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將計就計
初夏的暖流不緊不慢地隨著春風卷走的冷空氣、沙塵暴後麵按照它曆年來的定長規律流經北方大地,給這裏的人們帶來美的環境享受。
美景社區雖然失去了新建時那種美倫美奐的優雅,但在創衛工作的帶動下,衛生環境一片大好。
社區員工在這樣的基礎上顯得不怎麽忙了,上級政府要求各社區搞一些“講文明,樹新風”文藝活動,人們也有空、有積極性來配合這項有意義的工作。
可是,新來的社區書記沒有經驗,也不愛好文藝,想搪塞過去。主任見任務下來好幾天沒有動靜,他便把這項任務轉到鄭潔這裏。在會上親自命令鄭潔給組織這次文化活動,並且讓找紅歌,天天組織陪練,還下死命令拿一個好的名次。
鄭潔感到任務很艱巨,自己雖然挺喜歡唱歌,但帶領大家共同唱歌,恐怕有難度。這麽多人能否好好配合就是個問題,先試試看吧。
她翻遍了自家的箱底,找出了當年用過的歌本,選好了歌曲,拿到主任的辦公室,請示主任批準。
主任拿過來看,薑美顏也過來把關,主任說行,薑美顏說“不行,新時代就唱響新歌曲,我給找哇。”
不想一個無所事事的人這回有興趣了,主任有點大才沒用不好看了。鄭潔感覺薑美顏要大顯身手,自己就退後了,以後也不打算插手了。
就這樣薑美顏每天就像個主事人,帶領大家陪練,人們也為了能有個名次像聽從領導指揮一樣,認真練習。
有一天,單位進來個推銷紅棗的,人們誰也沒搭理,就又往裏走進了主任辦公室。薑美顏看到後趕緊停下了她的指揮,心想這不是正好是個機會嗎?好幾天想著買點東西來呢,看來這想好的三招要產生一招了。
她第一個帶頭給開箱驗貨,東西其實也不怎麽好,但是架不住人家急需要,所以就要買。她又到大廳裏鼓動別人,一時辦公室裏打破了正常的秩序,開始了瘋狂搶購。買上的都要拿到各個辦公室裏給其她人嚐。
鄭潔為了不去吃別人的東西,自己也主動過來買了兩斤棗。人們都該買的不買的,最後都買了。
下班兒都各自帶走了。
唯有薑美顏拿到了鄭潔麵前說“小鄭,給你,幫我放起吧,我下班不回家。”
鄭潔內心想的其實和她要做的是一致的。給她放了並且鎖了起來,自己的也沒法往回拿啦,也鎖在了櫃子裏。
薑美顏心懷叵測,早就想買點吃的往鄭潔那裏放,並且要誣陷鄭潔偷吃她的東西。東西放進來了,想偷著把棗往鄭潔的抽屜裏倒一些來實現她的可惡願望,結果被鄭潔一把鎖給鎖上了,從玻璃裏眼看著兩包棗無法拿出來。
已經兩天了沒來拿,她就是想等到個可以下手的機會。
等呀等呀!多麽希望鄭潔開櫃子取材料給個機會,再把她找借口騙出來實施計劃,可是怎麽也沒有。
第三天,鄭潔陪練完告訴她說“小薑,把你的棗拿回去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她心懷鬼胎還裝呢“我現在過去拿吧,看一會兒忘了。”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安排當然是死的了,鄭潔前邊走,她在後邊走跟著進來了。
