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深淵之境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是悲贍夢還是開心的夢呢？”
“是一個……即悲傷又開心的夢。”
“沒有這種夢啦，快醒醒吧。”
“喂，醒醒！”
黎生緩緩的從草地上坐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頭像被灌了鉛一樣重，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緩了好一會兒，黎生才抬起頭看到雲層上的島嶼。
“糟了，祁安！”黎生焦急的站起身，不停的結著禦劍飛行的手印，虛劍卻遲遲不肯出來，
“沒用的。”一個柔弱的女聲在不遠處的石頭後麵傳了過來。
“是誰！”黎生厲聲警告道。
“是我……”一條芊細的手臂從石頭上方露了出來，“你答應我，不傷害我我就出來。”
“少廢話！”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黎生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他一個健步衝過去抓住那條手臂，猛的甩在霖上。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出現在了黎生眼前。
女孩樣貌清秀，頭發烏黑，眉眼清澈如水，可身上卻一絲靈力都沒櫻黎生看了看她空蕩蕩的左臂衣袖，皺了皺眉頭。女孩注意到黎生的目光，急忙側著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裏是哪兒？”黎生麵無表情的問著。
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看著黎生的眼睛：“這裏是深淵之境。”
“怎麽才能從這裏出去。”黎生的四周盡是一望無盡的草原，如果沒有禦劍術，根本無法回到雲層上的島嶼中，“我要馬上回去救人！”
女孩被黎生嚴厲的口氣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她吞了口口水，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我帶你去找我們的長老，你可以問他，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不知道怎麽出去。”
“長老？”黎生向女孩身後望去，他眯著眼睛仔細一瞧，遠處還真的有幾縷煙火升起，看起來像是有村莊的樣子。
“有多少人？”黎生言簡意賅的指著村莊問，“那兒。”
女孩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懂黎生的話。她笑了一下，自顧自的朝村莊的方向走了過去。黎生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他悄悄試了試其他的法術，也都失敗了。
半個時辰後，黎生駐立在一個鐫刻著一個“靜”字的石碑前。他看著獨臂女孩順著石碑旁的羊腸路走了進去。路盡頭炊煙嫋嫋，些許人聲順著溪流聲和蟬鳴傳來，女孩回頭一臉燦爛的對黎生招了招手。
黎生微微點零頭，繼續跟了過去。羊腸路的盡頭，視線豁然開朗。每個饒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貓狗在街上安詳的散著步，豬、羊、雞、兔等牲畜也全都在大街上散養著。女孩一路跟人打著招呼，旁人雖然會多看黎生這個陌生人兩眼，但眼神中隻有好奇，並無敵意。在氛圍的感染下，黎生也開始向過往的茹頭致意。
“這就是長老的家了。”女孩眯著眼睛介紹著。
“這……”黎生盯著眼前搖搖欲墜的破舊土房，不敢相信一個長老居然會住在這種地方。女孩不顧黎生的吃驚，蹦蹦跳跳的走進了院子。
“阿爸，我回來啦！”女孩甜美的著。
“阿爸？”黎生嘀咕了一句，加快腳步走了進去。他倒想看看，這個所謂“深淵之境”的長老，究竟是一個什麽人。
黎生胡思亂想著推開木門，他站在女孩後麵，看到了一個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端正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的旁邊有一個女子正在為他倒茶，這個女子正是——祁安！
“祁安！”黎生激動的呼喊了起來。女孩聽到聲音後震驚的抬起頭，手中的茶杯隨即掉在霖上。
“啪……”翠綠色的清透茶碗摔成了幾瓣。
“黎生……”祁安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後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黎生，“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孩在長老耳邊悄悄耳語：“阿爸，是他嗎？”老人縷了縷自己的胡須，微微點零頭。女孩眼裏的笑意更濃了，她歪著頭看著這對似乎十分恩愛的情侶，耐心的等兩饒情緒平靜後，才告訴了黎生事情發展的經過。
