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池爻
武警們顯然沒預備朝我們解釋,隻是鐵麵無私地說道:“都帶走!”
“等一下!”我們這才有人反應過來,解釋道,“誤會,誤會,大家都是同行,肯定中間有什麽步驟出現了差錯,哥們不會抓錯人了吧?”
武警裏領隊的人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間酒店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有嫌疑,而且,誰跟你是同行!”
“武警跟民警是警種不同,但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嗎?怎麽不是同行?”我將警官證亮到他眼前,亮明身份道,“我叫唐墨,是XX派出所的民警,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在這聚餐而已,沒什麽特殊活動。”
那人懷疑地將我的警官證扯過去看了兩眼,見不像作假,便塞回到我手裏,然後說道:“即便你們是警察,目前也不能走!”
“小鬆,你跟大羅看著他們,其他人跟我來。”那人說著,不近人情地出了門,隻留下兩個看著我們,走的時候還將我們的門給鎖上了!
那討厭的人一走,我們就齊心協力把小鬆跟大羅摁到了桌子上,拿香蕉抵在他們脖頸,威脅道:“你們怎麽回事,都說了是同行還抓?”
“我不會說的!不但不說,還要告你們襲警,知法犯法!”他們知道我們不會傷他,便嘴硬地道,“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在這非法集會,你們手裏的牌就是證據!”
同事們聽了這沒頭沒腦的指認,雖然都沒理清楚狀況,但卻十分有默契地將手裏的撲克牌往桌子上麵扔,想要證明我們是大大的好人,非法集會我們是不會做的!
“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小唐,你跟喬花在這等著,我想辦法出去看看。”平時比較穩重的沈哥說道,“別愣著,繼續給所長和虎哥打電話,問問他們是不是知道什麽才不來的?”
我們現在被困,領導又都不在,沈哥平素在我們中間人緣也挺好的,一聽他這麽說,便紛紛行動了起來。
我給虎哥打電話,喬花給所長打,其餘人開始抄家夥把那兩個武警給綁起來,剩下的人一麵商量戰術,一麵研究著門上的鎖想要衝出去。
虎哥的電話過了很久才有人接,那邊也不知道在哪,吵得不行,一接通就嚷嚷說:“小唐,我正要跟你們說呢——今兒這頓肯定吃不成了。”
“咱們去的那個酒店,發生了特大投毒事件,死傷人數過百,性質非常惡劣!”虎哥喘著大氣朝我說道,“我跟所長臨時被拎過來訓話,手機都不讓帶,你們現在怎麽樣?”
我跟同事們對視了一眼,悲慘地說道:“本來等你們來吃飯呢,結果讓同行給一鍋端了,還要告我們襲警、知法犯法跟非法集會。”
“哪個犢子這麽橫?”虎哥那邊冷哼了一聲,說道,“讓他在那等著不準走,哥去他跟前親手告訴他:什麽才叫襲警!”
我捂著嘴憋笑,說道:“剛剛去別處執法了,還把我們鎖在包廂裏不讓進,跟看犯人似的。”
“你們先別著急,我跟所長馬上過去。”虎哥說著,撂下話說,“記得住誰幹的嗎?等會兒哥給你們撐腰,絕不能輕饒了丫的。”
我得了保證,也就放了心,掛了電話之後,將虎哥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喬花那邊的消息和我這差不多,總的來說就是有人謀財害命,結果我們不巧地撞別人槍口上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把我們困在這算怎麽回事?”等了一會兒,我是在忍不了,打內線給服務員讓她們給我開門。
實在不行得把菜給我們上了,我訂金都交了,出了這樣的事一點解釋也沒有,像話嗎?
電話打過去,服務員小姑娘都快急哭了,隻是說道:“抱歉顧客,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高層正在開會,您的菜品恐怕不能給您供應了,訂金我們會全額退還。”
“那怎麽行,你們高層開會管我們這邊吃飯什麽事?”我一聽更生氣,也不想為難她,便好聲好氣地說道,“妹妹你看,我們一屋子人都等半天了,難道因為你們的事故就要讓我們餓著肚子回去嗎?!”
頓了頓,我又說:“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我也不想和你為難,哪怕你把廚房庫存送過來,我們也不會說什麽。”
那小姑娘還要再說什麽,我忽然聽見對麵那邊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說了一句:“她說的對。”
接著,我隱約聽見那小姑娘惶恐地喊了聲:“池總。”
“酒店出了這樣的事故,難得有顧客臨危不懼。”對麵那聲音含笑道,“按照集團年慶的標準做一份,而且給她免單。”
那小姑娘起先還挺緊張,一聽見這人的聲音就鬆了口氣,忙不迭地應下了。
我正要問怎麽回事,她就又朝我說道:“不好意思顧客,您的菜品很快為您奉上,請您稍等。”
“怎麽回事呀,接個電話而已,怎麽還玩上變臉了。”喬花蹭過來看我的臉色,“跟服務員撕了?不給上菜?”
