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求婚
走到離她一米之遙時,突然單膝跪下,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敞開著,天鵝絨的襯墊裏,靜靜地躺著一隻精致的鑽戒,在這個明朗的平安夜裏散發著亮得刺眼的光芒。
沈凱風說道:“嫁給我,老婆。”
顧嘉月沉默了兩秒鍾。
所有人都盯著她,突然她走過來,繞開沈凱風往前走,一把將仍躺著的老大臉上的麵具揭下來,居高臨下道:“袁碩然,我就知道是你。老實說,你們演的也太不敬業了。”
袁碩然大窘,撓頭訕笑道:“這個,弟媳,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啊,是吧。”
眾人紛紛拿下麵具,除了跟袁碩然一起行動,“綁架”她的是兩個生麵孔,估計是袁碩然的手下,其他幾人居然全是熟人,分別是陳師傅、海倫、徐鈺、徐鈺老公,居然其中還有王若英。
“親愛的我可以解釋,”沈凱風以仍然單膝跪著的姿勢扯著她的後背衣服,“這是我給你的聖誕禮物,一個小小的聖誕驚喜,你看不是挺浪漫嗎?”
顧嘉月無奈道:“這麽俗套,哪裏浪漫了?”
“我覺得挺浪漫啊,你們覺得呢?”
眾人紛紛做望天狀。
“還好吧,就是稍稍土鱉了一點。”“其實之前我就想告訴你的沈總,這種英雄救美的劇情已經out了,不過我又挺想看看是啥效果所以就忍著沒說。”“什麽年代了還玩中世紀騎士決鬥梗哈哈哈哈哈。”“我對這些沒什麽想法,沈總你覺得好就行。”
“你們這些人,你們這些人是純心看戲啊,”沈凱風猛地起身,吭哧吭哧地喘著氣,滿臉漲得通紅地瞪著眾人。
“劉翠妮,年終獎你別想拿了哼哼。下個月開始掃廁所吧。”
“掃就掃,沒度量的老板,”海倫挺了挺胸,很有骨氣的說,下一刻哀嚎道,“不要這樣啊,求求你了,廁所我可以掃,可過年時我要去馬爾代夫旅遊啊親。”
“陳雲你也是,你剛才也偷偷說我壞話了吧。”
“沒有,”陳師傅一臉正義道,“沈總你知道我的人品的。”
“你們有毛的人品,我算是看透你們了。”沈凱風怒吼道,眾人頓時做鳥獸散,然而嘻嘻哈哈跑到半截又回來了。
“別氣了,”顧嘉月忍著笑,將沈凱風拉回來,在他右臉頰上輕輕印上一吻,“新年快樂。”
沈凱風愣了下,怒氣漸消,傻乎乎地看著她手上的盒子,裏麵躺著一枚男款戒指。
月朗星稀,風輕雲寒,花樹輕輕顫動,在她的臉上投下神秘變幻的光斑。
“沈總陛下,謝謝你的新年禮物,我也給你備了一份。你願意跟我在一起,無論生老病死,貧富貴賤嗎?”顧嘉月的唇角在光斑中溫柔地勾起。
沈凱風喉頭滾動了一下。
“不願意嗎?”海倫起哄。
“不願意才怪。”沈凱風略顯粗魯地將盒子抓過來,一邊往左手無名指上戴,一邊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那你呢,你願意跟我在一起,無論生老病死,貧富貴賤嗎?”
“願意啊。”顧嘉月也在使勁戴著那個一看就充滿了土壕風格的鑽戒。
沈凱風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轉過頭來不滿道:“你語氣太敷衍了。”
“那好吧,”顧嘉月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的瞳孔,漫天繁星皆落入其中,鄭重說道,“我想跟你在一起,無論生老病死,貧富貴賤。”
“再說一遍。”
顧嘉月吼道:“少廢話,回家去。我都快凍死了。”
“哦。媳婦你好凶。”
到家的時候,長庚星依然在蒼紫色的夜空中閃耀。庭院中銀光遍地,花樹林立。
他們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推開兒童房,小菜包正抱著一隻龍貓抱枕呼呼大睡,眉頭微皺,似乎仍然抱怨這倆不靠譜的父母平安夜自己溜出去玩卻不帶他。
顧嘉月心中稍稍內疚,坐在床頭幫他溫柔地掖了下被角,剛一回頭,就看見沈凱風拿著一隻詛咒娃娃塞到襪子裏,登時風中淩亂。
有這樣當爹的嗎?
顧嘉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將塞了詛咒娃娃的襪子搶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小菜包枕頭下,幫他掖好被角。
反正,這孩子本來就喜歡這些可怕的東西。
夫妻倆肩並肩,凝視了枕在詛咒娃娃上麵的親生兒子片刻,這才滿意地手拉手回房去了,兩人一起鑽進被窩裏,咬著舌頭。
“親愛的,你說咱兒子為什麽會喜歡這些東西呢?”
“不知道,我一度以為是遺傳了你的隱藏基因。”
“你就胡扯吧,我們老沈家往上數八代都沒有哥特愛好者,你還是查查你那邊。不對啊,嶽母溫婉大方,不像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啊。”
“八代以上呢?”
“……”
兩個人像兩隻土撥鼠一樣,咬著舌頭,樂此不疲地吐槽對方。不知過了多久,才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此時城市的燈海,也在墨汁般的夜色與冬日的寒風中漸漸黯淡下去。喧囂聲也逐漸換為靜寂,大部分陷入甜黑的睡眠中。
唯有在一個角落裏,對話仍在繼續著。
一個聲音在說:“我們緊急調查了下,教堂的事情裏,我們這裏隻有個中層涉入,其他人都沒事。”
另一個聲音在歎了口氣後說道:“愚蠢。我早就告訴你們,外麵盯著你們的人多著呢,不要有點錢,就得瑟得跟個什麽似的,出了事就指望上麵來撈,跟你們說,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他的語氣十分嚴厲,然而另一個聲音隻是沉默著聆聽。
發泄一頓後,後一個聲音究竟問到了正題上。
“究竟是誰做的?”
“不知道,據說是黑客入侵。”
“黑客?”那個聲音嗤笑了一下,“什麽黑客吃飽了撐著去黑一個教堂?難不成是其他教派來的聖戰士?”
他覺得極其荒謬,看著黑沉沉的窗外,連月亮都隱去了,烏雲流轉變幻,外麵的樹木在寒風中簌簌抖動,猶如鬼魅。
良久,他說道:“去查查那個先鋒數字藝術家吧?”
“您懷疑那個法國人?我見過這個人,像個嬉皮士一樣,不像是愛摻合這些事的人。”
“看人可不能看外表。嬉皮士就不喜歡錢嗎?他就不能被收買嗎?”
“那倒也是,我馬上去查。”
兩個聲音旋即不再響起,像與周圍漸熄的燈火一樣,也融入深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