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術的牢籠
刀術,是一種,極其依賴執刀者身體天賦的術。
執刀者的身體掌控度、身體強壯與否,都與其刀術,所能發揮出的威力,息息相關。
而在忍界,一種名為查克拉的能力出現後。武士們純以單純力量,所施展的刀術,就早已被這個世界淘汰了。
掌控查克拉能量的忍者,在體質上修煉的更快,更具威力。而這,就破壞了刀術的根本。
刀術,劍術甚至其他操具之術。施展出來,最根本的,還是要看拿著這武器的人,糾結實力是強還是弱的。
當武士們,十年磨一劍,成為劍豪、大劍豪後。他們會發現,人家忍者,單純的隨便練練,就已經靠強橫的體術力量,足以把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扔進落伍的塵埃中。
所以……當輝夜宗太,拋出查克拉提煉之法的橄欖枝後。休說是將劍道走到盡頭,無力再攀高峰的雪村和坊了。
就算是在水之國鄉下混的三四流武士,亦或者流浪武士,都會為此,擠破腦門。
這些末流武士,以及流浪武士。完全可以靠著查克拉的力量,來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
本是末流的他們,一旦有了巨力的加持。那麽對於武士界來說,這些人真的是得到了,“亂拳打死老師傅”性質的革命了!
實力,通俗易懂的將,不就是力量嗎?武士們單純的磨練方法,是永遠比不上,查克拉這一能量,對能力的開發的。
已動了心的雪村和坊,心眼感知中,隻剩下了那一把,被對方丟在膝前雜草上的忍刀。
“有趣的忍者!你是想要我,證明我大劍豪之上的實力。好讓你看清,我的利用價值嗎?”
雪村和坊雖然心眼感知,已經再離不開那忍刀半毫。但長久磨練出來的心性,依然能掌控住自己的一舉一動。
“你就當是你想的那樣吧!”輝夜宗太隨口回道。
而後,輝夜宗太和煦的自顧自,解說著自己會來這裏,見他雪村和坊的原因
“海軍部初創,人手極為稀缺。我收過水之國的平民,亦尋過黑市混跡來的叛忍。”
“但我逐漸發現,平民都已過了修煉查克拉的最佳時間段,讓他們成為我海軍部的成員,就有點太掉價了!我也沒時間,玩從小養成的戲碼。選點曾經從事海上作業的漁民船夫,就當是養點輔兵了!”
“而叛忍,各個心思叵測,實力不行,卻又桀驁不馴。勉強還算看好的,卻又是他國的間諜。所以,這一條路,也走不通了!”
“後來,再接收了一批流浪武士後,我卻驚訝的發現。原來一座金山,就在我所忽略的犄角旮旯裏,被我忍者的身份,下意識的給遺忘了!”
“自幼打磨,日夜不綴的武士。原來結合查克拉後,才是我海軍部最優的選擇。”
說道此處,輝夜宗太卻突然停頓。“但是……”
“……除了無依無靠的流浪武士外。我發現,你們這群武士,雖已經被大名,削去了特權多年。卻一個個,依舊對忍者,抱著莫大的敵意。”
“寧可守著劍道武場,那點微薄的收入度日,也不願加入我海軍部的麾下。哪怕是我暗示給予他們查克拉提煉之法,卻依舊打消不了,他們的那份“婊子”一樣的矜持!”
雪村和坊聽著輝夜宗太的自白,唇起微笑,“哈~看來我的利用價值,在你眼中,可不僅僅是一把鋒利的刀而已啊!”
“你說我……要不要坐地起價呢?”挪愉的話語,由雪村和坊嘴中發出。
輝夜宗太俯視著,跪坐在狹小監牢裏的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我既然敢說出來,就不怕你趁機抬高自己的身價。我確實需要你這樣的人,來開個好頭。”
“水之國的那些,劍道武場的坐師,都說你是淩駕於大劍豪之上的存在。”
“不過在我看來,不管是你的複仇也好,還是你的實力也罷。你終究沒有成為過人上人!終究沒有真正成功過!”
“所以……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的想法!”
牢牢注視著,昏暗牢籠中,那個都快完全隱入陰影裏的階下囚。輝夜宗太,桀驁的說道“上位者,絕不會在意,你是要什麽價,你又是否敢要價!”