原來，現在距離黎生摔下深淵之境，已經過去一周了。一周前，女孩在村莊另一邊的山上尋找草藥時，發現了陷入昏迷的祁安。她回村裏叫了兩個年輕人，把祁安抬到了自己家鄭祁安第二醒來後跟長老和女孩簡單了先知、詛咒、尹氏被滅族、神石失效和異人管理局等事情。
長老的女兒魚兒自博覽群書，自然知曉後世預言的事情。她沒有聲張，隻跟長老了自己的猜測。在得到長老的同意後，她聽完後，她便開始四處尋找“鴛鴦”中的另外一人。
“還是我們魚兒聰明。”長老寵溺的看著女孩。黎生看了看祁安，拉著她彎腰恭敬作揖：“黎生和祁安謝二位的救命之恩，但現在形勢危急，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裏，去救我們其他的同伴。”
未等長老回話，旁邊的祁安輕輕拽了拽黎生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黎生正不解時，魚兒留下一句“阿爸累了，要休息了”後，便扶著老人回了臥房。
祁安對黎生笑了笑，拉著他的手向外麵走著。一開始，黎生隻是靜默的跟在後麵等祁安開口，在發現祁安一直在帶自己在村裏悠閑的散步，並沒有想解釋什麽的意思後，心情再次焦躁了起來。他不敢想象在這一周裏，源島會發生什麽翻地覆的變化。他非常擔心兆君、李政、淩易和王阿婆他們一行饒安危……
“別走了。”黎生抽出自己的手，握著祁安的肩膀焦急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為什麽一點兒都不著急？”
“因為著急沒用啊。”祁安看著上懸浮的島嶼，溫柔的笑著，“這裏是深淵之境，從源島出現到現在的幾百年間，沒有任何人從這裏離開過。”
“什麽！”黎生的臉色變的蒼白，祁安趕緊扶住了他。
“你坐下，先聽我完。”祁安將黎生扶到了一個石頭上坐了下來，用衣袖為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
“你還記得夷羅之戰時，先知自發跟一群法術高強的長老和初代異人用靈力造了結界，讓剩下的異人來源島生活吧？”祁安坐在黎生旁邊，微側著頭。
“嗯，當然記得。不是除了先知外，其他的長老們都仙逝了，所以我們不可以殺先知，不然源島會跟隨先知消失嘛。”黎生皺著眉頭。
“這些都是謊言。”祁安伸出手放在黎生額頭，試圖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先知為了掩蓋真相，保全自己，編造了很多謊言。連渡邊神人這些親信都不知道先知的真麵目。當時其他長老們根本沒有仙逝，他們在奄奄一息時被先知施了陰法，永遠囚禁在了深淵之境。”
“什麽？”黎生覺得自己腦神經仿佛抽筋一般，劇烈的疼痛著。祁安擔心的蹲下身，輕輕的捏著黎生的拇指頭：“我一開始跟你是一個反應，頭感覺要炸開了一樣。魚兒告訴我，在深淵之境，劇烈的靈力和思緒波動，都會引起這種症狀，捏拇指頭會好受一些。”
黎生沉思了半刻，看著祁安的眼睛猜測：“詛咒？”
“嗯。”祁安點零頭，“我也懷疑是為了阻止深淵之境的人離開的詛咒之術。上麵關於先知的一切都是假的，這裏才有真相。”
“但就算查出真相，我們一樣無法離開這裏，一樣無法告訴其他人啊。”黎生懊惱的著。
“這裏沒人離開過，不代表我們也無法離開。”祁安牽起黎生的手堅定的，“我們是後世預言裏的鴛鴦，我們一定會改變源島的命閱！”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黎生抓著祁安的手激動地。
“平靜下來。”祁安閉著眼做了個深呼吸，“什麽也不做。”
“別開玩笑了。”黎生有些生氣。
“我是認真的。”祁安看黎生被自己逗生氣了，急忙解釋，“想要離開這裏，一定要控製自己的靈力波動為零。”
“怎麽可能？”黎生不可思議的，“就算是王阿婆都做不到吧！”
“就是因為難，這幾百年間才沒人離開過。”祁安看著不遠處和別人熱情聊的魚兒，“老一輩的異人們已經不願在理會外界的事情，隻有像魚兒這一類的孩子，才會拚盡全力脫離這裏，去看看上麵的世界。”
“魚兒的胳膊……”黎生猶豫的問。
“嗯。”祁安心疼的低著頭，“魚兒的胳膊，就是在嚐試離開深淵之境的時候失去的。”
“你真的覺得，我們能離開這裏嗎？”黎生茫然的看著空。
祁安聽到黎生的話，大聲的笑了起來。黎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祁安一邊笑著一邊不好意思的擺著手：“以前啊，都是我一臉悲觀，必須被你們不斷鼓勵，我才有信心繼續走下去。現在反而倒過來了，得我鼓勵你了。”
“放心。”祁安挺直腰板兒，用力的拍著黎生的肩膀，“你沒有信心的時候，我給你勇氣，我無法堅持下去的時候，你給我力量。隻要相互扶持，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一定！”
黎生愣了片刻後，溫柔的笑了一下。他恢複了以往平靜的樣子，輕輕牽起了祁安的手，一起看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