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不過如此
安瑾妤突然腦袋一陣鈍痛,像是被什麽東西直接從後腦開了殼,塞入一把刀一樣,戳的她冷汗淋淋,一張臉變得慘白。
她想起來了!
一幅幅畫麵從腦中浮現,安瑾妤使勁的咬唇,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昏暈過去。
所謂的屍骨無存,真正的原因是她是落了山崖之後,被炸死的!
君葉讓人救了她,卻又派人看住她,誰知道在看住她的過程中,因為看到她沒有任何的危險性,放鬆了警惕,所以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關押她。
而她因為害怕晚上路難忍,竟然抓著火把逃走,結果……
有些失神的黑眸,努力的對準著焦距,想要找到這裏的機關。
這裏肯定有地方是埋藏著炸藥的,可是……可是她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察覺到身後的人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君逸寒因為她是被君葉給嚇住了,眸色沉了沉,低聲安慰著的同時,迅速的將這裏掃了一圈。
這風……若是能再大一些就好了!
君葉不敢動,是因為這裏的確有東西不能遇火。而他和淼淼,現在就隻能靠運氣。
“怎麽?還不放棄?”君葉目光陰冷的看著樹上的兩人,落在兩人相互交握的手上的時候,陰森的笑了笑:“不過,看著你們兩個如此,若是真的死了,我就發回善心,將你們兩個的屍首一起送到將軍府去,如何?”
“大言不慚!”腦中的劇痛讓安瑾妤說話都打著哆嗦:“我倒是不介意帶著你一起下去!”
重重的喘了口氣的安瑾妤,實在是站不住了,隻能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君逸寒的背後,濃濃的血腥味立刻躥入到鼻中,使得她鼻尖一酸,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他的傷,比她看到的還要重要!
“哦?這麽喜歡我?”君葉冷笑了一聲:“不如這樣,隻要你殺了他,你就可以當我的壓寨夫人!”
安瑾妤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鄙夷道:“怪不得你隻能當見不得人的土匪,腦子這麽不好使!從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將軍府的人,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
頓了頓,安瑾妤喘了口氣,才繼續道:“讓你跟著我一起下去,是覺得像你這種鼠輩可能不敢去地府門口!我將軍府的人一貫心善,就算是死,也可以再善心一次!”
地獄無門,她就一腳將他給踹進去。
君葉這一次是徹底的怒了,一跺腳的一躍而起,對著君逸寒的麵門就直劍而來。
“我說…….”君逸寒沒有讓,安瑾妤卻是看了他身後一眼,突然就笑了,臉上的笑容猶如三月花開,燦爛無比:“你作為土匪,就這麽一個土匪窩,毀了真的好嗎?”
君葉一楞,還沒回過頭,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燒焦味道,再回頭時,一股狂風刮來,火勢蔓延而上,直卷而來。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君葉,突然感覺到後背一痛,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腳躺在地上。
而踹他的人,此刻正坐在他的馬上。
“都去救火!”君葉看著手下要出手攔住策馬而跑的人,立刻跳起來怒吼一聲:“都想要死嗎?”
安瑾妤聽到君葉的怒吼,冷笑了一聲,從君逸寒的懷中摸索出剛剛的帶有火藥的箭頭,一部分往兩邊的叢林中丟去,一部分卻往後麵丟去。
“你確定?”君逸寒此刻的聲音已經猶如被碾壓過的一般的難聽,可是為了保持清醒,他不得不繼續和安瑾妤說話。
“不管有沒有,總是不能浪費的!”縮在君逸寒懷中的安瑾妤,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五髒六腑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的要命。
這喉嚨之間,也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蔓延上來一樣,手臂更是無法動彈。
“君逸寒……”意識慢慢消退的安瑾妤,看不清眼前人的臉,隻能在失去意識之前,低聲呢喃著:“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管我!”
話音剛落,後麵一陣猛的轟然聲震動四周,強烈的衝擊讓君逸寒的後背猶如被巨石撞擊了一下一樣,悶哼了一聲,卻是死死的抱著安瑾妤,從馬身上滾了下來。
傷痕累累的兩人,就是在落馬之後,女人血跡斑斑的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衣領,而男人已經殘破不堪的雙臂,死死地禁錮著懷中嬌小的身軀,不肯撒手。
迷糊之中,安瑾妤恍惚看到,繡窗半開,迎入風兒,沒有難聞的血腥的味道,也沒有迷霧環繞,隻有燦亮溫暖的日光。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昏昏沉沉的睜開一眼,耳邊聽到有些熟悉的驚叫聲,翁了翁唇,最終卻因為體力不支再次昏睡了過去。
等到她真正的醒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深陷軟乎乎的被中,雙臂之上還覆上了冰涼的膏藥。
“小姐,您終於醒來了!”
紫苑看到安瑾妤睜眼,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安瑾妤有些恍惚,杏眸環顧了下四周,抿了抿幹澀的唇瓣,沉默了許久,才沙啞的開口問道:“紫苑,這是哪裏?”
“小姐,這裏是將軍府!咱們回家了呀!”
紫苑的話讓安瑾妤猛的睜大了雙眼:“我……回京了?”
“淼淼醒了嗎?”
張氏聽到消息,便急急的趕了過來,一進屋,看到女兒一臉怔然的模樣,立刻落淚:“淼淼,淼淼!”
安瑾妤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失聲痛哭的母親,手指動了動,想要抬起臂膀安撫她,隻是沉沉的雙臂,無論她怎麽使力都抬不起來。
“母親,我的手臂……”眼中出現慌亂的安瑾妤,臉色再次白了下去。
“沒事沒事!”張氏見狀,趕緊將臉上的眼淚給抹去,急急的開口安慰著:“你放心,已經讓大夫看過了,你的手臂無礙!隻需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手臂……
安瑾妤瞳孔猛的一縮:“母親,他……他呢……”
張氏聞言,自然知道女兒說的是誰,立刻對著一旁的紫苑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