“我所在意的……隻是你有沒有,向我開口要價的資格!”
“成大事者的胸襟與肚量,怎是你這種,一生久居人下,斤斤計較之人,能夠明白的?”
“現在……拔刀吧!讓我看看,你的價值!”輝夜宗太大聲向雪村和坊吼道。
人與人的差距,就宛如天地之間,那讓人不敢升起挑戰的距離。
亦如忍者與武士之間的差距。
雪村和坊,是站在武士階層頂端的那一個人。這樣的差距,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與對方之間的。因為他通過多年努力,已經走向,與忍者階層,極為臨近的高峰了。
但是……輝夜宗太的出身,可絕不是,普通的忍者而已啊!
輝夜一族,忍界五常之一,霧隱村六大執政家族之一。
輝夜宗太,又地位頗高,居然能弄到,水之國大名與霧隱三代水影的特赦,命他組建平民與忍者混雜的海軍部。
這樣的忍者,本身也是站在自己階層頂端的存在啊!
但是……人不貴在有自知之明,而貴在,敢於向蒼穹拔刀的勇氣。
陰暗的狹小監牢,卻阻不了,雪村和坊發揮自己的一身刀術絕技。
其實……若不是自己囚禁自己,水之國大名手下的這些獄卒,怎麽可能,囚的住自己?
屠滅心眼流道場後,雪村和坊走出了“劣等之人”的囚牢,卻又走進了刀術的牢籠。
悔殺師父全家,劍道也已撞上瓶頸。除了贖罪,他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道理。
但今天,隨著輝夜宗太的出現,他發現,劍道極巔的大門,再次為他敞開了。
那麽……他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再把自己,繼續囚禁在刀術的牢籠裏?
人向上爬的,是出於本能的。亦如水,往低處流淌的自然至理。
電光火石之間,肉眼凡胎無法反應之時。
那把被輝夜宗太,丟在地上的刀未動。堅固的監獄,已然刮過一陣冰冷刺骨的涼風。
看著對麵,依舊跪坐於地的雪村和坊。輝夜宗太的雙眼,牢牢鎖定在了,其正在做空手收刀架勢的雙手上。
左手虛握靠在腰間,右手如執一把旁人看不見的刀,緩緩的作勢收刀。
雖然不明白,對方剛才究竟有沒有出刀,但那陣詭異的刺骨涼風,可不是空穴來風啊!
“你……的刀術……”繞是輝夜宗太,此時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隻因為,這份猜想,太可怕,太恐怖了!輝夜宗太不禁的去想,“難道,這就是武士們,刀術極巔後的威力?”
雪村和坊的盲眼中,看不到任何神采。但那微微半合的眼皮,還是讓輝夜宗太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大人覺得我的刀術,應當作價幾何?”隨著雪村和坊,自嘲一般的言語出口。
整個監獄的牆體,平滑的向另一側倒去。
直到這一刻,輝夜宗太才徹底證實,那剛剛從身旁劃過的刺骨涼風,原來真的是對方所施展的刀術效果。
水之國京都郊區的監獄城堡,因這一刀,徹底略微偏斜的,被劃成兩段。
轟鳴爆響雷炸,日光終於得以毫無阻礙的,照進這座監獄,最為重要的囚室中。
麵對雪村和坊,空手揮舞出來的如此一擊,輝夜宗太的內心,都狂喜了起來。
他想過,雪村和坊的作用。但比之用來,幫他作招牌一樣,招募那些桀驁的武士。對他的刀術,輝夜宗太並沒抱有過太大幻想。
隻因為……這樣的刀術,連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人,都不曾敢想過!
實際上,隻有融入雪村和坊靈魂之中,無時無刻不曾懈怠的,偷取著雪村和坊刀術本事及感悟的周助。才真正的明白,雪村和坊這一擊的門道。
實際上,從輝夜宗太出現開始,在陰影遮擋下的雪村和坊,就已經開始積蓄自己的劍勢了。
用的正是,其蓄力劍勢——居合。
那空手的一擊,又在出手之時,用了周身劍勢——逆流,來破開狹小牢籠中,雪村和坊自己出手角度的障礙。
在最後斬出時,又是由下至上的,刀術下段劍勢——返耀。
刀術三絕技融合貫通的一擊,結合武士精煉肉身而來的狂野力量,空手斬出如此劍氣。
說實話,這一擊,就連正在偷師的周助,都暗自咋舌不已。
他不禁的慶幸,“還好小爺提前做出了決定。不然以這老家夥的實力,不用萬花筒寫輪眼,或是有一絲拖延,我怕不是要直接涼涼!”