鄭潔打開檔案櫃子讓她自己拿,她邊拿邊說“拿過去讓大夥吃點吧。”返回禮貌性地說“來,給你也留點。”
鄭潔從櫃子裏取出自己的,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說“我也買的呢。”這一晃薑美顏看到鄭潔手裏拎的和她差不多,她心裏想這事辦不成了,又讓她給堵住了,如果她那裏留下的比我的或多或少,就可以怪她偷我的了。
薑美顏看明目張膽不成,就又想辦法去了。
她來到主任辦公室,把紅棗袋子舉在主任、副主任麵前,鬼頭鬼腦地說“看我買了2斤紅棗,就她那放了兩天,好像缺了不少。”鄭潔拎著她的也過來了,聽到“好像缺了不少,”她舉著自己的向大家說“來,我也與大家分享了吧。”
薑美顏猛然回頭,驚了一下,很是難看。
鄭潔向大家分發紅棗。
今天大家可交了好運了,大廳裏的女人們“嘰嘰嘎嘎”快樂地接著意外的收入,送出“謝謝”兩個字。
鄭潔剩下幾個棗,過來給薑美顏塞到手裏,說“給,為了顯示公平也給你幾個吧。”
薑美顏推來推去沒有拿。
薑美顏陰謀沒有得逞,但這之後的日子裏,薑美顏總是在琢磨著鄭潔,時機尋求實施她的第二、第三種高招。
好在鄭潔總是拒之與千裏之外不與狼為舞。偶爾有個集體活動與薑美顏也能有個交杯換盞,增加了防護,也讓她難以回擊。
節目已經陪練好,明天上午就要舉行比賽。這幾天,有關匯演需不需要統一服裝,大家一致認為需要,而主任始終沒有表態。鄭潔非常的了解主任,原來也不參與這話題,甚至離得很遠。
薑美顏也深知主任不同意統一服裝,也不去議論服裝的事。
第二天,人們都來單位一塊相互化妝,有人到鄭潔辦公室取鏡子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捆粉色鑲金邊的演出服,出來告訴大家,說“哎呀!太好了,鄭潔給租回服裝了!”
大家一起湧過來,緊接著就開始拆捆,搶開啦。這件看看那件看
看,每件的領口都有點髒,總之先來的人還是能挑選一件好一點的。
正在興高采烈地左瞧瞧右看看,主任進來了,大家一起湧向主任,直立立地站在主任跟前,還嘚瑟了一下,統一方向把頭一偏秀了個範兒。
主任一個美好的心情,讓這些女人們堵在麵前一下變壞了。他的臉由微笑咧出的三道深紋逐漸放到兩道、一道直至平展,又因噘起的嘴抽的臉皮緊了些。
女人們這回表現出了各自不同的尷尬姿勢,捂嘴的、捂眼的、慚愧的、難過的
主任氣炸了肺,非常生氣地問“這是誰弄回來的?”這時候田常藍最敢發言“鄭潔,人們都是從她桌子上拿的。”
主任又問“鄭潔呢?”田常藍說“沒看見,大概就怕你生氣罵呢,離開了。”
大家都感覺是這樣,誰也沒有替辯護一下。
主任記下來這筆賬,等下周一會上再說。
鄭潔直接來到演出地點,自己坐在後台開始化妝,對於辦公室裏的事一概不知。一會兒,有人給拿來演出服,她也穿上了。
人們穿著演出服站在那紅地毯鋪就的舞台上,一隊粉色加金邊的連衣裙與那天藍色的背景形成一道耀眼的風景,就像淡藍色的湖水裏浮出了一大朵粉粉的蓮花,太美了。
台下的觀眾驚豔,叫絕,太美了!
