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年賞(3)
“屬下有罪,屬下敗家,屬下是個十足的敗家子,怎可以拿小掌門的禦製之物送人呢?屬下這腦子就是豬腦子,不是,狗腦子,也不對,狗熊的腦子。”
肖雲鵬喋喋不休的數著自己的罪名,忙不迭的把一部白玉書簡找了出來,捧到龍騰飛麵前,討好的說,
“二護法,這都刻了這麽久了,我都舍不得。要不咱換一樣吧。常家的女兒也不是咱們密修的人。送的禮物太過於貴重話,屬下怕的是那些管家什麽的有意見。”
龍騰飛稍一遲疑。
肖雲鵬繼續說:“二護法,星王子的戍邊權臣,這個頭賞怎麽也該留給他呀。你老不能搶了他的風頭。這樣你讓常家的人有了腳踏兩隻船的嫌疑。你這可不是幫助林卓,這是在害他。”
龍騰飛拍拍腦門,揮揮手,無奈的一笑,歎口氣說:“這件事你幫我拿個主意。”
肖雲鵬躬身一禮,急忙把玉簡放回書架上,轉身走到裏另一個書架前,在暑假的最上層拿下一個錦盒,捧到龍騰飛麵前,
“這是張勳之前準備的。說是常將軍結婚時的賀禮。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準備好了,咱們就不要搶了他們倚天閣的風頭了。以屬下之見:眼下災情嚴重,真不適合鋪張浪費。咱們就把剛得來的銀子拿出去轉送給他們得來,當然了,外加上那些米麵。二護法,你若是需要再添加些什麽,屬下照辦就是了。”
龍騰飛背負雙手,笑著說:“你都打算這麽精細了。本護法就偷會兒懶。大災之際能有什麽,還是簡單些好。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肖雲鵬嘿嘿一笑,拍著胸脯表示,一定會讓大家滿意的。繼而匆匆離去。
龍騰飛也認識到了這件事的隱患,東海域的第三隻黑手應該在皇城裏。這就是小荷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給常家太多的恩寵。恩寵多了危險就來了,自己不同,就以林卓的家人出現在這裏吧。皇城的家夥也沒有什麽可以大做文章的。
充其量就是彈劾自己一個結黨營私,結交邊臣之罪唄。若是不治罪就繼續做下去,若是被律閣問罪剛好可以借機回梧桐裏。
我也該為自己活一回了,阿紫,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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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鵬再回來時,換了一身看起來新一些的衣裳。
簡單的給龍騰飛彈彈身上灰,侍衛端來一碗清粥。
龍騰飛喝著,肖雲鵬講解著:咱們去那裏也是客人。客隨主便嗎?婚禮在今天舉行肯定沒有什麽還吃的可以期待。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的好。
龍騰飛丟下碗,快步走出去。想著常玉娥的這個婚禮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想要早點過去。
結果人剛走出簡帳,就被感剛趕回來的吳曉吉堵住了。二人回來簡帳商議接下來的事。
肖雲鵬則是領著侍衛,帶上禮物趕往常玉娥,林卓的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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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位使將軍,我這是緊急軍務,星王子人在哪裏?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到處走啊。東海域的水太深了。督位使將軍,你還是趕緊告訴我星王子在哪裏吧。”
吳曉吉屁股剛挨著木墩,就急不可耐的詢問星王子的人在哪裏。
龍騰飛淡然一笑,輕淺的說:“他在去往回龍鎮的路上。王子妃殿下在那裏。”
吳曉吉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二長老也在那裏。督位使將軍,真沒有想到,小小一個東海域水那麽深。一個小小的先知竟然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偷襲成功。而且是一擊必中的那種成功。轟的一下子,晨言的身子就炸裂了。臨了還不甘心的叫了一聲‘為什麽是你?’唉,一代魔頭就此殞命。一切結束了。”
龍騰飛知道這位是禦靈衛的統領。不敢多說什麽。禦靈衛的名聲不比律堂的大人們,他們還有情可講,處事理政回流些餘地。這些人就未必了。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殺手。皇家圈養的殺手。
小荷對他們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態度。不是對倚天閣的侍衛那般倚重,也不是對皇城權貴那般防範。
若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處理,還是動用他們。很多連同奉君統領都不知道的秘密任務,都是這個吳曉吉在做。之前的他帶著麵具無法識別,至從那次大戰之後,這位的麵具也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有人甚至把他當成了倚天閣的侍衛。隻有少數人知道他是誰。
這麽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竟然對自己沒有半分防範之心。這話也能這麽說?
吳曉吉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言,但是,在這位麵前還沒有顧忌,督位使將軍,密修的二護法,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多嘴多舌的人。為人寬厚,是大家的二哥。
星王子得這麽一個二哥,真是天贈奇福,國之大幸,更是我們這些人的幸事,“督位使將軍,常將軍的婚禮您一定要參與嗎?”
龍騰飛微微一笑,微微搖頭,“軍務要緊。肖護法已經前去恭賀了。我就不用去了。吳統領接著說,那位先知結果如何?”
