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
薑望舒第一次這麽清楚的知道姐姐的去世時的前因後果,付予安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生生把她已經結痂的傷口再重新撕裂。
這些往事傷害她的同時也傷害著付予安自己,他說這些就是想告訴她,“我跟你姐姐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你要是因為這個心裏有疙瘩,其實大可不必,明白嗎?”
薑望舒眼中有淚,但沒流出來,她怔怔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
他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她說,“你喜歡我姐姐嗎?”
她需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是為姐姐問的,也是為自己問的。
付予安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她快崩潰了,“你怎麽不說話?喜不喜歡有這麽難說出來嗎?”
“我不知道。”付予安終於開口。
那種感情很奇怪,他不排斥跟她在一起,跟薑望瑜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比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要輕鬆,他答應過薑望瑜等她回來會做她男朋友,但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類似情情愛愛的話,在一起時討論的話題無非編程,畫畫,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薑望瑜跟他表白過,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不需要界定,怎麽形容這種感情?比一般朋友要親密些,但又不像是戀人之間的感情,他真的不知道。
薑望舒心裏有什麽在慢慢崩塌,她站起來,離開座位,“那你這麽多年不談戀愛也不是因為我姐姐?”
一種信仰,一個她賴以為生的依靠,轟然崩塌。
“她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同樣為她也付出了這麽多,我問你喜不喜歡她,你現在居然告訴我說不知道?”
薑望瑜優秀的多,她為了他經常去精神病院看望他的母親,在去幫他母親摘橘子的路上出了車禍,做了那麽多,到頭來,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薑望瑜。
如果做到這份上他都不能喜歡上薑望瑜的話,那叫她怎麽相信說喜歡她的話是真的?
付予安站起來,“你姐姐對我來說是不同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簡單的朋友或是戀人,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是隻有這兩種,你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她已經走到門口,“你當初以姐夫的身份出現在我們家,可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
多諷刺,他從沒有說過喜歡姐姐的話,卻跟她說喜歡她,這讓薑望舒不止有種背叛了姐姐的感覺,還有種一直以來都被欺騙的感覺。
“薑薑.……”
“我不想聽,我要去上班了,你也走吧。”
她打開門,幾乎是逃出去,腳下踉蹌,心裏兵荒馬亂。
薑望瑜對付予安的感情,嘴上說的不敵心裏的千萬分之一,可付予安卻不是這樣,他雖然答應過做薑望瑜的男朋友,但其實心裏根本就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因為喜歡她才答應的。
她一直覺得付予安就是這世上最深情的人,這個信念支撐著她,甚至就算她一直默默喜歡他得不到回應,一想到這個原因,也沒那麽難受了。
他不會愛她,也不會輕易愛上別人。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肯定周身都是安全感。
於是那種喜歡慢慢變成了一種美好的幻想,甚至是一種信念。
但現在由他構建的一切由他親手摧毀,薑望舒忽然不知所措起來。
付予安本以為他介懷的是自己的身份,解釋清楚了,她就能釋懷,但原來並不是。
她同樣在乎他對薑望瑜的感情,這關乎她是不是能接受他。
事情解釋清楚了,反而更加複雜。
那之後付予安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薑望舒,比上一次她故意不見他時更徹底。
沒有爭吵,毫無預兆,他們之間的聯係忽然被切斷。
連淩淩也沒辦法聯係到她。
薑望舒躲著所有人一個人去陵園看望薑望瑜。
她在薑望瑜墓前坐了許久,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沒辦法告訴薑望瑜,付予安甚至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更說不出口自己那點兒見不得光的小心思。
“姐……”沉默了許久,她終於說出一個字來,“你會怪我嗎?”
回應她的隻有風聲。
父親去世的時候,按照家裏的風俗,在晚上,會找一個四岔路口燒紙,紙落在誰的身上,就說明死去的人最不放心誰。
父親走的時候他們家也這樣做過,結果那紙落在母親身上,落在姐姐身上,卻唯獨沒有落在她身上。
然後姐姐就抱著她說,“爸爸這是讓我跟媽媽好好照顧你呢。”
姐妹之間也會吵架,但每次都是姐姐讓著她,她隨口說一句想吃什麽,不管多久,姐姐都一定會記得給她買回來。
雖然薑望瑜現在不在了,但她喜歡的人,她也不能碰。
無關外人看法,她隻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這道坎。
那之後又過了幾天,珈藍開了記者會,澄清這次事件都是因為之前被開除的一個老員工心裏憤懣不平的報複事件。
具體原因是吸毒,想借此從珈藍手上狠狠敲詐一筆,現在出事嬰兒已經脫離危險,為表同情,嬰兒所需的奶粉還有其他嬰幼兒類產品全部由珈藍負責。
薑望舒從手機上看到那個人的臉,猛然間想起,這不就是自己上次出去遛狗時撞到的那個人?
原來是吸毒,幸好當時自己牽著狗。
她在寵物店裏待了半個月,基本上已經能勝任所有工作,之前投出去的簡曆有了回應,但她去麵試,在那些經驗比她豐富的人麵前,她顯得毫無優勢。
周羽半開玩笑道,“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幹脆就跟我在寵物店裏上班好了,我讓老板給你加工資。”
她知道周羽是為了安慰她,但這種挫敗感還是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時間晃晃悠悠來到秋末,薑望舒怕冷,早早換上冬裝,算算日子,她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付予安,連季騁跟淩淩都沒見過。
淩淩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無論怎麽問,她都不肯說出寵物店的地址,這次像鐵了心要跟付予安斷絕一切往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