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在病房外哭,她在病床上哭
任然的雙眼忽然就盈滿了淚水,胸口一陣悶痛。
任然舒緩了下情緒,坦然一笑“放心吧,我已經想通了,不會再做傻事了。”
經曆了這一遭,任然好像釋懷了。
喬語安一時竟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攥到顧爍言的手心裏了。
喬語安驚了一下,忙甩開他“臭流氓!”
顧爍言“······”媽的!剛才明明是她一個勁兒的捏著他的手,沒想到這個笨蛋人小力氣還挺大的。
喬語安乖巧地趴在任然身上“師姐,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大!他是徹底對你失望了。”
任然微怔,她還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瀝川。
任然扭過頭淡淡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跟言單獨說幾句話。”
顧爍言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她終於想起他了。
喬語安他們三個人輕輕走出了病房,走廊內隻一瞬間空無一人。
壞了!瀝川呢?!
林宗越也不見了!
“壞了,他倆不會在外麵打起來了吧!?”逸柯驚呼道。
遙鬥懶得理他,隻見亦宸從遠處緩緩走來。
喬語安一路小跑上前“林宗越呢?還有我老大去哪了?”
亦宸的目光看了看身後“林總心情不好,正在消防通道裏抽煙,至於上官少主,他15分鍾之前剛走。”
三人心一沉,不謀而合地直接衝出了醫院,瀝川平時常去的地方很少,第一個,訓練基地!
亦宸再又看向消防通道裏的林宗越,兩個人僅僅隔了一扇門的距離,卻好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樓道裏麵黑黑的,亦宸隻能看見陣陣煙霧繚繞,就好像是一個平凡的人類在看地獄裏的魔鬼。
那個向來對任何事都有分寸,一向沉著冷靜的那個男人,現在卻靜的可怕。
亦宸在外麵就已經聞到了嗆人的煙草味。
林宗越坐在樓梯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一動不動。
耳邊充斥著都是任然的聲音。
林宗越···我想上輩子你一定愛慘了我···所以這輩子我也愛慘了你····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因為愛你···實在是太疼了···
是啊,太疼了······
林宗越想到自己昨晚對任然所做的一切,心就好像被生生扔入了煉獄裏,疼得快要炸開了。
病房。
任然坐在床上看著顧爍言,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大眼兒瞪小眼兒地看著。
任然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好意思笑!”顧爍言輕怒道。
“言,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任然第一次這麽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過這種話,以前都是任然經常和他鬥嘴,鬧著玩,今天突然這麽煽情,顧爍言還真有些不適應。
顧爍言有些不知所措“謝我什麽?”
“我知道你當初幫我教訓了愛麗絲······”
任然話一出,顧爍言臉色頓時變了,該死!是誰告訴的她?
任然知道他為什麽會瞞著她,他不想讓任然看到他血腥的一麵,可是可惜啊,任然自己就早已陷入進無休止的殺戮中了。
還有這一次的手術,任然知道,最緊張的莫過於顧爍言了。
任然對他來說,早已是自己的親人了。
顧爍言一直擰著眉不說話,任然笑了笑,既然他不說,那她就繼續了“言,你喜歡語安吧?”
顧爍言的後背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提到喬語安那個笨蛋他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而且,他竟然沒有反駁。
任然很了解顧爍言,他隻有在熟悉的人麵前才會袒露出自己真實的性格,那樣的他其實就是一個大男孩。
任然頓時有些後悔,想到之前一直在幫紀黎追喬語安,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背叛了顧爍言。他們倆,一個是像親人一樣的弟弟,另一個現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了吧,任然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
“所以,如果你再不抓點兒緊的話她就要和紀黎在一起了。”
顧爍言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顧爍言低笑了一聲“可她告訴我,他更喜歡紀黎。”顧爍言心中充滿了苦澀。
任然無奈地笑了笑,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和語安已經認識了10年了,我了解她,也看得出來她喜歡的是誰。”
“······”
“言,她喜歡的是你。”任然的眼神很堅定。
喬語安從來沒談過戀愛,在任然看來,她現在還分不清自己愛的是誰,但是她已經有愛的人了,隻是還不知道。
顧爍言別過臉轉移話題“姐姐,林宗越一直在等你,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得像個孩子···”
任然心口驀然一痛。
“距離世界比賽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想和他在一起,就最後一次。”
顧爍言一愣,最後一次?
“比賽結束後你又要離開了是嗎?”
任然不說話。
“任然你明明知道他放不下你!”顧爍言吼道。
這是他第一次直呼任然的名字。
顧爍言苦笑“林老爺子當初用盡一生心血教會林宗越狠心薄情,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是你教會了他怎麽愛一個人,姐姐,人這一生就好像一場賭局,林宗越把所有的賭注都傾注在了你身上,他輸不起。”
任然盯著他的眼,笑著笑著就哭了“言,他終究會帶著我教會給他的愛去愛另外一個人,可我永遠隻是教會他的那個人。”
“所以你想和他在一起,再次把他甩開嗎?”顧爍言冷聲道。
任然身體微微一顫,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自私。
喬語安他們那邊找了一晚上都沒見到瀝川。
“天呐!老大丟了?!”
逸柯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我靠!瀝川來真的!?”
遙鬥站在那裏臉色一直不太好,過了好久沉聲道“他去見了上官老爺。”
上官祖宅。
黑雲籠罩著別墅,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男人坐在巨大的黑色沙發中,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燭光,暗紅色的頭發好像死亡的象征。
男人邪魅地勾了勾唇“曦兒,你在外麵玩夠了,該回家了······”
醫院。
林宗越一直在門外透過窗戶悄悄看著她,終於等到她睡著時才敢偷偷進去。
林宗越緩緩向她走進,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小女人,看上去是那般惹人心疼。
林宗越輕輕坐到床邊,指間緩慢掠過她的臉頰,最終視線落到了任然的手臂上,那胳膊上大大小小刻滿了他的名字。
林宗越終於相信她是愛他的了,可他卻絲毫開心不起來,林宗越想象著每晚任然忍受著病痛站在鏡子前,想他想到在手臂上刻他的名字,仿佛是刻在他的心上。
這時,任然似乎感到一個溫熱的吻落到她額頭上。
“阿然,我已經沒有理由留下你了。”林宗越磁性的嗓音中帶著些許沙啞。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低,直到完全聽不見了。
啪嗒一聲,門關了。
林宗越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吼。
病房內,任然蜷縮在床上,哭得泣不成聲。
那晚,他在病房外哭,她在病床上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