侍衛進來侍茶,捎帶著送來了林卓特意給龍騰飛備下的點心。
吳曉吉拿起一塊點心,邊吃邊說:“幸虧北漠的援軍有準備,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高人,那法陣布的,真真的堅不可摧。我的屬下偷偷地試了一下,卻是堅不可摧。”
能被禦靈衛的統領大人連連稱讚堅不可摧的法陣,不可能是東海域的坊間高人。那就是,北漠的神秘部隊。
龍騰飛慢慢的伸手端起一盞茶,輕輕地咂了一口,麵帶笑容,聆聽著吳曉吉敘述著那場沒有觀眾的戰鬥。
“我們輪番上陣都不能攻擊到晨言。被他的黑色靈力壓得死死的。響鈴箭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而他的奪命響鈴箭處處壓製著我們。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彈指就變成了奪命的武器。就是這麽一個可怕的對手,你知道嗎?
他怕血,他的身上不能沾染到身體不潔之人的血。那個先知就是利用一個女人的血潑向了他。血破法術,被他一擊斃命。晨言的身體炸為粉末。臨死前他還要拉我們一起去陪葬呢。那些法陣高手早就料到了,”
吳曉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神色有些難過,語氣也沉重起來,“整個寨子裏都是他們提前布下的法陣。陣套陣,陣連陣,任何人都沒有沒有機會離開。那個小寨子毀了。山頭都被炸毀了一半。
督位使將軍,這個年賞,我們禦靈衛不要了。給那些百姓分下去吧,他們比我們付出更多。比我們更艱辛,活得更困難。”
吳曉吉站了起來,衝著龍騰飛施了一禮,繼而信步走了出去。
龍騰飛有些頭疼了,若是小荷他們的恩賞,你說不要了我就不給了。這些浴血奮戰的人,過的都是刀尖上營生。這種恩賞,你說不要了,我就不給了嗎?
錢有道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把一份賬簿放在龍騰飛麵前,齜牙一笑,什麽沒有說。
龍騰飛把賬簿推到一旁,冷聲問道:“有話直說,連著幾天沒有睡覺了。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啊?”
“哎吆,二護法,這你可難為我了。”
錢有道慫慫的說,“我是個男的,純爺們,沒辦法疼你。真的。”
啪。
龍騰飛把剛剛那副賬簿操起來丟在錢有道腦袋上,錢有道忙不迭的把賬簿重新放回去。瑟喏的搖搖頭,滿眼恐懼。
“錢有道,我是問你:這裏邊講的是什麽?”
龍騰飛忍無可忍的大聲說,“你是我的護法兼書吏。什麽都賬簿都要我親力親為,你是不是也太閑了?”
“哎呀,二護法,你嚇著我了。”
錢有道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木墩上,大大咧咧的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咳咳咳,錢有道,你想什麽呢?!”
龍騰飛哭笑不得,被他這句話嗆得一陣咳嗽,僅僅瞬間,正色的催促:“說,怎麽回事?”
錢有道咂咂舌,吸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
龍騰飛差點要改變主意了,他又撇撇嘴,笑容燦爛的說:“恩賞款都被退了回來,說是給百姓過年節用。大家夥兒回來營地過年節,有飽飯吃就行了。東海域的百姓讓人心疼,他們的付出太多了。這點年賞就給他們吧。”
“這是逼著掌門再賞一回呀。”
龍騰飛扶額哀歎,咧嘴一笑,揮揮手,“去吧,告訴火灶營:準備年夜飯。”
錢有道答應著離開。
龍騰飛展開一副密函開始把今天的事記錄上。擇日上報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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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回龍鎮的粥篷添了幾口鍋。
龍瑞依舊負責做飯,紫草負責燒火。
葉秋,掌院大人,在外麵分發粥和幹糧,一麵分發著一麵囑咐著人們今天是年三十了。有鍋有灶的可以來這裏領些米糧與家人團聚。沒有鍋灶的,就來留在這裏,年夜飯正在準備著呢。
倏爾,一隻白淨的手伸了過來,葉秋看也不看塞了一個餅子給他。
嘴裏囑咐著:“新來的,別到處跑,年夜飯正在做著呢。”
歐晨星蹙眉,看著認真做事的師父不忍心戲弄她。拿著餅子走開了。
“小荷,”
葉秋猛抬頭瞥見歐晨星一臉的不高興,雙手抱著餅子,委屈的看著自己,這孩子又鬧哪一出了,趕緊把手裏的活計丟給同樣忙碌的掌院大人,一聲輕喚,猶如一縷暖陽溫暖著歐晨星的心田。
原本是要給龍瑞一個驚喜的,被師父的一聲呼喚緊急火回頭,滿眼委屈的看著她。
葉秋走過來,伸手把歐晨星的耳朵,扯著就往冰雪堡壘在走。
歐晨星一手拿著餅子,一手護住耳朵,嘴裏不斷提醒著葉秋:“疼啊,師父,你輕點啊。耳朵扭掉了我就變醜了,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