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愛憎分明單獨聊聊
程淺言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最後還是顧陌年幫忙才成功。
“我什麽時候回來的？”程淺言問。
她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隻知道在酒吧的時候就已經不記得後來怎麽樣了。
她喝了很多酒，是徹底醉過去了。
“是淩霄送你回來的。”顧陌年說，“你也是太相信淩霄，你就不怕他有什麽失誤，你有什麽意外？”
“若是不信任他，就不會留他在身邊了。”程淺言道，將那碗裏的醒酒茶喝進肚裏。
放下碗的那一瞬間，她看向他，問：“你都知道了？”
怎麽說淩霄都是他的人，淩霄肯定會告訴他。
就算淩霄不說，他也能查得到。
“是，我知道了。”顧陌年點頭，沒有否認，頓了頓還補充，“上午我讓人去過醫院了，他們很感激你。”
沒想到他都讓人去過醫院見過那對母子了，程淺言苦笑一聲，問：“你說我是不是電視裏所說的那種聖母病？”
“你不是。”顧陌年道，又補充，“你隻是愛憎分明。”
她很清楚事情的源頭出在哪裏，她很清楚石水秀母子也是受害者，所以她才伸以援手。
“我隻是不理解，程光海他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會這樣傷害一個有一個女人。”程淺言的聲音，虛弱得無力，“那個青年跟我講，他去找過程光海，但是被管家轟了出來。”
“然後我就想到了他和我斷絕關係那時，到現在，他連阿諾都不認了。”
自己的親女兒親兒子都不要了，他要的究竟是什麽？
這些日子程光海幾乎是沒有了消息，再得知消息卻是失足掉下樓梯進入了醫院。
究竟是報應到來了嗎？
次日是星期天，傍晚的時候程淺言就要動身去浣城，提一晚上過去總歸是好的。
程淺言隻帶了淩霄，畢竟公司裏的事情還需要徐有跟進處理和報備，至於秘書辦的那位，她實在是不放心。
去機場之前，程淺言去了一趟第二人民醫院。
石水秀坐在病床上，石誠洲在一旁照顧，見到程淺言來，石誠洲馬上站起來，石水秀也趕緊就下了床。
“程小姐您怎麽來了？”石誠洲覺得這樣問似乎也不對，於是從包裏翻出了那張銀行卡，雙手遞給程淺言，“程小姐，這張銀行卡我們真的不能要，我……”
程淺言推開他的手，徑直越過石誠洲目光落在了石水秀的臉上。
“程小姐，謝謝您，您這大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報，我……”石水秀連聲感謝，小心翼翼的，更是句句都帶敬語。
程淺言聽後，直接問：“石女士，我能和您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石水秀立即就對石誠洲說，“小洲你先去門口守著，我和程小姐說幾句話。”
“好的媽。”
石誠洲離開，病房的門被關上，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門外兩側，一邊站著淩霄，另一邊就是石誠洲，兩人沒有對話。
屋裏，程淺言拖過之前石誠洲坐過的凳子坐下：“石女士，您也坐。”
石水秀有些拘謹，卻還是坐在了病床邊沿，因為病房裏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椅子。
畢竟，也沒有人會來看她們。
“程小姐您想問什麽，您就問吧。”石水秀也有些許猜到程淺言的問題。
大概也是她和程光海的那些事情吧。
程淺言點頭，出聲問道：“我想知道石女士您和程先生的過往。”
約莫半個小時，病房的門才打開，程淺言對石誠洲說：“你可以進去了。”
石誠洲立即進屋，見到自己的母親在抹淚，也不知道是聊了什麽，卻也不好立刻就問。
程淺言回頭，頷首道：“抱歉，打擾了。”
離開醫院，程淺言抬頭望天，鼻翼發酸得厲害。
黃昏逼近，天上雲霞暈染，西山頭上的日落格外絢麗。
淩霄上前問：“程小姐，您怎麽了？”
他感覺程淺言的情緒很低落。
“沒事，我們走吧，再晚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她們趕到機場的時候，距離登機隻有十來分鍾，沒怎麽多等。
飛機上，程淺言的思緒漸漸飄遠，是想到了石水秀講的那些話。
她和程光海相遇是一次偶然，在別的城市，他在酒吧買醉，她去酒吧找人，他喝醉了，她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酒吧本就魚龍混雜，喝醉酒的登徒浪子太多，她被人圍住，是喝醉了的程光海出手相幫。
出於感激，是她將喝醉了的程光海送去了附近的酒店安頓好，她才離開。
以為從此分別不再交集，誰曾想第二日她再去找人時又遇上了程光海。
這次他沒有喝醉，但是他認出了她，因為她出了糗，被男友當眾拋棄，又是他挺身而出幫她圓場。
他長得帥，還特別會哄人，知道她失戀了，於是請她吃了燒烤，蹲了街邊，還親自送她回了出租屋。
他紳士優雅，仿佛是從書中走出來的世家公子，一來二去的接觸裏，她心動了，他也表白了。
他說：秀秀，我這輩子最想娶像你這樣的女子。
他說：秀秀，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他說：怎麽辦呢秀秀，我睜開眼就想見你，閉上眼就想道你的臉，在街上我看到的每個人都長得像你。
他說：秀秀，我會對你負責。
那時的石水秀很年輕，哪兒經得住這樣的溫柔攻勢，走出了上一段感情的悲傷，就那樣義無反顧的投入進了新的戀情裏，他們在一起了。
可是後來呢？
後來程光海開始變得繁忙起來，一開始是一個晚上不見人，慢慢就是一個星期，半個月，一個月……
直到最後那一次見麵，他說自己手裏有一個很大的工程要處理，可能會離開好一陣子。
他的這一陣子有些長啊， 以後都沒有再出現過，石水秀再也聯係不上他了。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等，等他回來，然後告訴他，他們已經有孩子了。
直到孩子出生，他都沒有再回來，他失蹤了。
失蹤男人之謎沒有答案，她漸漸明白自己被騙了，她想回家，可是未婚先孕的事情被家裏人知曉，家裏丟不起臉，於是命令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