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禾洛聽他這麽說,隻是有點驚訝地望著他,並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她這麽驚訝,溫止禮卻破天荒地願意跟她解釋起來:“從你說那個繡娘姓文,而徐柔翎又喜歡蜀繡的時候,我就隱約覺得可能是故人。你把香囊遞給我的時候,我多看了兩眼,發現這繡法和我娘親的繡法相似。我娘親也是蜀地的人,最擅長的也是蜀繡,而且她的刺繡功夫都是和她的好友文夫人學的。”
“所以爺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香囊不是文姑娘繡的了?”禾洛突然開始有些佩服這個男人,竟然有男人會懂刺繡,這讓她有些驚訝。
“我倒沒有這種本事,隻不是我娘親一直喜歡刺繡,我幼時的衣物還有手帕之類的都是娘親親手縫製的,看了這麽多年多多少少也看得出點東西來。娘親最愛的就是那把‘花間流年’,我小時候和止初還一起仔仔細細觀察過。後來娘親過世,我怕見著這把團扇難過,便放入庫房中鎖了起來。說來你可能不信,若是論起起刺繡,止初應該比我更懂一些。”溫止禮微微一笑。
“二爺?”禾洛更加驚訝了,“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
“登徒子?紈絝子弟?”溫止禮笑了笑,“整日做些小偷小摸的事,還天天眠花宿柳的。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爺,您這麽說自己親弟弟,不好吧?”禾洛小聲說道,“我覺得二爺挺聰明的。”
“是挺聰明的,就是不把自己的聰明放在該放的地。”溫止禮語氣中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爺,你也沒必要一提到二爺就這麽生氣啊!他還是很尊重您的。”禾洛說的認真。
“你倒是和他感情好,處處幫他說話。”溫止初說完用扇子輕輕敲了敲禾洛的額頭。
禾洛摸摸額頭,說了句:“爺,這扇子很貴吧?”
溫止禮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點了點頭道:“你一年的工錢都買不起。”
“那您別拿它打我了,壞了我真賠不起。”禾洛說著有些擔心地看著溫止禮的扇子。
溫止禮聽她這麽說,忍不住笑了起來。陽光灑在他臉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禾洛看得有點呆。溫止禮是好看的,她一直都知道。
“爺,您今天真奇怪。話多了,笑的也多。”禾洛輕飄飄說了這麽一句,溫止禮的收了笑容,又換回了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他禾洛鬆了口氣。這才是他,那個高高在上的他,運籌帷幄的他,離他們這些人的世界很遠的他。
“可能是看到‘花間流年’了,勾起了些往事,話也多了。”溫止禮對著禾洛溫柔一笑,“你接著說,嫉妒我什麽?”
“我嫉妒爺三兩句話就讓文姑娘心甘情願地幫忙,而我昨天磨了她好久她才不情不願地答應。還給了我別人的香囊,一看就是想給我難堪。”禾洛神色黯淡,“爺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爺的掌握之中。好似從一開始爺就明白文姑娘不會幫忙一樣。”
“我倒也不是一開始就明白她不樂意幫忙,畢竟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溫止禮頓了一下,“我隻是看著那香囊有些年頭了,那時候的文姑娘必定是沒有這麽精湛的繡工的,這才猜到她不願幫忙。”
禾洛望著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個人果然是聰明得令人害怕。
看出她的糾結,溫止禮沒多說,隻是看著遠處的品珍樓說道:“你不是要看戲嗎?還去嗎?”
“去,當然去!”禾洛這才想起來品珍樓有一場大戲在等她。
看著禾洛躍躍欲試,溫止禮突然湊到她耳邊說道:“今天讓你去看戲可以。但是新夫人進門之後,我要你去湖州斷了柳陌行的財路,做得到嗎?”
禾洛轉過身,看著溫止禮認真地點點頭。得到到的回應,溫止禮似乎挺滿意,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去湖州之後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奴婢知道,查清柳陌行在湖州所有的生意,匯報給爺之後再做定奪。”禾洛垂眸回答道,內心吐槽溫止禮能不能不要離她這麽近說話,真的很嚇人的。
“倒是比最開始穩重多了。”溫止禮人的眼神變得嚴肅,“柳陌行不比其他人,你諸事都多留幾個心眼,不可自己魯莽行事。”
“屬下明白!”禾洛說著想對溫止禮行禮,溫止禮急忙製止她的動作,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住。
“做事也不分時間場合,這是在街上。”溫止禮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最重要的事是活著回來。”
說完溫止禮放開她,眼裏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可帶錢了?”
“爺,您不會讓我付賬吧?”禾洛內心慌得不行。
“你要去看戲,難道我付嗎?”溫止禮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禾洛內心糾結,既想去看戲,又不想花錢。似乎看出她的糾結,溫止禮開口說道:“想讓我付賬也不是不行。”
禾洛滿臉期待地看著溫止禮,隻聽溫止禮說道:“我那些書該曬了。”
想到溫止禮書房還有房間裏那些書,禾洛嘴角抽搐,但是為了看戲,為了那點錢,她隻能咬著牙說道:“爺,奴婢回去就幫您曬了。”
溫止禮點點頭,朝著品珍樓走去,禾洛跟在他後麵暗暗罵他小氣,隻會剝削她這種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