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禾苗早已酣睡,而衛子殷的臉色卻十分冷淡,如果讓禾苗看見,必定躲得遠,因為在禾苗的記憶裏,衛子殷的表情,必定是下了狠心。
衛子殷點了安神香,卻是輕輕敲了敲桌麵,連扣三聲,二長一短,聲音傳得老遠,沒多久,一個黑衣人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大師,香熏聽令!”
一位女子,身形如貓一般,行動迅速,卻是絲毫沒有聲響,雙腳踏地,就像踏在棉花上一般,竟沒有半點動靜,若不是她自己,就好像要同這大殿裏的一切融為一體。
他臉上滿是冷意,但這女人隻是跪了下來。
衛子殷停了一會兒便說“淑妃的事查得怎麽樣?”
那個自稱是香熏的女人,低著頭,對她說“淑妃娘娘行動縝密,飛龍的人已經潛入了裏麵,不過要找出證據還需要時日,所以香熏並沒有什麽可稟告的!”
衛子殷點點頭,他的飛龍,從不對他說懷疑的話,也沒有什麽含糊不清的,但凡是出口之言,都一定是準確的,值得商榷的,有證據的,不可反駁的。
“這件事先放一放,不要急,先看今晚這件事,朕要知道,那人是誰,對禾苗做了什麽,她的目的在哪裏,有沒有背後的人。”
這件事集中了飛龍的力量,朕要盡快得知消息,而且不可漏風漏雨!
衛子殷這麽吩咐,那人便一應而去,轉過身來,卻是又說“香熏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呢?”
這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羽毛一般,隻是在說的時候,有點遲疑,而衛子殷卻愣了一下,他的飛龍密諜從來沒有這樣問過。
反正這些飛龍都是他從小培養出來的,忠誠度毋庸置疑,每一個人都是各司其職,從不疏忽,也就更讓衛子殷好奇了,點了點頭說“想說就說,不該說的香熏也不會問!”
衛子殷眼望著對方,香熏聽了衛子殷的話卻是有些感動,她又一次跪下,隻是說“陛下,香熏覺得瑤花最近有些不對勁,當然,這隻是香熏的感覺,沒有證據,飛龍一向講證據,隻是香熏沒有時間和精力調查,但心中實在懷疑!
衛子殷聽了香熏這樣的話,臉色卻變了。
衛子殷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和瑤花同在宮中服侍,多少年了?”香熏隻是略微驚恐,隻因衛子殷的聲音帶有秋天的微寒,而她最敏感。
香熏幹幹淨淨地說“十年!”
衛子殷點點頭說“朕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們時,還隻是兩個十歲的小孩兒,現在已經已經各奔東西了,隻是你們更加小心了,所以朕選擇你們留下來。”
“朕相信你,可瑤花也相信朕,你們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忠心最重要,朕希望你們能明白!
香熏點頭,但沒有說話,寂靜消失在夜色中。
香晚第二天一覺醒來,隻感到全身酸痛,尤其是頭上的一個頭很重。
禾苗病了,突然好了。
衛子殷早朝結束,禾苗亦是未起身,蘇公公為她叫了太醫來看她,但也是沒說什麽理由,隻是說近來心神不寧,想讓她放輕鬆一下。
禾苗病了,卻不知道為什麽,衛子殷隻問了兩句,便囑咐多休息一天,卻是不去管。
禾苗每天午後才起床,隻是麵色蒼白如白紙一般,因怕晚上做惡夢,而每天都回床睡覺。
平時就是陪著衛子殷在勤政殿裏,機械地重複批閱奏章的工作。
這些日子何錦瑟經常來,因為衛子殷交代,禾苗最近辛苦,有些工作需要何錦瑟來代寫。
有一會兒,禾苗似乎變成了一個無能的人,每天在花園中的後殿和前殿之間曬太陽。
11月,金秋時節,今年雖有一些地方遭受洪災,但總的來說,還是算得上風平浪靜,所以一年到頭都是碩果累累。
新晉五個妃嬪也是依次入宮伴駕。
五行各有特點,皇帝先選的兩個女人都是穩重端莊,一個是禮部侍郎黃有為的女兒黃綺珊,彬彬有禮,談吐高雅,頗具名望。
衛子殷封她為常侍。
住在貴妃的玉圓宮裏。
二人卻是海州寧蘭知府王康的孫女王妙玲,一雙妙眼,顧盼生輝,卻又十分乖巧,應答如流,且才女多,最擅丹青衛子殷,更喜其伶俐,故住在白白胖胖的白白胖胖的宮中,常與柔嬪相伴。
其餘三位,卻都是答應了,皇帝選了一出馨月宮,賜給三個人居住,隻是地理位置偏僻,不容易拜見衛子殷。
五官的小主位分較低,所以宮中也沒有什麽宴請,隻派紅曦姑媽前去照看一二。
宮中的規矩,不過是在宮外便有一位教引的嬤嬤一一教導。
禾苗近來也是閑來閑去,便被許弋拉過去一起去看熱鬧,五個小主拔尖了三個妃,靜妃自然是不會為難的,隻是淑妃和貴妃之間卻是互不相讓。
鳳儀宮,因無皇後,故主位虛懸,貴妃坐在左邊的第一位,貴妃來了,就顯得麵色非常難看。
許弋拉禾苗在外邊偷偷地聽他們說話。
“你煩不煩,跑到這兒來聽什麽牆根,許大人,你可是宮裏的官兒,要當心啊!”
禾苗貼著許弋的耳朵說,許弋卻是瞄也不瞧地盯著禾苗,淡定地說“聽說上次選了兩個常在宮中,淑妃和貴妃相鬥,卻是將其中一個女子活活餓死在鳳儀宮外,陛下已交代這件事不可在有,所以本官這不是要這件事麽?”
禾苗忍俊不禁,與許弋相處的日子久了,便會發現這麵冷淡的女子,心裏卻住著一個小蘿莉,不時要出來鬧鬧鬧。
但事情實在是如許弋所說的一般。
五宮嬪喜氣洋洋地跪在地上,隻聽得那一聲起,卻一直沒有聽見。
來人是新來的,卻是知道這幾位娘娘的厲害,各人心中都十分畏懼,但都不敢開口。
禾苗隻是暗暗敲打了一下,鳳儀宮裏的情景,卻是搖頭,不管做什麽都不容易啊。
黃綺珊一貫嬌弱,養在閨房此刻又已是深秋時節,此刻地上冰涼一片,膝頭磕在上麵冰冷冰冰的,寒風刺骨,絲絲的往她的腿裏鑽,她心中苦不堪言,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好長時間,靜妃才開口道“兩位姐姐此時辰也是不早了,這些姐姐今天都是第一次進宮,想必宮中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若不是兩位姐姐大發雷霆要回去,以後相見的日子多了,兩位姐姐也可隨時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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