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領結婚證

  到底那個東西是什麽？又藏在哪裏？楚文德不是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嗎？那個午後，那些追問，那個妖豔的女子，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想象出來的幻影？

  顧嘉月久久地沉思著，一動不動，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泰勒斯威夫特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靜寂中驀然響起。


  Idon’tlikeyourlittlegames，don’tlikeyourtiltedstage，theroleyoumademeplayofthefool。No，Idon’tlikeyou。Idon’tlikeyourperfectcrime。


  林小桐的聲音在手機聽筒中響起：“學妹啊，你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吧？”


  顧嘉月皺了皺眉，目光有些迷茫地說道：“學姐，你不會要我還給你打個五星好評吧？”


  “五星好評倒不用了，把錢付了唄。”


  顧嘉月這才意識到一時疏忽，忘了轉帳，連忙從支付寶將錢轉給了林小桐。


  “對了，學姐，你知道無限國際有限公司是做什麽的嗎？”


  “什麽啊，又想讓我查無名之輩？”林小桐心不在焉道，“老價格。想打折也不是不可以，讓你那司機陪我出來逛街。”


  “不是啊，”顧嘉月說道，隻當沒聽見後一句話，“我隻是想請教一下。”


  “什麽意思？”


  “寧和地產的楚鈞知道吧？”


  “不是楚家的長子嗎？他怎麽了？”林小桐終於產生了一絲興趣。


  “我覺得，”顧嘉月壓低了聲音，“他可能打著私募資金的旗號幹傳銷。”


  顧嘉月將她前日差點被抓去幹傳銷的經曆簡略地說了下。


  “哈？富豪俱樂部？城會玩啊，”林小桐被說得愣了下，但馬上不以為然道，“這種事情多了去了，非法集資與私募資金隻有一條不明顯的線。等等，楚大少好像最近壓力挺大的，雖然是長子，而且弟弟們都無意於商業，但父母已經離婚了，心裏總是有些底氣不足，就好像古代母後被廢的太子一樣，雖然有太子的頭銜，還是有朝不保夕的感覺。嗯，可以理解。”


  “還有個事情。融匯地產涉入教育事業你知道嗎？”


  “聽說了，那又怎麽了？不是挺好的嗎？很多地產公司都瞄準這塊了，與其讓家長們買學區房，不如把學校請到小區來。”


  “理念當然是沒問題的，隻是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顧嘉月將上次跑步時，在融匯允文雙語國際學校前看到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不是……可融匯好像是袁總他們家的呀，袁總不是跟你老公關係挺好的嗎？你這是什麽居心啊？”林小桐拖著長長的尾音問道。


  “沒什麽啊，無意中看到了隨口問一下，不能嗎？”顧嘉月天真道。


  “當然可以啊，不過怎麽什麽事都無意中讓你看見了？”


  “可能我特別敏銳，有一雙擅長發現的眼睛吧。”


  “別胡扯了，我才不相信，”林小桐道，“你這人一直蔫壞蔫壞的，有前途，說不定可以幹我們這行哦。”


  顧嘉月懶洋洋道：“謝謝誇獎。”


  掛了電話，吐了下舌頭。看來她蔫壞的本質又有一個人看穿了。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沈子薇推薦的保姆文清清其實跟梁潔也有聯係，雖然沒有證據，直覺告訴她，梁潔這個曾經妖豔的女人，在縱火事件中也摻了一腳，即使沒有，她身上也隱藏著一些秘密。現在有幾個選擇，劫獄把承認縱火，仍然關在拘留所的文清清弄出來；讓吳昭入侵梁潔的電腦；派人去臥底。


  仔細一想，都不太現實。公然違反法律，站在英勇的人民警察的對立麵，她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狗膽。黑掉個人電腦，吳昭或許還沒達到這種水平，梁潔一看就不是那種喜歡用電腦保存秘密的現代人士。最後一個方案，如果派人去臥底，派誰？


  沈凱風剛剛晨跑完，推開臥室門，發現自己的媳婦兒正呆呆地坐在床頭，目光沉鬱地盯著水晶球，表情跟網上的不爽貓如出一轍，如果披上一件鬥篷，活脫脫就是個女魔法師了。


  沈凱風既覺得有些心裏發毛，又覺得實在可愛，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頓擼毛。這段時間大概是顧嘉月有生以來最懶的一段時間，臉上線條渾圓了不少，擼起來手感正好。


  於是正擼反擼了好幾分鍾，直到顧嘉月快要炸毛，才戀戀不舍地停手：“別氣了，媳婦，走。”


  “去哪兒？”顧嘉月的眼睛裏仍然帶著懵懂與微惱，頂上兩三撮毛亂糟糟地立著。


  “領結婚證啊，傻了嗎？小傻逼。”


  “不許叫我傻逼。”顧嘉月惱怒地晃了晃頭上的呆毛。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在民政局門口，顧嘉月猶豫了好一陣，覺得婚姻簡直是人類社會有史以來最糟糕的發明。一男一女相愛，直接在一起就是。為什麽一定要那張紙？有了那張紙，七大姑八大姨都覺得對你的人生負有責任，必須耳提麵目，天天叮嚀。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人是名人，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當他們走到婚姻登記處門口，聽到“機器壞了”這四個字時，顧嘉月簡直歡樂得恨不得現場引吭高歌“歡樂頌”，然而表麵上卻蹙著眉，裝得極為掃興，朝沈凱風胳臂上一靠，憂鬱地歎了口氣。


  婚姻登記處實際是個小辦公室，裏麵擺著兩張辦公桌，桌上擺著打印機、電腦、堆積如山的文件，桌後坐著兩個穿製服的中年女子，從容貌來看，一看就知道是熱衷於跳廣場舞與社區活動的熱情大姐。


  與顧嘉月的歡樂心情相反的是，此時正在登記處扯皮的三人。


  對，的的確確是三人，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顧嘉月與沈凱風都被吸引住了，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狗血劇。


  三人裏年紀較大，約有三十來歲，白領打扮的女性一下子就怒了，叉腰道：“早不壞遲不壞，怎麽我們一來就偏偏壞了？”


  大姐A淡定道：“機器要壞，我有什麽法子，這位女同誌，冷靜冷靜，脾氣不要那麽大，你看，你就是脾氣太大，要不老公為什麽會跟你離婚？回去好好冷靜一下，想想自己的問題。”


  三十歲白領女性：“……”


  大姐B語重心長地附和道：“對啊，一看你這性格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明明是個好姑娘，但就是性子太急躁了。男人都是孩子，他哪管那麽多。你說你這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外麵的狐狸精了？聽姐的話，我們是為你好。”說著朝男子臂彎裏的小碧池不屑地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