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紅包
這年頭當父母特別不容易。不僅要養家，為全家的柴米油鹽衣食住行奔波打拚，還要孝順父母，下要孝敬嗷嗷待哺幼兒。
沒錯，是“孝敬”。如今育兒，別說什麽“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古訓了，哪怕是父母財力不夠，或者是秉承聽之任之的放羊教育，也會被網上的教育鍵盤俠噴得狗血淋頭。連錢都沒有還想生孩子？學區房都買不了還想生孩子？給不了孩子好的生活為什麽要帶一個人到這肮髒的世界上受苦？
你個混球父母！
好在生計這塊，於沈凱風與顧嘉月這對父母已經不是問題，然而即使是有錢，還是阻擋不了新手爹對於這個不再純粹的世界產生重重憂慮。什麽喂孩子吃芥茉，動不動摔孩子出氣，扒光孩子衣服罰站，在監控死角扇孩子耳光，甚至給孩子注射不明液體。
太恐怖了！嚇得沈大少新年伊始就縮在顧嘉月懷裏嚶嚶。
“媳婦啊，這世界太可怕了。昨晚上我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突然覺得細思極恐啊，一個天天嚷著辦學的牧師居然私下這麽齷蹉，好口怕好口怕，我們一家三口回火星吧。”
“別怕啊，這些都隻是個例，你看我們不是好好長大了嗎？”顧嘉月極有男友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安慰一邊翻了個白眼。
“說的也是，我們居然能在這個危機重重的世界裏平安長大，沒有從小被人販子拐走，被變態牧師性侵，長大了也沒被同學下毒，哇，我們還真是幸運的一對。”沈大少無限唏噓，將頭倚到老婆肩上使勁蹭了蹭。
“嗯嗯。”
“可是，說不定這隻是個偶然啊，”沈大少憂愁道，“也許咱們的孩子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閉嘴，別廢話了，幹點實事不行嗎？一個大老爺們賣什麽萌？”
“媳婦，你好凶。”
新一年的耍寶日常又開始了。
顧嘉月睡到正午時份才起床，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有不少祝賀新年的微信，幾個群裏都在熱火朝天地搶紅包。
懶洋洋地搶了幾個紅包，給海倫打電話，祝她聖誕快樂。
電話那頭，海倫嗬欠連天道：“聖誕快樂。幾點了？我剛睡啊。”
“下午一點。”
海倫一個激靈，屁滾尿流地爬起來：“下午一點了？完了完了曠工了，我的年終獎啊。”
“別記著你那年終獎了，昨晚上你老板不是說扣了嗎？”顧嘉月涼涼地提醒她。
昨晚的記憶如海水倒灌般回到海倫腦子裏，她反而漸漸冷靜下來了，記起自己早就請了假，今天可以好好睡一整天補眠。
“不會的，沈總求婚成功，感激我提供的劇情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扣我的年終獎了哦厚厚。”
顧嘉月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那種狗血的劇情出自她手，不然還有誰有如此惡俗誇張的品味。
顧嘉月本來琢磨著以不那麽引起注意的方式，問她怎麽跟王若英搞到一塊，儼然一對閨蜜的模樣。海倫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驚天八卦，聲音驟然間提高了八度，神經兮兮道：“嘉月我真是難以想象啊，張牧師居然這麽齷蹉，借辦學名義性侵幼童，還拉皮條。天啦，真是天理難容啊。我本來還覺得他是男神，還對他YY來著。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你YY一個中年牧師？”顧嘉月的唇角意外地抽了抽，“翠妮你是不是單身太久了？”
“這跟單身木有關係好不好，別說單身了，你是不是歧視單身狗啊，昨天我還在跟若英說過年時咱們兩隻單身狗一起去環遊世界……等等，有人給我發消息我看下，天啦，張牧師被警方帶走了，大過節的，好可憐。”
海倫隻要說話嗨起來就是這模樣，顛三倒四，想到哪裏說到哪裏，就在你想跟她深入探討某個問題時，又迅速切到下個問題了。
顧嘉月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碩大的鑽戒，輕輕道：“人總是得為自己的作為負責嘛。”
她又說了幾句，終於把話題繞到王若英身上，問道：“海倫，昨晚你身邊那個女孩是誰？”
“啊哈？”海倫迅速反應過來，洋洋得意道，“你嫉妒了？我也沒辦法啊，自從你跟老板和好以來，就徹底踏上了有異性沒人性的道路。這也難怪，女人嘛，都是有異性沒人性，口不對心的家夥。之前你怎麽說來著，什麽壓根不愛沈總啊，馬上就要離開啊，現在證明全是胡諂。你就這樣投入了沈總的懷抱，忘記了我們的塑料姐妹情。還好我在這些寒冷的日子裏遇到了若英……”
顧嘉月滿臉黑線地聽著海倫啪啦啪啦的廢話，其中大部分為FFF團成員對情侶的憎恨，一部分為水仙自憐，隻有極少部分切合主題。大意是之前她就與王若英見過一麵，這段時間因為隨顧嘉月到教堂作禮拜，與王若英聊了幾句，發現雖然外表性格不一樣，竟然意外地投機。
“嘉月，我理解你的危機感，不過你真的沒必要擔心。若英跟楚婷婷不一樣，別看她外表好像挺綠茶，其實人家挺大氣的，也沒什麽架子。昨晚上我們回家時，一直在說羨慕你們，也想有一個溫馨的家庭。”
顧嘉月目光閃了閃，隨意道：“溫馨的家庭？”
“你可能不知道，人家挺可憐的，是個養女。”
“哦。”她應了聲，對這件事興趣也不太大，於是把它放到一邊。跟海倫繼續漫無目的地胡侃了幾句，約好下一次美甲的時間，才將電話掛斷。
掛斷電話後，本來顧嘉月想給吳昭打個電話，想想還是作罷，隻是給他發了個紅包，在紅包後真情殷殷地附上了一句：“吳大師聖誕快樂。這段時間多虧了你，自從接受谘詢後，我的心情好多了，睡眠質量也提高了許多，謝謝你。”
吳昭一覺睡醒已是黃昏，接到紅包後，複雜地盯著紅包，心想，你是睡眠質量越來越好了，可我這幾天卻連接著忙了個通宵。紅包又能補償什麽？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缺你這幾個錢麽？好吧，不拿白不拿。他一邊悻悻地吐著槽，一邊將紅包拆開，打算請個女粉喝早茶，在女粉崇拜的目光中找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