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你確定要把一輩子交給他
話雖如此，但陸寧雪就怕萬一，各種心思在心頭轉過，最終化為了她的沉默。
“哎哎哎，別急著走啊。”
正說著，後邊突然傳來李楓的聲音，幾人回頭，就見李楓從就酒樓裏連走帶跑地出來了，看到他們，頓時笑了。
“哎呀，都在呢。”
幾人全都冷眼望著，李楓似乎一點都沒察覺，笑嘻嘻地湊到陸寧雪麵前，忽地伸手摸向陸寧雪的下巴：“先前你姑母與我說，陸家大小姐長相最是明豔，我還不信，這會兒細細看來，還真的沒錯，來，讓公子親一個怎麽樣？”
說話間，竟趁著陸寧雪未在意，直接捧住了她的臉，作勢要往下親。
“放肆！”
“放肆！”
一道帶著淩厲男聲忽地響起，緊跟著李楓的手被抓住，隻聽哢嚓一聲，李楓整個人都被卷向了另一側，陸寧雪錯愕又帶著幾分欣喜地看著。
“傅公子。”
抓住了李楓手的，正是傅贏。
就見他一臉慍怒，在聽到陸寧雪的呼喊後，手下又加了幾分力，一個縱情聲色的人，竟敢把主意打到陸寧雪身上。
“可惡，你是誰？趕緊，啊啊啊！趕緊給我鬆開，我告訴你，我可是李家的少爺，你得罪了我在青山城”李楓斷斷續續的恐嚇還未說完，被惹惱的傅贏便狠狠揍了他一頓，到的最後，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傅公子”陸寧雪驚愕地捂住嘴，眼看李楓就要不叫喚了，忙又喚了幾聲，試圖靠近傅贏，卻被後者一個眼神嚇的頓在原地，“怎，怎麽了？”
為何那般看著她？
傅贏一腳踹開了李楓，恨鐵不成鋼地對陸寧雪說：“就這麽個廢物，你確定要把一輩子交給他？”
短暫的沉默後，陸寧雪無奈想要解釋。然話還未出口，就被傅贏誤會成她不想解釋，麵上神情越發失望。
“我對你，真的無話可說。”搖頭，傅贏不再聽陸寧雪解釋，直接走了。
“啊！”李楓慘叫一聲，卻是傅贏自他手上踩過，痛的難以自控。
“傅公子！”陸寧雪大喊一聲，抬腳追了過去，誰知才走沒兩步，就被一隻斜伸出的手給扯住，生生讓她停了腳。
“姐姐可是認識剛剛那位公子，他是誰？”霍悠然滿臉興奮地攥住陸寧雪的胳膊，用力之大讓陸寧雪蹙了眉頭，可身在興奮之中的霍悠然，一門心思全在遠去的傅贏身上，根本沒在意。
最後還是陸寧雪一把甩開她的手，霍悠然才反應過來。
“妹妹怎麽如此無禮，那公子是誰與你何幹？”沒追到傅贏，陸寧雪臉色十分難看，在斥問過霍悠然後，轉頭就走。
霍悠然被她弄懵了，等陸寧雪上馬車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再想追已然遲了，恨恨地望著遠去的馬車，又戀戀不舍的望向傅贏消失的方向。
那位公子，絕對來曆不凡，一口的京城官話不說，便是那身貴氣就不是青山城的人能有的？自上次豐源酒樓一見，霍悠然便一直在尋他。沒成想，會在今日再次看到人。
可恨的是，那位公子竟與陸寧雪有關係。不行，她必須問清那位公子的情況。
“小姐”
“走，去陸家！”霍悠然咬牙，扭著帕子便走。
李楓攤在地上，鼻青臉腫間一身無力。
可惡，那男人竟敢打他。還有那霍悠然，他絕不會放過一個的。
嘶，好疼！
已經遠去的陸寧雪可不知後麵發生的事，她正惱怒地靠在車壁上，想起傅贏的表情，還有那不給她解釋機會的舉止，不由狠狠拍了下車壁。
清荷與清竹一直未敢說話，這時全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小姐，您幹嘛啊？”清竹撲過去抱著陸寧雪的手，一看手心紅了，頓時心疼不已，“小姐，幹嘛傷自己啊。”
陸寧雪垂眼，任由清竹舉止也完全無動於衷。那模樣，就仿佛被清竹查看的手是別人的，而不是她的一般。
待回了陸府，陸寧雪一聲不吭的把自己鎖進了屋裏，讓清荷清竹在外擔憂不已。
“小姐這樣可怎麽辦啊？”
清竹急的在門外團團亂轉，清荷看的頭暈，一把將她抓住，正要說話，突然瞥見幾人走來，她神色一斂，不悅地掃過其中一人，湊到門邊敲了兩下。
“小姐，霍小姐來了。”
正在屋裏的陸寧雪一愣，她回到府中就把自己關屋裏其實是為了思索傅贏的舉止，突然聽到這麽一句還有些發愣，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外麵傳進了一聲詢問。
“你家小姐呢？”
霍悠然！
陸寧雪一下挺直了身子，霍悠然不是在酒樓外麵嘛，怎麽跑陸家來了。她忽地想起霍悠然追著問她的話，眉頭頓時緊皺，心中生起一股不悅。
