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突然轉折
後來的日子，柳漣過的平淡無比，偶然收到過一封藍衣寄來的信，說是公孫輾回到香璃了，多的沒有再說，隻是說讓柳漣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時間就會香璃山看看。洛玄時常回到絮憶宮，有陣子時間是下了朝就來，一來就是陪著她一整天，後來許是因為了太後的話語讓皇上雨露均沾，洛玄才漸漸的找柳漣的次數少些了，柳漣顯得也無事，偶然在宮裏作作畫撫撫琴，後宮裏看到了吳歌會聊上幾句。
她與洛揚回不去了，但是很巧的與吳歌關係變的不錯些了。
夏季漸漸到了，天氣變的暖和了些，柳漣的衣裳也是越穿越少。
至於銀兒這丫頭整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似的，柳漣經常也找不到她人，後來一想，許是溜出宮裏找那個什麽溫子凡去了。
“小主怎麽還在撫琴？這夏天怪熱的，先去休息吧，別讓皇上看見了小主這副模樣。”蘭芝道。
柳漣依然撫琴沒有理這蘭芝。
“小主？”
“小主？”
“……無事的，你下去，今天天有些熱了，皇上許是在計劃避暑的事情了，即便是皇上來了也不會如何，他喜歡看我撫琴。”
柳漣會奏的曲子有很多，但是後來常常奏的曲子卻隻有與洛揚常奏的一首。
唔……這首曲子似乎沒有詞。
柳漣突然想起第一次侍寢的那夜，洛玄跟她說，曲子很好，若是有詞，便更好了。便開始緩緩彈奏著，試著作詞。
……
突然。
“主子！！”銀兒跟吃了開心果一樣的跑進絮憶宮，然後步子“咚咚咚”的跑到柳漣跟前道，“主子，主子，成親的時候，是不是即便是平凡人家的女子，也可以穿上鳳冠霞帔了？”
柳漣手指輕抬抬首看著銀兒，方才想了一半的詞一半被這樹上長鳴的知了啃了，一半被這鬧騰的銀兒給吃……誒，鳳冠霞帔，銀兒要成親了？
“怎麽，你要成親？”柳漣饒有興致的看著銀兒道。
銀兒一臉得意對柳漣說：“我今天去找子凡，唔，他問我，要不要嫁給他。”
“你怎麽說。”
“我說……我說嫁給他是不是可以穿上鳳冠霞帔。”
“然後？”
“他說是，然後我說讓我再想想。主子，我就回來找你了，銀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柳漣一怔，有什麽事情銀兒這麽含蓄？按照銀兒的個性不是直接張口就來了麽。於是道：“講。”
“主子，你嫁給齊~君~王~（銀兒念名字時聲音很小）的時候不光是鳳冠霞帔沒穿，連個轎子都沒有，主子，你說，我會不會被騙？”銀兒說起來可能是對溫子凡突然要她嫁給他有些太過高興了，眉飛色舞的，但是又忌憚著自己萬一一個不小心戳到了柳漣的傷處，那就不好了。
柳漣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她很自然的說道：“你與我不是一個事情，銀兒，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但若你想好了，真的喜歡的話，那就嫁了吧，不過，我要多說一句，就是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嫁給了那個什麽溫子凡以後，別管他能不能容忍你這個臭脾氣，你都要改改。”
