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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所謂真相(4)

  過後柳漣便知道了兩個故事,或者說是一個故事,因為,這兩個故事多少也是相連著的。


  那是一年初冬,天氣驟然嚴寒了下來,空中落下了漫天雪花,她尚年幼,閉門不出,坐在爐火前去年,旁邊是與她娘親在時交好的奶娘,時而給她講些故事,時而教她認幾個簡單的字,大多數的時候會給她講起她母親年前時的種種,她尚小不動人情冷暖,艱難的學著那些難寫拗口的字詞,細細的琢磨著奶娘給她講的事情,或許那個時候她真的有想要全部完整的記下來,可是後來也隻能是記下來了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數最為難過和最為高興的事情,全部都扔在了成長這一路上。


  同年,一村落上上下下三百人口全被極為殘忍的殺害,所有流過的血水與淚水全部掩埋在那厚厚的白雪之下,無聲無息。百年的參天大樹也攔腰截斷,橫倒於地麵上,那一村子裏,僅一人存活於世,是個約莫十來歲的男孩,那男孩當時正在樹下玩,樹倒時,正巧偏了一些,沒有砸到他,男孩聽見了陌生的腳步聲,也看見了遠遠的陌生麵孔害怕的躲在雪堆裏,瑟瑟發抖目睹了屠殺。


  他僥幸得生,生不如死。


  往後的十年,他一直都想報仇,想要手刃那一個又一個殺盡他村落裏的人,他聽說這世上有座山,名曰香璃山,山上住著個神仙,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便想著自己再無去處,不如試試是否能上了那香璃山,找到那個神仙,若無此神仙,便好,他也無憾,若有此神仙,亦好,他便可求那神仙幫他報仇,十來歲的小孩子,想法也不深,最多也隻能想至此了。


  那男孩一個人,空落的離開了村子,沿路詢問終於是到了香幽鎮上,後來又是一路的打聽,才知道,那個香璃山上的神仙並不喜見人,那神仙也不好見,不過男孩聽人言說,那神仙有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徒兒,喚作公孫輾,那人告訴他,若是他想見那神仙一麵,不如去一求那位名作公孫輾的小兄弟。


  男孩滿眼期待,又帶著失望落空的恐懼問人道:若是見不到呢?

  見得到,見得到。那人緩緩而言,那小兄弟每月十五號就會下一次山有要事去做,雖不知是真是假,但今日已經是十三號了,若是你有心,不如十四號就在那山腳下等著那小兄弟,或者可以見到的。


  男孩涉世未深,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正要告辭離開之時,耳畔多了一句那人的話:聽說那小兄弟的脾氣怪哉,若是你與那人交涉吃虧,不如直接把人給做掉,頂替了,這樣一來,你也就見到了那神仙不是?

  現在想來那人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男孩聽見那人最後的一句話,心中免不去一陣寒涼,他清楚的很,那一句做掉是什麽意思,他見過利劍,見過鮮血,可是他從未真的去奪誰的性命。


  然而,欲勝於懼,他顫顫的用去身上所有的銀兩,買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懷揣在身上,果真十四號就坐在了香璃山山腳下,男孩自坐在山腳下便再未有過什麽別的想法和所為,靜默的守在下麵,不論人言說對錯與否,他再無他路。


  幸運的是,男孩等到了,他真的在十五號的時候,看見了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小兄弟,衣襟素白,飄然若仙,奇的是,那模樣真的與他有幾分相似。


  下山的人見他,不知是為何,一怔,問了他的來曆。


  男孩對視著對方的眼睛,手摸向懷中那冰涼的東西,又緊緊的握了一握,淡然道,你……可是山上一位神仙的弟子?


