熟睡狀態，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顧嘉月在夜色中睜開眼睛，小心將他的胳臂拿開，然而並沒有下床，隻是這麽盯著天花板。


  ——小葉，雪蠱仍然在你身上。當時因為你母親堅持，我們用古法封印了它。


  ——聖蠱其實有兩隻，在你身上的是陰蠱，陰蠱在那個男人身上。你的猜測是對的，你母親確實曾經跟那個男人相愛，然而他隻是想利用她，偷走了陽蠱。你母親以為他尚存一絲良心，想找他要回來，結果……你必須把它找回來。


  ——陽蠱可以控製多個傀儡蟲，甚至可以奪走活人的心智。也許這個男人今天的地位，全是因此而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用陽蠱幹了什麽？

  ——還有，把長生帶在身邊吧，就讓它替你母親、外公和我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