“唔，才不會呢。”銀兒一笑，溫子凡要麽就是跟著她一起鬧，溫柔起來也挺好，再說，她這脾氣，不是她主子也忍下來了麽，沒有什麽忍不忍得了的，就是要看是不是遇見了對的人。銀兒說，“可是，主子，你還沒有嫁給他，我就……”
這句話還是戳傷了柳漣最害怕被戳的地方，柳漣目光有些閃躲，嘴上卻說著：“我現在嫁給的人是皇上，你不要亂說。”
“唔……”銀兒才懶得戳穿柳漣心裏那點事情呢，雖然柳漣有時能夠獨當一方，無人能比，但是喜歡和不喜歡這種事情就直白的不得了了，簡直一眼就能看穿嘛，銀兒嘻嘻一笑，餘光看到窗外一身龍袍的男子正入這院中，恰好把我一個時機，待洛玄剛剛走進來時朗聲道了一句，“好吧，不就是皇上……”
洛玄正好走到進來，本來想攔著唱轎的人，可惜了晚了一步，旁邊的小卓子已經唱出：“皇上駕到！”
銀兒此時故意透著笑。
洛玄懶得管那旁邊跪了一地的，直去銀兒跟前，聲音軟軟的：“剛才說朕什麽。”
“唔……”銀兒裝的非常的好，一臉驚慌失措，跟偷吃被發現似的，跪在地上道，“皇上萬福……”
嗯，金安二字尚未吐出就聽的洛玄道：“把剛才說的繼續說完。”
“唔那個，那個……說哪了……”
柳漣淡淡含笑，尚未說話。
“哦，”銀兒嬉笑道，“皇上這幾日沒有來這絮憶宮，娘娘就吃味了，方才，奴婢是想說……誒，皇上，你先饒奴婢不死，奴婢再往下說。”
“你跟朕談條件？”洛玄言語並無半點嚴肅。
柳漣看著這銀兒怕這銀兒吃虧，趕緊的打圓場：“皇上，銀兒這丫頭就是古靈精怪的，不要……”
哪知道洛玄做了個手勢讓柳漣噤聲，笑的跟和煦的春風似的，那聲音跟春天般溫暖一樣，對銀兒道：“行，朕免你一死。”
“啊，皇上要是等下忘了怎麽辦。”銀兒繼續道。
洛玄“咳咳”幹咳兩聲以示真龍威嚴。
“啊啊啊錯了，奴婢錯了，”銀兒笑了笑心想反正洛玄今天心情好，肯定不會怪罪她的啦，“原話就是‘不就是皇上不常來嗎，沒有必要吃味的~咱大不了就不理皇上了不就行了’，誒誒，皇上你說了饒奴婢不死的！”
洛玄淡定的道：“對朕不敬，拖出去三十杖。”
“啊？！”銀兒一叫。
柳漣隻好護著這丫頭了，趕緊的求情：“皇上，銀兒還小，三十杖受不了的。”
洛玄勾起一抹笑，眼裏無比認真的看著柳漣問道：“朕問你，朕不來這絮憶宮，真的吃味了？”
“臣妾說了，皇上就饒了銀兒？”柳漣一笑。
洛玄揉揉眉心，這主仆怎麽一個這麽放蕩一個這麽認真，怎麽鬧到一起的，他隻好道：“嗯。”
柳漣先是“噗”的一笑，隨即道：“皇上不來，臣妾當然不高興了，臣妾以為……皇上不喜歡臣妾了，皇上上次來臣妾的這小小絮憶宮都四天前了……”
洛玄對銀兒擺了擺手，銀兒就知道洛玄已經不生氣了，一副“主子我隻能幫你到這了”的表情感覺讓人都麻利的退下，自己也開溜。
屋子裏一時之間就隻剩下柳漣與洛玄兩人。
洛玄突然湊近問她：“真的因為朕不來不高興了？”
柳漣訕訕一笑，沒有作答。
洛玄坐到她身旁道：“怎麽，朕來之前在撫琴？”
“嗯，臣妾本來想將那首曲子填上詞，可是一直沒有想好填上什麽詞。”柳漣低頭繼續撫琴。
洛玄將她一把摟入自己懷著道：“朕的嫣然，可是一向冰雪聰明的，填詞也不急於這一時。”
“嗯。”
窗外烈陽烤卷了綠葉，知了發出沙啞的哀嚎，一人玄色長袍站在樹影中，黑色的瞳孔那麽深邃，修長的眉眼如畫一樣的好看，隻是夾雜著悲傷。