  對方沒想到,男孩竟然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了自己的來曆,輕輕搖頭。


  沉默,便是最好的解脫。


  男孩腦中一熱,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隻是那人不願說,不願告訴他罷了,他隻覺得自己身體每個部位的血液都在以急速湧動,慌亂的亮出了懷中的匕首,他便也不記得後來,他記得的,是後來,那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人,倒在了地上,他一刀橫穿了對方的喉部,大片大片的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恍惚又回到了滿村的雪,滿村的血的那天。


  男孩趁著血未完全染濕那人的衣襟急急忙忙的將那人的衣裳從那人身上褪去,又急忙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穿著滿是血的衣裳,一步一步往山上的路走去,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這身衣服的主人的名字。


  男孩回到山上,發現山上幾座屋子全部是閉門未開,許久後,才見一人比他年齡還要小些,推開門,從一屋走出,許是才睡醒,睡眼朦朧的問他,不是下山了為何又回來。再一細看,又問他,師兄為何滿身是血。


  男孩癡了幾秒,心裏抑製不住他替換的狂喜,臉上掩不住笑容,強裝了平常隻是說下山時遇見幾個人對鎮上的人如何凶,持了如何模樣的刀子……他把他在那場大雪裏看見的場景換了一個地方,講的那樣逼真動人,後來隻是簡單的說,回來換身衣裳就走。


  這世間,就有一句話叫天緣巧合,喚男孩師兄的那個男孩告訴他說,今日不必下山了,師父要閉關三年,我們好生練武功就是。


  男孩一怔——三年?

  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偽裝,把自己變的和那個應該在這山上的人,一樣的好,三年之後,他的模樣也會小變許多,或許他“師父”就認不出來了,或許……他就真的可以替換了這個位子原來的主人?


  那三年,男孩勤學苦練,或許做的比原來的那個人更加優秀,不時從那個喚他“師兄”的人套出點話,了解了解這個師父是否真的是個神仙,也了解了解原來那個人的習性,好做的一樣。


  三年之後,男孩真的變成了“那個人”,或者說是在“那個人”和他自己之間還有一道淺淺的間隙,但是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他終於習慣了這些生活,明白了所有他該知道的。


  或許是上天給的保佑,那個師父真的沒有認出男孩的不對勁之處,男孩久而久之的也就真真正正的成了這香璃山上的徒弟,真正的取代了原來的人,他甚至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而習慣了那個名為公孫輾的名字。


  再後來,這香璃山上多了一個小師妹,比他年齡要小上幾歲,他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小師妹尤為令人憐愛,便處處讓著她,每當看見了那師弟欺負這小師妹,他心裏那幾分憐心,便讓他去幫她,


  再後來男孩似乎放下當年的仇恨與殺心,想要放下一切執念的時候,卻正巧到了一個想要做一番大事的年齡,又偶然得知,這個小師妹原來是一個將軍的女兒,便想著借用這小師妹的身份,去做點什麽。


  暗謀、密策……他想著趁著這玦玥岌岌可危之時,泗臨為攻下玦玥而用兵之時乘虛而入,憑借著自己在香璃山上暗暗苦練的一身好武功,在江湖武林中也排得上名次,拉幫結派,偶然知曉了這世上有支陰兵的隊伍,巧妙的是,正是他那小師妹的父親所創,更巧妙的說是,若能得一紙圖,便能尋得那陰兵所處之處,他又真的偶然一得那圖紙,江湖上,他散開了傳言,若能有人助他得到陰兵,天下之大,到時候他與那人一人一半。


  於是,他真的遇到了這個人,他開始了和這個人的密信之交,而就在重要的時候,被他的師弟知道了,不過都處在一個想要成就一番大事的年紀,便也很巧妙的結成一夥,一個送信一個回書,事之大,不過三人知。


  ……


  柳漣望向公孫輾,隨手撫平衣裳上的褶皺,朱紅的唇輕啟道:“所以,我拿走的那封,正巧是你與那人密信最重要的部分,因為你們還是怕人知道,又不方便加密,便故意拆成了兩封,隻是萬萬沒有想到,被我遇上了?不過,輾哥哥,陳斌其實是背叛了你的,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正為他的主人搶一把寶劍。”


  公孫輾微微抬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何處,手上的杯子被他用力的放在桌子上,他道:“那把寶劍和兩封信箋裏合起來提及的兵權紋璽其實都是開門的鑰匙,陳斌那日遇上的人手持的佩劍,正是我們要找的。”


  “你說……”柳漣濃密的睫毛微顫,輕聲道,“你是說,那兩封信箋裏的就是……兵權紋璽?”


  “正是。”公孫輾說完,淡淡將一把匕首擱在桌上,“你想知道的此時也都知道了,現在,你還是自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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