薑美顏此時是個另類,她負責指揮穿著她自己最得體的衣服。
由金靚麗領唱開頭,大家合唱。這是一首新歌《幸福生活》,因為歌曲旋律簡單,每一句幾乎是大同小異,歌詞很不一般,對於上了年紀的人著實是一種挑戰。
大家都喜歡唱紅歌。經久不遂的紅歌唱的不能再熟,不至於上台給忘詞。
薑美顏為了顯示自己,必須自己做主,凡是人們提出的她就不同意。
可是,新歌也擔心人們記不住,就選擇了旋律最簡單的歌,也是為了好記。
第一段總算拿下,台下給予了一片掌聲。
第二段開始“生活”沒有了動靜,旋律在前進,金靚麗沒有了聲音。大家誰也不敢來救場,怕與金靚麗重複。金靚麗第三句來一聲,四句來半聲,大家激情澎湃用最高的歌喉挽回一點遺憾。緊接著第三段大家一起來完成,沒有去指望金靚麗。
金靚麗下台捂著臉哭了,她埋怨掌聲為什麽要這麽激烈,一下把自己的思維攪亂了,難道該著我出醜呢。
她堅持著哭下去,還得等主任過來看到,否則回去無法麵對主任。其她人都走了,隻有田常藍站在金靚麗的身邊,主任也過來了。金靚麗輕聲地哭著,等待聽主任說話。主任沒有生氣,反倒安慰說“快回去吧,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金靚麗趕緊抬起頭,似哭非哭地說“主任,我太緊張了,聽到掌聲一片,高興地一下大腦空白,什麽也沒有了。”
田常藍拉著金靚麗說“走吧,回吧!人家都走了。”小人總是一開口就帶是非的呢。
大家都又把衣服堆到鄭潔的桌子上出去了,鄭潔莫名其妙,以為主任讓她給送去呢,怕其她人靠不住。
主任是看鄭潔怎麽辦,不告知本主任這錢誰出。你和我玩起前斬後奏來了,我還真得要玩玩你,雖然這錢我給你出了,但是肯定不會這麽順利的,說你的了,我還沒說呢。
鄭潔微笑著到主任的辦公室門口看著主任,主任滿臉堆笑地看著她。
鄭潔先開口了,說“主任,那些衣服”她的頭向她的辦公室指了指。
主任很幹脆地說“你們弄就行了。”
鄭潔實在不知道怎麽弄,木訥地站在那裏。
薑美顏怕再繼續下去追露了,接著說“我和你一起去送吧。”
鄭潔大致明白了,這肯定是她搞得鬼,否則怎麽能都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不是她唆使主任讓自己給送,就是她故意讓自己送,假裝主任的意思。
薑美顏怕鄭潔不知道往那個地方送,問地址,趕緊主動要求她跟著去。
這樣主任仍然被蒙在鼓裏。
鄭潔幹脆就順著她來吧,看她下麵要怎麽做,看她到底是想怎麽樣。就不再說也不再問了,答應道“好吧,下午咱們給人家送過去。”
這次鄭潔將衣服分為兩捆,一個人弄了一捆,鄭潔緊隨薑美顏。由她帶領步行、公交、再步行來到一家舞蹈服裝門店。店主拿著欠款單給她兩個人看,並且說“每件衣服租金50元,共15件,750元。押金50元,還差700元。”
鄭潔問“小薑你帶錢了沒?”
“沒帶。”
“你沒和主任拿錢?”
“沒有,你有錢前墊上,咱們回去再和主任算。”
“我沒有錢,你先墊上吧!”
“我也沒帶的,那要不我回去給和主任拿吧。”
店主急了,生氣地問“哎,你們咱們回事?想賴賬呀!她也沒有,你也沒有。”店主又指著薑美顏說“你不能走!你們誰來拿的服裝?”
薑美顏厚著臉皮說“那你看看,誰簽的誰留下。”
店主很認真地念著“鄭潔。”
鄭潔驚訝地看著店主,說“我看,這是怎麽回事,我可沒有給你簽!”鄭潔拿過來押金條一看果然上麵簽著自己的名字,她自言自語“這是誰這麽大膽,這麽沒有法律意識敢來簽別人的名字。”
就在她們看欠條的同時薑美顏溜走了。
店主扣住了鄭潔,不讓離開。鄭潔沒帶錢就坐在那裏等候薑美顏再次到來。薑美顏回去後對此置之不理,直到又一個店主來,才弄清簽字的人是薑美顏是他同學的親戚,才放鄭潔回去。
鄭潔回來仍然沒有向主任反應,她不管他們的事了。
店主給薑美顏打電話,薑美顏直接告訴他主任電話,讓和主任要吧。店主很生氣,又沒辦法就按他們自己出的價每件30元向主任討要,直接免掉薑美顏的回扣。
主任感到他被鄭潔愚弄了,這錢不出說不下去,可這冤枉錢本不該出。他的大腦裏一時灰暗,閉目思之,隱約看到一點希望的火光。突然,他把思維扭轉,那正好可以把書記那裏的活動經費堵住這裏,讓新書記去搭理此事。
新書記來給付賬,看到是鄭潔簽的字,回來和主任反應。
鄭潔也不知道主任到底是怎麽想這回事的。
主任確實認為是鄭潔牽著他的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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