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討厭的雨
薑美顏的所作所為,主任心知肚明,他並沒有以領導的姿態和職業道德去阻攔薑美顏的行為。而是在內心裏盤算著,我一定要讓你坐在這裏,比在其他地方難受,即使我不用出麵你也遭到襲擊。你正直不與人相處不與人交往。你的正直給你能帶來怎樣的後果?總有你哭的時候。
這個薑美顏因為得不到鄭潔的看好,有時候也感覺鄭潔看不上主任,對她們也是一大悲哀。想借勢威風一下,卻讓鄭潔這個正義帶走了很多人,都離她們若近若遠。弄得她像個香餑餑似的,我們就那樣不待見嗎?都那麽口是心非,每次一起吃飯她總是與幹部們分開坐,專門和那些女人們坐在一起,顯的她有人緣,讓主任這裏就留下我們幾個員工,作為難看。我就不信權勢麵前你不低頭,主任不弄你,我一定要替主任出這口氣,以解我們這些人的心頭之恨。
薑美顏把她的想法背後悄悄地和主任說了,就等著看好看吧。
有一次野遊,薑美顏坐在那大巴中間靠窗戶的位置,眯著眼可想了些傷害鄭潔的辦法。同座以為她要睡或閉目養神也不與她交談,那知道她卻是想著怎麽到目的地、怎麽對付鄭潔。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不能隨便跑掉一定要主動接近她,用最溫柔的言語讓她相信是對她好,並且以假關心估計她能上當。
一幕幕圈套在薑美顏的腦海裏布控,還有怎麽應對鄭潔的反感與反擊。
假如有小水河一起裝著攙扶,將身子稍微先撞她一下,讓她下水;假如上到半山在她上方裝逗留,給她腳尖兒頂一下,讓她滾倒受點兒傷;燒烤的時候以最勤快的關心給她遞,並選擇不熟的讓她吃了才知道這樣的關心是在平衡一種思想感情,“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最後在酒席間,敬酒時小看她一下,圓滿完成報複。
她的主意,在腦海裏拍板定砣。之後,坐立尋找吃的與同座吃去了。
清早人們出來,天氣陰沉沉的,都以為今天的天氣肯定不熱,在外麵可以享受清涼旅行,挺好,今天的運氣真不賴(方言,好的意思)。
誰想,雲層越積越厚,半道上下起小雨。不遠不進路上有交警站著,指揮交通,一會兒放行,一會兒讓停。有一會兒幹脆就讓返回。
人們都很焦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麽就碰到個這樣的天氣,都在內心裏祈求老天爺不要下雨了。
事不隨人願,雨反而越下越大了,旅行車不得不返回,出於不想回就停靠在可以停靠的地方等待雨停。
一會兒,雨還真挺了,但路還是沒有放行。人們等得不耐煩了就下車觀察前麵的動向,並且享受雨後新鮮的空氣。八月的天,不管秋老虎撲開怎麽的熱,雨天也是涼的。人們進入車裏,往那座位上一坐,穿著單薄的人們總覺得有些涼。
最為受不了的是薑美顏,一會兒她就忍不住站起來了,又一會兒她就像個即將奔命的病人,彎腰捂肚搖臀部,麵部抽出的就像個哭傷的老太太。人們都驚呆了,都站起來向她這邊看。金靚麗知道她的毛病,跟著她一起痛苦。
得知有的車可以前行了,人們“哇”地歡叫起來。薑美顏苦中抽出了一個笑臉,之後又大叫了一聲“唉呀呀!”,一下子把頭搭在了前麵的後背上,撅著個屁股不敢一坐。
黃主任開始以為薑美顏在作誇張,現在看來是真的有痛處,就趕緊從他的主任專座返過頭來問“怎麽啦!不行就返回吧,有病人還能出行!”
車還在前行,司機不管那一套,人家就是奔著錢來的。
薑美顏也不想返回,說“沒事,不是要命的病。”大家都以為是女人的生理反應,就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開始向往那旅遊景區。
一路上的小雨把人們蒙騙到那深山處,雨下的大了起來,人們開始擔心危險的到來,司機這時也後悔自己冒失。當時,自己如果以雨天拒絕出行也能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這麽辦呢,前進與後退一樣了。唯獨眼前這洪流難闖啊!