“洛兒。”那玄色長袍的男子身旁站在個像女子一樣美的男子。
“……”玄色長袍的男子沒有理會，他像是在輕聲呢喃，“生我的氣了麽，漣兒，其實……當時我隻是沒有想好怎麽麵對你。”
“洛兒，走吧。”
“嗯。”
屋中。
柳漣覺得有道炙熱的視線離開，她側首看向窗外——什麽也沒有，隻剩下那顆樹孤零零的立著。
……
洛玄本來是要陪著柳漣的，卻聽小卓子來傳話，說是齊君王有事相商已在禦書房等候，洛玄隻好掃興離開了。
柳漣聽見齊君王那個名字，若不是因為女子不能幹朝政，她興許就要扯個理由跟著洛玄了，最後隻能看著洛玄離開的背影。
她找來一張宣紙和一支筆，黑筆暈墨，在紙上寫道：
此生一見便難忘，一笑一言入心上。
她再無說什麽，便隻身入了內室，那首曲子悠然再一曲。
此情，難止，難憶，亦難忘。
……
時過三更，柳漣坐在桌前看著這些時日作的畫卷，她一開始隻是閑的無聊便畫上一副，可是銀兒說，很像齊君王，柳漣就沒有再畫了，前些日子裏，她竟然也懶得管像不像，這一畫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停下。
門突然被推開，柳漣應聲望去，正說這麽晚了，難道是洛玄？
卻看見這人一身玄色長袍，他走進來，然後將門關上，步子輕盈的走向柳漣，突然的將她拉進他的懷裏。
柳漣眼睛瞬間睜大，嗅著他的氣息，是的啊，沒錯，這個人就是洛揚。
洛揚怎麽會來？
她想要掙紮的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開，卻被那個人抱得更緊貼在胸口處，她聽見他的喉嚨裏悶悶的聲音和有規律的心跳聲，他胸口滾燙，她也感受到清清楚楚，那麽真切。
她念了一句“洛揚”就沒有再說下去。
洛揚說：“你別動，就讓我抱一會。”
柳漣就真的沒有動了，她說：“你……不怕有人嗎？”
“洛玄去找周幕汐了，三更時分，人都睡下，你宮中一個蘭芝一個銀兒，知道本王來了也不會說什麽。”
柳漣的臉貼著洛揚的胸口，聽著他說話，她說：“你怎麽了解的這麽清楚。”
“漣兒，你是第一個讓本王這樣來愛的。”
“哦，王爺之前還愛過誰？”
“玲兒，但是，沒有像愛你這樣。”
“那王爺還愛我嗎？”
“愛。”
“多愛？”
“多愛啊……你等會不就知道了。”洛揚邪魅的笑著將柳漣橫抱起來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柳漣手環著他的脖子，竟然萬分的願意。
“洛玄對你怎麽樣過沒有？”
“嗯……”
“幾次。”
“啊？”
“本王問你幾次！”
柳漣被洛揚扔在床榻上，怔怔的看著洛揚那雙暴怒的眉眼。
哼，這人真奇怪，剛才還溫柔的不得了，現在卻又這麽不高興。
“兩……次。”
“真的？”洛揚非常質疑的看著柳漣。
柳漣乖乖點頭：“就兩次。”
洛揚本來是不追究了，一聽柳漣這個“就”怒火唰的上來了，好嘛，什麽叫做“就兩次”，她還想多來幾次？？
柳漣正沒有弄清楚洛揚在生什麽氣，就被吻上了，她隻感覺那個吻變的急促無比一路向下，衣裳被熟練的褪去，然後被壓在身下。
她迷迷糊糊的聽見耳旁有個聲音，似乎狠狠的，跟她說：“不許把你給他。你是我的。聽見沒。”
“嗯……”她應著。
然後吻鋪天蓋地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