這還隻是,沒有成為忍者之前的雪村和坊,所空手斬出的一擊。
周助已經不敢想象,這個被自己映月瞳術,控製的死死的盲眼劍聖究竟是有多強了!
要真給他一次機會,是不是真的就,直接將他周助,給變成他的刀下亡魂了!
精英上忍的評價,可是係統戰力評估裏,最讓人分不清強弱的一類了。
尤其對於這種體術型的強者,周助這種幻術型忍者,與這一類人,永遠是互相克製的。
一方麵,若是找準時機,先下手為強的,施展了幻術,控製住了對方。這種體術型的強者,來多少都是送菜。
但對於雪村和坊也是如此。若是雪村和坊占了先機,一刀就足以結束戰鬥。
話到頭來,周助與雪村和坊之間的交鋒,周助能取得現在的優勢,實際上靠的,就是早有決斷後的先手。
若周助,當時有過一絲猶豫。糾結於要不要開啟,自毀右眼的映月能力。
那麽等待周助的,很可能就是。帶著他那糾結的映月瞳術,直接一起下黃泉去吧!
(當然……這樣你就不用糾結,會不會變成瞎子了!因為死亡後……你瞎不瞎,都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一劍驚懵爺孫兩人,雪村和坊這個劍壓四海的盲眼劍聖,當真是不虛其名號。
麵對懵愣中,無法回答他話的輝夜宗太。雪村和坊迎著照射進來的日光,緩緩起身。
實際上,有沒有光明透進牢房來,對於他這個瞎子來說,都沒有什麽問題。
久處黑暗中的他,也有他的自傲,亦如輝夜宗太自以為自己,是人上人的那份自傲。
這個虛偽的世界上,有著不同的階級,有著不同的差距,有著不同的隔閡。
但實際上……這些東西,又會因人的勇氣與努力,遵從人定勝天的道理。
成功的道路,打破階級隔離的道路,從來不會缺少。也從來不隻那麽一兩條。
關鍵,還是要看個人的啊!
實際上,死在飯田草薰與輝夜周助手上的遠藤大輔,就是跟雪村和坊學過居合術的學生。
遠藤大輔的那句,“殺人,生死一二。武運在天,我命在手。”正是雪村和坊,對遠藤大輔的評價之語。
也隻有日後,打破“劣等之人”囚牢,打破刀術牢籠的雪村和坊。才能說出,這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的至理吧!
可惜……遠藤大輔過剛易折,沒有雪村和坊的老謀深算能力,終究因自己的剛硬,折在了霧隱村。
而雪村和坊,更是遇到了,對他處心積慮,早有謀算的周助,和他那自毀右眼的,極致幻術映月能力。
此時的雪村和坊,邁過輝夜宗太丟在地上的忍刀,踏過囚禁了他三載的牢門。正式走出,這殘破的監牢。
輝夜宗太看著,這個剛才,本可在自己沒有準備下,一刀將自己斬成兩段的人。
心中早以無,剛剛高高在上的那份小視之心。
“幫我招收水之國武士,我……給你你想要的!”
在此言出口之時,輝夜宗太曾想過無數個念頭,但終究都轉瞬間打消了。
亦如,他先前所說的,成大事者的那份胸襟與肚量。
雪村和坊既然已展現出,如此實力。那麽他也值得,輝夜宗太付出更多。
在這一點上,周助很想讓天道佩恩與黑白絕,好好向自己爺爺學學。
那麽自己也就,不用被小肚雞腸的他們,給逼到現在這幅田地了!
“這是合作嗎?”雪村和坊迎著暖陽,和煦的笑問。
輝夜宗太的臉上,亦是掛起了和煦的微笑,亦如他背後的暖陽,“當然。”
一個盲人,一個野心家,此時平和的對視著。
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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