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誓言的後半句
一時間，整個大廳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仿佛是大戰一觸即發。
依舊是顧宇初和顧梓淵杠上：“我哥當年的確是發過誓，但是昨晚程妍憶已經解釋得清清楚楚，我哥是為了保護程家保護程妍憶不受到傷害才這樣犧牲才用婚姻來禁錮程淺言，並且控製住她的一舉一動，我哥為了照顧程妍憶照顧程家都這樣犧牲了，你們還想要怎樣？”
“對，監視控製人可以有很多辦法，但是要是用那種手段，我哥和那些挑釁法律的人又有什麽差別？你們是不是巴不得我哥惹出一點什麽事情來，然後將這個長子長孫的位置讓出來？”
“哈哈哈，老顧你聽到了嗎？”許喻卉忽的大笑起來，她指了指顧陌年，又指向顧宇初，出聲說道，“你看到吧，他們才是顧家的正牌少爺，我們都是壞人，我們說的都無理無據，他們說的才是事實真相，我們才是外人，是我們外人在排擠他們。”
“卉姨，說話要講證據的！”顧宇初冷冷說道，更加不如之前那樣客氣。
一個春節，顧家自分成派，顧寒都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始作俑者，就是顧陌年和程淺言隱婚秘而不宣，企圖蒙混過關。
此刻的他，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許喻卉被顧梓淵這樣一聲質問，氣不打一出來，她說：“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護程家保護程妍憶，那麽之前程家被對簿公堂顏麵盡掃，程妍憶從正牌千金變成私生女的時候他在做什麽，這就是他所謂的保護嗎？”
“初二那天晚上程家二小姐都說得很清楚，程家程夫人在提交申訴的之前我哥就已經送了他們別墅，讓他們搬進去住並且再三告誡，不要將事情鬧大，是程夫人自己瞞著程董和程妍憶走了這一步棋，法院下達傳票到了程淺言的手裏，事情被公之於眾，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也怪我哥嗎？我哥還不夠保護他們不夠為他們著想嗎？”
“還是卉姨你能自動忘記昨晚上程妍憶的表達了？還是你覺得程家願意丟這個人來造謠生事？”
許喻卉再也答不上話來，她氣得兩眼通紅：“老顧你看看，你能說說一句話嗎？要是這個顧家容不下我們，你說一聲，我帶著兒女走就是了！”
“都鬧夠了沒有？”顧寒豁然起身，語調冷漠生硬，他瞪向顧陌年，忽然覺得這趟喊他回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就是非要將我氣死！”
“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顧陌年淡淡說道，他回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吵架，毫無意義。
他轉身，還未走出大廳，就聽顧寒冷聲命令：“就按梓淵的意思，給你一年時間，把你和程淺言之間的事情處理幹淨，否則，你就卸下公司的全部職務，並且滾出顧家！”
顧陌年聞言，腳步微微一頓，赫然想起那日在宗祠裏所發誓言的後半句。
——若未遵守誓言，願失去一切被顧家除名。
眼睛悠然一下緊閉，心頭劃過一抹痛。
顧宇初來到他身邊，手搭在他肩上，沒有半個字，卻是給予了最純粹的安慰。
“阿初，我沒事。”顧陌年道，重新抬動腳步。
“哥，我送你回去。”顧宇初道，“正好我想去你那裏住兩天。”
顧陌年沒有同意，卻也沒有拒絕。
兩人一道離開，顧家的氣氛反而比之前更加尷尬。
二樓的片廳裏，許喻卉哭得雙眼紅腫，顧梓伈在一旁安慰，但不見效果。
顧梓淵則是站在落地窗前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的，心情也是煩躁到了極點。
今晚的爭辯裏，顧陌年有一句話刺傷了他的心髒。
他是什麽身份、什麽立場在為了程雯芸而要求顧陌年？
他又有什麽資格要求顧陌年怎麽做？
他愛程雯芸，但是，他和程雯芸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當年和程雯芸訂婚的是顧家大少爺顧陌年，不是他顧梓淵。
這樣一來，他的所作所為都變得名不正言不順起來。
顧寒在書房裏待了一陣，過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場麵，許喻卉在喋喋不休的吐槽，說顧家裏他們是外人，注定被人排擠。
“鬧夠了就給我收住！”顧寒沒好氣的厲吼，瞪了一眼眼圈很紅的許喻卉，隨後對顧梓淵說，“顧陌年再不對那話也沒有說錯，你是什麽身份在為程雯芸討公道？你別忘了，你和程雯芸沒有關係，就算是要為程雯芸討回公道也輪不到你！”
“還有，你以後最好不要提起程家的任何人，程家現在是什麽處境你就算沒在A市想必也聽說了，程光海私生活豐富婚內出軌，韓雅小三上位，程家那兩位小姐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上不得台麵，你不要再和程家任何人有來往，更不要再妄圖要顧家的誰娶了程妍憶，你也不準！”
程光海不容置喙的發出命令，有些東西就像是烙印，怎麽都洗不掉，就像是程光海和韓雅的人品，就像是程雯芸和程妍憶的身世，會被人記住一輩子。
真要是程妍憶嫁到了顧家，堂堂A市第一大家族娶了一個家風有問題的私生女，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一輩子。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還有，顧陌年和程淺言隱婚的事情誰也不準泄露出去，誰要是不守規矩有人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那就責任到人家規家法處置。”
聽著他的命令，許喻卉先是一怔，隨即又是一聲嗤笑，他道：“果然，連你也是向著你和前妻的孩子，但是老顧你別忘了，梓淵和梓伈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這樣偏心！”
“這就叫偏心，你還要我怎樣？”顧寒咬緊了牙齒，問問，“難道你要我向媒體宣告顧家的長子長孫顧陌年和坐過牢的殺人嫌疑犯隱婚了嗎？顧家的臉要不要？淩嶽博雅集團的信譽還要不要？這就叫偏心，你要我怎樣？”
“再或者，你看看你那兒子做了什麽事？為了一個死了幾年的女人，過年過節的在家裏這樣大鬧一場，這難道就是正確的？”
許喻卉再一次說不出話來，豪門大家族都好顏麵，什麽能丟麵子不能丟，人不能丟。
“我承認，梓淵這件事情做得有欠妥當。”許喻卉說道，“但是梓淵是你親兒子，顧家別的宗親的嗣都在國內公司，你將梓淵派出國外是什麽意思？”
顧寒總算是知道了許喻卉的重點了，他問顧梓淵：“你若是想留在國內，年後你就不用去海外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