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年賞(4)
“你還知道疼啊,設計我那會兒沒有想到今天嗎?還是根本沒有想到可以再見到我!好小子,膽子夠大的,竟敢賴我葉秋的帳!看我怎麽收拾你。”
葉秋嘴上說著,眼睛卻紅了,這小東西動不動就把危險留給他自己。怎麽說都不聽,這是分明在往自己心上紮刀子啊!事情剛結束他還敢來撒嬌,今天若是不收拾他,他早就忘了葉秋是誰了!
“師父,我知道錯了嘛?這不是來給你老人家賠禮道歉來嗎?”
歐晨星被葉秋就這麽揪著耳朵走到冰雪堡壘裏,路過廚房的時候大聲說,就是為了引出來龍瑞給自己講情。
廚房裏的龍瑞聽到了他的聲音,先是一喜,繼而哼了一聲,繼續忙著往鍋裏貼餅子。
“不去看看?你師父可真的生氣了?不怕把他打壞了?”
紫草憋著笑,一聲高是一聲的說,“都老夫老妻了,心疼他也是應該的嘛。我不笑話你的。真的。”
“不去。”
龍瑞加快了貼餅子的速度,眼睛裏蓄滿委屈的淚水,冷冷的說,“就讓師父使勁揍他,讓他不長記性,什麽事情都往前衝。怎麽不想想我們?他若是······我和師父怎麽······”
“行啦,夠了,別假設了。”
紫草笑嘻嘻的說,“他那麽做是因為知道掌門不會丟下不管。也是為了逼迫律堂的大人們現身。就他那樣的家夥跟人拚命?你還真會想。”
龍瑞蓋上鍋蓋,洗去手上的麵漬,擦去眼淚,滿眼疑問的盯著紫草:“真的嗎?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騙你幹嘛?你比我還摳呢。”
紫草嫌棄的說,“背後還有那麽個小心眼的男人,算了吧,你在我眼裏就是那個沒有自由的籠中鳥。還是那種自討落網的傻鳥。”
“本小姐願意!你管的著嗎!”
龍瑞傲嬌的看一眼紫草,冷哼一聲,“有本事你也拐一個俊俏的相公回來呀!閑雲山有的是地方住,就怕是你呀,魅力不夠,臉皮還不厚。哼,這輩子啊,你也就這麽著了。”
紫草一臉鬱悶,很想反駁,卻也找不到借口,倏爾想起來龍騰飛也是單身,立刻來了氣勢:“神氣什麽啊?我警告你龍瑞,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再用這些事擠兌我。不然的話,拿不下李青羽,我就去做你二嫂。天天欺負你們!”
龍瑞即刻瞬間不淡定了,連連點頭,繼而訕訕一笑,討好的說:“紫草姐姐,你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我覺得還是李青羽適合你,針尖對麥芒,都是高手。我二哥,你還是放了他吧。他還想著沈青瑤呢。”
紫草翻個白眼,有一肘抵著膝蓋,手托香腮,巧笑嫣然,自顧自的自吹自擂:“本侍衛可是名副其實的美人一個,閑靜時猶如嬌花照水······”
龍瑞聽不下去了,立刻接了下去,“行動處是餓虎撲食。”
“你,你說的對。”
紫草一臉鬱悶,抬手就要將手裏的燒火棍扔向龍瑞時,龍瑞傲嬌的昂著頭,伸手指指隔壁正在被葉秋教訓的歐晨星。
紫草立刻軟了下來,那位自己還真是得罪不起,瞬間改了回來,心裏依然決然的再氣氣龍瑞,“可是,若是二護法偏偏就喜歡我這一口呢?你是不是也隻有認命的份?”
嗬,這道是沒有想過。
若是真的這樣,我也是求之不得。
唉,隻是你紫草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能看上我二哥嗎?
哼,老話說得好,請將不如激將。
龍瑞冷哼一聲,嫌棄的說:“你,還想做我二嫂?紫草姐姐,你是不是從來不照鏡子的?”
“竟然說我配不上那個他?”
紫草很是生氣,用手指著自己,一字一句的說,“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龍瑞高傲的轉過身去,轉身的瞬間臉都笑變形了,生怕紫草一怒之下抓住自己打一頓。急不可待的抬腳就走。給紫草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氣得紫草直咬牙,憤怒的折斷了手裏的燒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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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麵的龍瑞嚇得直捂胸口,確定紫草不會追出來,才鬆了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向著葉秋的房間走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爭吵,訓斥的聲音,龍瑞納悶兒了悄悄的探出腦袋,對上歐晨星彎成了月牙的星眸。
“想你了,就來了。”
歐晨星笑得一臉燦爛,溫潤如玉的聲音傳遞著溫柔的安慰,“我們贏了,我很好,二哥也很好。瑞兒,你還好麽?”