薑美顏本來渴望著趕快到達目的地,去買點藥可是這一路怎麽走的這麽費勁,這又停了。這下雨天,公路上交警真多,一會兒攔住了一會兒放開了。
這一次,足足停了一個多小時。可把個薑美顏作弄壞了,她讓田常藍陪著下車上廁所。
田常藍舉著個雨傘怎麽也為她掌不好,她一會兒將捂著的小肚子前傾,一會兒後撅,前後閃來閃去。道邊壕溝裏滿是水,田常藍趕緊說“就邊上解決吧,再也沒有地方了,管他路上有什麽,這時候誰還寧盯看呢,看了吧他還能認識咱們是誰。”
田常藍給站著堵住視線,薑美顏就地解決。雨水和尿液一起從她的前麵流過,一片紅。是血,薑美顏知道自己尿血了,怕的要死。她又哭了,田常藍安慰著,並且還著急地罵開老天爺了。
薑美顏以同樣的姿勢回到了車上,仍然彎腰頂著前麵的靠背呻吟著,汗水濕透了衣背,這才安慰了其她人——看來是真的痛。
下了半個多小時的大雨終於停,在斜坡上的車仍然不讓動,隻等洪水退去。退去了還是不讓過這是為什麽,薑美顏內心裏很煩躁這誠心是和我作對,今天我著急去目的地,它就是阻攔著不讓去。
薑美顏發瘋似地大喊“哎呀!我受不了了。”之後,嚎啕大哭。這樣一來感覺不怎麽痛了,就索性哭吧。
車上的女人們堅持不下去了,就有一部分人跳下車了。她們往前走了一截,想了解情況。從源頭慢慢傳來一個不可思議的信息非洲某國總統在前麵某工業園區考察,這會兒要從這裏通過,不讓其它車走。
人們明白了,早上出城時不讓通行的原因,也明白了沿路警察管控的原因。
薑美顏又要下去撒尿,這回走的遠了點。沒等走到車跟前又要往回返。這次蹲下不起來了,一個勁兒地想尿,更是哭成一片了。
田常藍深拉硬拽給把褲子提上,人們感覺這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金靚麗表現最突出,趴在窗口觀看。看到薑美顏那樣,她趕緊下車去救援。兩個人把薑美顏弄上車,人們覺得薑美顏這是真的病了。
鄭潔這時候很想關心她,人在危難之中一定要給予幫助,萬一出個事悔之晚矣。就過來一邊摸她的額頭一邊問“薑美顏你到底怎麽啦,你得說,看人們誰帶適合你服用的藥,給找啊!”
薑美顏怕人們活該,就不說。
田常藍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回事,為薑美顏保密。
金靚麗為她求助別人,告知大家說“薑姐是敏感性尿路感染,開始座位有點涼,馬上就犯病。大家誰有消炎藥趕快給薑姐用用,要不她痛的,去了還哪有心事玩呀!”
主任這才著急了,剛才還真以為是女人的病不好意思搭理,這回幫忙呀,他大聲喊“快,誰有消炎藥!”
好多人都說隻拿了預防中暑的藥,沒拿消炎藥。
馬玉梅站起來,埋怨道“你這個小薑,痛了不早說,給我拿左洋佛沙星一盒呢,缺你這兩粒,寧在哪裏痛的呢。”
馬玉梅給她遞給兩粒,薑美顏接過來,還要,說“厲害了,給三個吧!我回去還你。”
大家被她都逗笑了。
薑美顏不承認自己沒有準備,帶著痛苦辯解說“我本來準備好了,走到時候因為亂事太多給忘拿了。”她心裏狠著鄭潔,就是因為個她,看把我這一頓的痛。
車裏的人們都轉移到薑美顏這裏,司機什麽時候開始走的都不理會。
雨過雲高,不時地陽光硬從雲縫裏擠出來,一綹一綹地過來過往。人們看到了草原上碧綠的大地、白雲朵朵、金色的陽光,一時心曠神怡,高興地喊著“到了!”
薑美顏這會兒也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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