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落魄
等到屋子裏麵沒有其他人之後,張氏才壓低了嗓音開口:“當時,你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回來,我們都著急壞了!想要去找你,可是京中突然戒嚴起來,我們的人根本就出不去!就在這個時候,京裏麵突然出了亂子,據說是流傳出二皇子的書信……”
頓了頓,張氏皺了皺眉,顯然是不太愛搭理這事兒,就含糊的帶了過去。
伸手摸了摸閨女那瘦了一圈的小臉,張氏滿眼的心疼:“因為出現這個事情,我們才得以派人出去!遇到如木那孩子,他將事情告訴我們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潤山的附近有炸響聲,我們都驚了一跳,等趕過去的時候,就你一個人躺在那邊!”
安瑾妤臉色又白了幾分:“就……我一個?沒看到君逸寒嗎?”
“什麽君逸寒!”
張氏聽到女兒的稱呼,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不過卻是溫聲道:“你放心,他應該沒事!你在回來的第二天,安寧王府上就傳出了消息,說是被人綁了回來!”
被人綁了回來?
安瑾妤有些疑惑,剛要開口,就看到自家母親拿著帕子按了按自己的嘴角。
“至於為什麽是這樣,我們也不知曉!隻是說貴妃娘娘很生氣,命人給王爺直接灌了安神湯,直到他什麽時候醒來不發瘋,才能不灌著!”
張氏見女兒還是一臉擔憂的模樣,便歎息了一聲:“貴妃是安寧王的生母,一貫疼愛他,是不會讓他出事的!你現如今,就是好好的將自己的傷養好了,所有的事情,等你養好了傷再說,好不好?”
張氏說著,就落了淚:“這一次,母親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了!絕對不會!”
安瑾妤聽到張氏說這話,突然就笑了。
隻是唇角的幹澀讓她隻能扯了扯唇,笑的並不是很明顯:“母親,您不用擔心我,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當時在山崖底下的時候,君逸寒前麵剛說了可以保護她,後麵她就殺了一個人護住了他。
迷迷糊糊的又呢喃了幾句,安瑾妤才睡了過去。
張氏看著女兒熟睡了之後,這才擦了擦眼淚,走出了屋子。
隻是她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裏麵的男人。
“為什麽不進去?”走到安朝斌的身邊,張氏垂頭,看著丈夫有些疑惑。
女兒回來的這些天,丈夫雖然擔心,但是卻不經常過去看她,隻是守在院子,一坐就是一宿。
張氏疑惑的同時,也很擔心。
“芷言,我……”安朝斌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家人會讓他的女兒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垂頭,雙眼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大手,他有些不明白:“芝蘭,我……我真的沒有對不起安家,為什麽他們要那樣對我?為什麽他們那樣對我之後,還要那樣的對待瑾妤?”
張芷言看著丈夫難過的模樣,心中微微歎息。
安家何曾將他們夫妻兩人當做是一家人?隻要開口索要不成,就以他們在京中飛黃騰達為由,認為向他們索取,滿足安家一切的要求都是那麽的理所應當!
若不然,就是不順不孝!
“芷言,我好蠢!”安朝斌借以抱著妻子的腰腹的動作,以此來掩蓋著自己眼角的濕潤:“我差點害了我們的女兒,差點……”
“這事情,我也有錯!”聽到哽咽聲,張芷言的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這事情,其實歸根究底,是我的錯!”
丈夫對婆家抱有希望,是因為血濃於水的關係,而她……在知道安家和她的關係那麽僵的情況下,還將女兒送回去,以至於出了這麽多事情,不是她的錯,還能是誰的錯?
想起那老太太,張芷言目中森冷,可是一想到屋子裏麵還在休息的女兒,滾燙後悔的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不管如何,我們終究是一家團聚了!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報護好瑾妤!”
安朝斌抹了把眼淚,抬頭,有些粗糙的大手卻是小心翼翼的將妻子的眼淚拭去:“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瑾妤的!”
張芷言了解丈夫,自然也是相信他的,不過是突然想到在女兒還未回京的時候,丈夫送到潤城的書信,當時沒來得及問,現下想起來了,便問道:“之前你往潤城寫的那書信,是用來做什麽的?”
安朝斌聽到這話,眼神微冷:“錢家的那個小子不能留了!”
別說那個小子僅僅是去過安雅馨的屋子,就是他有那膽子,想要禍害自家瑾妤的心,這人就絕對的不能留下。
張芷言眸底閃過冷光,低低的應了一聲:“一切都依你!”
安朝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渾濁之氣,覺得自己心中暢快了一些之後,才看向妻子問道:“瑾妤醒來,可有說過什麽?”
說起這件事情來……
張芷言的眼神微閃,看著丈夫那一臉期待的表情,有幾分憐憫。
“是不是不舒服?”安朝斌沒有讀懂妻子的眼神,隻是看著她一言難盡的模樣,頓時就慌張起來:“是不是失憶了?”
啊?
這下子輪到張芷言有些愕然的看著丈夫:“你從哪裏聽來的?”
安朝斌一聽,都顧不得和妻子解釋,抬腳就往屋子裏麵闖過去。
隻是沒走幾步,就被人給拉住了。
“瑾妤又睡過去了!一切都如大夫所說,看起來不錯!隻是……”張芷言猶豫了一下,卻在看到丈夫著急的白了臉的模樣,才無奈道:“她……並未問起其他的事情,隻問了……”
幾步上前,張芷言附在丈夫的耳邊低語道:“隻問了安寧王的事情!”
安朝斌隻覺得自己腦袋裏麵那根名為冷靜的弦,吧嗒一聲斷了!
咬牙切齒的安朝斌,眼底盡是滿腔的怒火:“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一個好東西!”
裝瘋賣傻的去占他女兒的便宜!
掰扯著手指,發出哢嚓哢嚓聲響的安朝斌,腦袋裏麵已經浮現了多種將人腦袋扭下來的想法。
“這件事情,咱們暫時先當做不知道!”張芷言看著丈夫氣的一口氣都喘不過來的樣子,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