龍瑞的眼睛紅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原本想了一堆的想要訓斥他的話,如今一句也說不出口。
歐晨星倏爾伸出一隻手沒迅速的把她拉進懷裏,小拳頭迅速舉起來,雨點般的砸向歐晨星的胸。
房頂上葉秋扶額哀歎,小聲嘀咕一句:“不看了,抓到了就不好了。”迅速離去,向著粥篷而去。
龍瑞邊哭邊說:“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啊?知不知道我們到想在都沒有找到鎮龍石。晨言沒有死,他就在翁洋小寨,他還活著。我親耳聽見的,知道嗎?紫草姐姐都報給小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再來一次驚天動地的戰鬥。我不怕打架,我不怕······”
歐晨星倏爾捉住龍瑞的手,眉開眼笑,看著她的眼睛說:“這回他死了。真的,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龍瑞停止了哭聲,怔愣的望著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滿臉疑問。
“是真的,還有,小羽把俊昊大人派來保護我們。”
歐晨星知道龍瑞不知道俊昊大人是誰,興奮地說著,耐心的解釋著,“律堂的大人們有兩個當家人,他是其中一個。”
“比沈青瑤厲害嗎?”
龍瑞的印象裏沈青瑤是最厲害的了,不禁脫口而出,“他喜歡打人板子麽?凶不凶?是不是比沈青瑤容易相處?”
他怎麽會有沈青瑤好相處,若是把沈青瑤比作君子。這位俊昊大人就是個無情的政客。時刻都會計算著得失功過的政客。
沈青瑤的離開不僅僅是我們的損失,同樣是天下的損失。反正你也不喜歡她,走就走了吧。
歐晨星沉思片刻說:“嗯,這個我不知道。因為他是律堂的,我是大護法。沒有特殊的事情我還是不願意和他合作,誰願意天天被他們盯著?李青羽都不敢天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悠,何況是我呢?
當然是更不願意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的了。那一句話說不好,給我記一頓板子;哪一件事情做的不和他們心意,給我記兩頓板子;瑞兒,我又不是天生的賤皮子。不想知道他好不好相處。”
龍瑞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來什麽,拉起歐晨星左看看右看看,甚至不停地用手敲敲胳膊,拍拍他的後背。
“真的沒有受傷,為了你,我也要把自己保護好。”
看著她如此不放心自己,歐晨星心裏升起一絲愧疚,溫柔的攬她入懷,柔聲說,“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懂得你在害怕。我隻是不想讓你經曆那樣的事。”
他看著她仰著一張笑臉,眼睛裏卻蓄滿淚水,“傻子,我怎麽忍心讓你經曆那樣的事。答應我,不要再出現在危險的地方,我會擔心的。”
溫熱的氣息撒在她的臉上,他用臉頰蹭去她臉上的淚水,喃喃低語,“瑞兒,不要怕,你一直都有我陪著。”
“相公······”
她哭了,雙手環抱著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抽噎著。所有的擔憂,委屈,化作淚水流淌了出來。
響鈴箭射出來的那一刻,心都碎了。晨言死了再也不會經曆那樣的恐懼了。
他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哭泣著。
良久之後,她停止了哭聲,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笑問:“可有想我?”
“日思夜念,時時刻刻不曾忘記,”
她說,“相隔數百裏而已,我不敢越過回龍鎮的界碑。我不敢看向涼生河畔的山嶺,不敢看向龍頭山。我怕,怕我忍不住會飛過去尋你。”
他把她緊緊擁抱著,眼眸裏全是寵溺:“我們終於不用在怕他們了。瑞兒,從今後,你就是虛空的女主,真正的王子妃殿下。”
“哦·我以前都不是嗎?還是,曾經的我就是一個假冒的王子妃?”
她倚在他的肩頭,撒嬌,“再不然就是,你這個王子殿下是個冒名頂替的?”
他知道她不懂這些,他更不希望她懂。
他在她耳邊低語:“你許我的一切我都記得,不許賴賬啊,我有你我才有家,你是我最大的依靠,你是我那隻看家的家雀兒,我的家就是有你的地方。”
她笑了,心裏的那份疑惑散了。曾經的年少悸動終究是沒有低過朝夕相伴。他要的是隻是一個可以陪他共度餘生之人。你終究不是他的良人。
他知道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自己親口說出來那些話,她要的隻是一個解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不願意辜負的人。”
她依偎在他的懷裏,聆聽著他的敘述,這是他的故事,也是自己的心疾,他願意說,自己更願意聽他說。
他娓娓而談,
她側耳傾聽,
“她是第一個沒有任何目的的靠近我的人,嚴格地說,是我連累了她。我是第一次離開家鄉,離開權爭,奔跑在逃命的路上出現的一縷曙光。她藏身的紅楓樹,恰好是我準備結束生命的地方。”
他笑了,笑得一臉得意。
她也笑了,笑得那麽釋然。
那個可憐的小掌門剛剛找到的藏身之處,就那麽被他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