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至少她壞得坦蕩
“你早些休息，別的事情不要多想，事情總會解決。”顧陌年淡淡說道，已經不見了往日對她的溫柔。
“哥，你先去車庫等我，我和小憶說幾句話。”顧宇初出聲，然後顧陌年朝程妍憶點點頭就離開了。
顧陌年的身影消失，顧宇初的臉上掛出笑容，他對程妍憶說：“小憶，你別怪我哥不幫你，我哥也有難處，他雖然是公司總經理，但淩嶽博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是沒辦法出手，否則淩嶽博雅也會被牽連，輕則信譽損失，重則我哥會被股東彈劾，他有自己的責任，實在是沒有辦法幫忙。”
“我知道宇初哥，我真的知道，我不怪陌年哥。”程妍憶點點頭，剛剛撿藥時她還在想再求顧陌年一次，隻要顧陌年出麵，程家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可是現在顧宇初直接就這樣開口說了，她瞬間如同跌入穀底，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了方向。
顧宇初點頭：“你理解就好。”
“宇初哥。”程妍憶喊了他，並且忽然就伸手，將他的手拉住。
她的手很冰涼，就那樣突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眼裏噙著淚花，委屈的說：“宇初哥，我好累，我真的……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
眼淚奪眶而出，委屈又無辜，還那樣無助。
顧宇初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抽出了被她握住的手，從衣兜裏摸出了紙巾，遞給她：“你不要哭，要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謝謝你宇初哥，這個時候你還來安慰我。”
“應該的。”顧宇初道，“不早了，讓程董事長吃了藥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顧宇初直接就下樓離開了。
他和顧陌年走樓梯就是為了避開程妍憶，卻沒想到還是遇上。
車庫裏，顧陌年坐在駕駛座上抽著煙，臉上神色不太好。
顧宇初坐上去，伸手向他：“哥，給我一根煙。”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顧陌年了一眼，不悅問。
他染上煙癮也是程淺言出事後的事情，有時候幻想太多或者回憶太多，人就容易寂寞，就容易煩躁，他發現香煙卻意外的能讓人安靜下來，或許是尼古丁作祟吧。
“心情不好，就抽一支。”顧宇初說著，主動拿過了顧陌年的香煙和火機。
因為從來沒有抽過煙，僅是第一口就被嗆住，咳得他滿臉通紅，眼裏以偏濕潤。
顧陌年看著他，等他緩過神來，立即出聲問：“後悔嗎？”
“不後悔。”顧宇初搖頭，低頭一笑後又說，“隻是失望。”
“嗯。”顧陌年點頭，“沒有絕望就好。”
顧宇初繼續抽著香煙，連續都被嗆著，直到這一支快要抽完了，他才問：“哥，一個人真的能有那麽多不為人知的一麵嗎？”
“誰沒有不為人知的一麵？”顧陌年反問，轉而說，“不過還好，你能抽身而出。”
“那你呢？”
“我？”他呢喃許久，沉默半晌，才說道，“早就泥足深陷，哪還能抽什麽身。”
要麽繼續，要麽死。
就這樣簡單，沒有選擇。
“其實……”顧宇初將煙蒂摁滅，深吸一口氣，才悠悠說道，“程淺言挺好的。”
“哦？她哪裏好？”
“至少，她壞得坦蕩。”
“她並不壞。”顧陌年卻辯駁，“隻是為了生存，為了尊嚴，為了維護，為了守護……”
“哥，你可真懂她。”
“或許吧……”
車子啟動，離開了醫院的車庫，回到了梧桐苑。
顧宇初心情不好，早早就回了自己的客房，顧陌年卻徘徊在程淺言的房門外。
時間不早了，她該已經休息了吧。
他最終還是沒有推門而入，隻是喃喃的隔著門問：“什麽時候你能為了自己做些什麽？”
程光海病倒的消息第一時間被傳揚了出去，鼎晟集團迎來新一輪恐慌。
遠在國外的顧梓淵聽說程妍憶找顧陌年求助被拒絕後，就第一時間趕了回來，並衝到顧陌年的辦公室對他一通質問。
顧陌年難以理解顧梓淵的瘋狂，直接讓邢聰聯係了家裏老爺子，老爺子立刻就派人來就顧梓淵請了回去。
禦景山莊，顧寒大發雷霆。
“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麽瘋，上次是我沒有給你講明白，還是你沒有聽明白？我告訴你程家的事情和我們顧家沒有關係，你要斷絕和程家的來往，你都當耳邊風了是吧？你以為程家那蹚渾水好參合嗎？你的腦子都讓狗吃了嗎？竟然會以為顧家出麵就能幫他們擺平問題，我看你是被程雯芸那個女人迷了心智，找不著方向，竟然如此天真如此愚蠢！”
“顧梓淵你給我聽著，程雯芸已經死了，就算是活著，她跟你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以後，我不想聽到你說出任何關於程家的事情，你聽到沒有？”
顧寒真是要被自己這兩個兒子氣死，顧陌年一意孤行，顧梓淵也是腦袋一根筋，一個小小的程家，竟然要攪亂A市第一望門顧家，傳出去真怕會笑掉人的大牙。
顧梓淵一句話都不說，就低著頭，不願意認錯。
“去宗祠裏給我思過，什麽時候想通了就什麽時候出來！”顧寒冷冷命令，“帶他下去！”
竟然為了程家的事情大老遠的跑回來找顧陌年，愚蠢之極！
這件事情顧寒倒是覺得顧陌年沒有做錯。
許喻卉剛從外麵回來，就聽說了顧梓淵為了程家的事情跑回來，然後被顧寒罰在宗祠裏思過的事情，立即就朝著宗祠奔去。
顧梓淵跪在宗祠中央，許喻卉心疼不已：“梓淵你真是糊塗，這個時候跑回來做什麽？你走那天媽媽不是告訴你，不要和程家牽扯了？”
“媽，我就是生氣！”顧梓淵說，“顧陌年承諾了會照顧好程妍憶，他沒有做到，程妍憶都上門去求他了，他還是拒絕了，是顧陌年沒有遵守承諾！”
“這是程家的事情，和你又有什麽關係？”許喻卉真感到頭疼，他這個兒子就是太一根筋了，“程雯芸已經死了，對程雯芸承諾的是顧陌年，不遵守承諾那也是顧陌年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兒子你要明白，程家的事情和顧家沒有關係，和你更沒有關係，你不要在為了別人對死人的承諾而迷失自我，你再這樣，會毀了你自己！”
“聽話，去給你爸認個錯，明天媽媽送你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