我將她的臉推開,坐回位置上,說道:“一開始是要撕的,結果來了一人,好像說請咱們什麽的,就又讓我等會兒,說馬上就來。”
“不會是某個暗戀你的霸道總裁吧?”喬花不懷好意地朝我擠眼睛道,“這兒這麽貴,誰沒事說請就請?”
我也是疑惑地搖頭,想起來那小姑娘好像喊那人“池總”,心說別是在這辦周年慶的池爻吧?
正胡思亂想著,門前就服務生過來開了鎖,繼而端著一盤盤精美的海鮮魚貫而入。見到我們這奇怪的陣容也沒有表現的太吃驚,隻一個勁兒朝我們道歉說怠慢了。
“這些怎麽跟我點的不一樣啊。”我有些疑惑地道,“好些菜我都沒點,你不會真拿廚房的庫存來的吧?”
服務生笑了一下,說道:“您誤會了,是馳加集團的總經理池爻先生讓我們按照集團年慶的標準給您供應的,並且交代了給您免單,您用餐結束時我們會將訂金返還給您。”
喬花聽了,擠眉弄眼地懟我,問我什麽時候認識池爻的。我冤枉地看著她,無語地說我也根本不認識。
“對了,池總經理走了嗎?”我有些急切地道,“方不方便說一下你們酒店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服務生自然是不敢隨便亂說的,隻撂下一句“不清楚”便忙不迭地出去了。我雖然疑惑,但也不至於為難她,便沒有理會,而是等著虎哥的到來。
被我們綁在角落裏的小鬆和大羅見我們大快朵頤的,頗有些無奈,苦著臉不看我們。
沈哥他們其實就逗他們玩呢,一開始大家都站著,無所謂,現在菜都上了,我們在這吃,綁著他們讓他們看確實有點不人道,便又給他們鬆了綁,邀他們一起吃。
所以當那個武警隊長再一次來到我們包廂時,見到的就是一副推杯換盞、賓主盡歡的場麵,不由地怒火中燒,咆哮地喊著小鬆和大羅的名字,嚇得他們急忙立正站好,一副認錯的樣子。
“我讓你們看人,就是這麽看的?”那隊長趾高氣昂地道,“吃吃吃,沒吃過飯啊!”
我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們都說了是警察了,他還想怎麽樣?於是便道:“你一輩子隻吃一頓飯?事情沒辦好,人沒抓到,案子查不出來,要生氣回家關好門再鳥悄地罵自己無能行不行?大庭廣眾的這麽多雙眼睛,你訓給誰看呢?”
“我教手下做事,跟你有關係嗎?”那隊長全副武裝,身上配著槍,所以也不怕我們人多,見我罵他,登時便反駁道,“我查不出案子?笑話!我現在就懷疑你們是嫌疑犯,把他們給我帶走。”
他又要犯渾,但話還沒說完,就讓人給打斷了。
“兩位何必這麽大肝火。”那人帶著笑意道,“王隊兢兢業業,自然不能說是無能,但是當著眾人的麵兒大聲嗬斥屬下,也的確不禮貌。不如兩位各退一步,給池某一個麵子。”
那人的聲音非常好聽,低沉醇厚,還帶著沙啞的氣泡音,慢條斯理的語氣儼然一副公子做派,一句話說的我耳膜跟被鼓槌擂了一下似的,嗡嗡嗡地共振著,簡直聲控福音。
“臥槽,池爻啊!”喬花激動地直來掐我的胳膊,花癡地道,“天呐好帥啊,聲音還這麽好聽,媽媽我的耳朵要懷孕了!”
我嫌棄地把她的手從我胳膊上捋下去,瞪著眼挑釁地看著王隊長,不想低這個頭。
王隊長也如是瞪著我,站在他身旁的池爻見狀,便好似安撫地將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但從王隊長垮下的臉來看,這安撫的分量恐怕還是重了些。
“池總說的是,對不住各位。”王隊長受了警告,隻得尷尬地笑道,“主要今天事出突然,性質又惡劣,脾氣爆了些,諸位見諒。”
說著,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灰溜溜地帶著小鬆和大羅要離開,卻正好讓趕來的虎哥撞了個正著。
他們兩個原本就認識,虎哥朝裏麵使了個眼色,問是不是王隊做的好事,見我們點頭,便笑嘻嘻地拉著人到一邊“敘舊”去了。
“今日因鄙公司周年慶典,讓各位多受叨擾,池某特意過來賠罪的。”池爻極為禮貌地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諸位慢用。”
他說著,轉身要走。
我本來也沒當回事,不過,就在他轉身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他好像腿腳有點不方便似的,就像右腿被什麽東西拖著一樣。
我覺得奇怪,便疑惑地看過去,卻赫然瞧見他的右腳踝上栓了一根兒臂粗細的鐵鏈!而那鐵鏈的另一端,卻握在一個身穿白衣好似貞子的女人手裏!
那女人見我朝她望過去,便悠悠地偏過頭來看我,可她卻根本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