“我家小姐”
“行了，你讓開，我進去就行了。”
聽著門外清荷一句話沒說完整就被打斷，陸寧雪心頭怒火油然而生，啪一聲把門打開。
“妹妹不是去豐源酒樓的麽，怎麽又跑陸家來了？”
霍悠然正趾高氣昂地訓斥著清荷，她上次來被清荷當賊一般防著，早就怒了，此時自然借事生非。隻是忽地聽到這麽一句，頓時愣住了，再看是陸寧雪，立刻揚起了一抹淺笑。
“我有些無聊，想與姐姐聊聊上次帶回去的書呢。整本書我都看完了，總覺得有些地方弄不分明呢。”
陸寧雪故作了然地點頭，也未引著霍悠然往屋裏走，隻說要去花園走走。
“說來妹妹看的也挺快，我那會兒在爹爹的幫助下，也看了足足一月呢，不知妹妹說的是哪一處，我好給你講明。”
霍悠然臉上笑意一僵，她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又怎麽說出來讓陸寧雪給她講明啊。
“咳咳，姐姐這麽問起，我突然忘了。不如等下次，我將書帶來，也好與姐姐仔細聊聊。”
聽出霍悠然的顧左右而言他，陸寧雪隻是微微一笑，忽地指向前方，對她說：“那花開的真不錯，妹妹可認得？”
霍悠然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就見一處拐角，盛放著一小簇黃色的小花，她不認識，可就覺得那花很礙眼，不由沉默下來。
陸寧雪走到小花旁邊，彎腰輕撫了兩下，抬頭對霍悠然說：“這花啊，其實我也不知道叫什麽，不過爹爹喜歡，說有種蓬勃向上之感，看了讓人愉悅。”
“不過是些不起眼的野花罷了，有何讓人愉悅的？”
陸寧雪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霍悠然更是聽著奇怪，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陸寧雪要說什麽，言語間透出了幾分不以為然，心中則忍不住暗罵起來：就是個蠢人，成天隻知道對花草感歎。
陸寧雪並不在意霍悠然的反應，她隻是輕撫著，眼神微顯迷離，花是不起眼的野花沒錯，但對比起人，那就差大了。
心思回轉，陸寧雪收回手，帶著霍悠然又是一圈轉悠下來，後在花園的亭子裏歇下。
“清荷清竹，上茶。”
“是。”清荷清竹手腳輕快的送上茶水和點心後，又無聲地退去。
陸寧雪拿起筷子，溫聲招呼霍悠然吃些點心：“說來也是我的疏忽，妹妹先吃些點心墊著，等等我讓廚房弄些吃的送來。”
霍悠然笑意微僵，神色不太自然地拿起筷子，也不知是她多想了，還是太過戒備，總之陸寧雪就發現她不碰點心，思及先前霍悠然為難清荷，而點心也是清荷送上來的陸寧雪笑笑，隻當做不知的招呼她繼續吃點心。
如此，半個時辰的時間轉眼而過，陸寧雪這才悠悠地提起霍悠然此行的來意。
“是這樣的”霍悠然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我先前在豐源酒樓門前看到的那位公子，可是姐姐認識的？”
“妹妹說的，可是李楓李公子？”
霍悠然連連搖頭，麵上多了一分她自己不知的焦急：“是那位幫姐姐的公子。”
陸寧雪哦了一聲，拖長的尾音中，對霍悠然的急切視而不見，反而平淡地喝了口茶水，這才回道：“那位公子我也不認識，隻是被李楓糾纏，他跳出來幫忙罷了。”
霍悠然不信：“真的？”
“噠”
陸寧雪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地望向霍悠然：“妹妹不信我的話？”便是她知道傅贏的名字又如何？不說就是不說。
霍悠然被一反問，心中暗說了一聲不好，忙耐著性子說：“我就是覺得那位公子不像青山城的人，並沒有不信姐姐的意思，姐姐可莫要多想啊。”
她多想？急不可耐地跑來打聽傅贏，還道覺得傅贏不是青山城的人，這分明就是看上了傅贏啊。
陸寧雪拳頭微緊，淡然地順著霍悠然的話往下說道：“我也不是多想，就覺得妹妹挺關心那位公子的。”
意味深長的話讓霍悠然捂了臉，羞紅的模樣落在陸寧雪眼中，令她心下冷笑。裝，接著裝！霍悠然和她母親陸茹一般，慣會偽裝。
“嗬嗬，姐姐莫要這般，我是之前被那位公子救過，但因著他沒留名，我才尋他的”
陸寧雪冷著臉聽她講述和傅贏初見的事，心中已經氣到了極致，但麵上卻依舊溫和，人和心仿佛分成了兩半，連她都覺得自己冷靜到了難以言說的程度。
霍悠然說的正開心，一陣說話聲忽地傳來，將她的話打斷。
陸寧雪循聲望去，就見徐氏牽著小茉兒，身後還跟了於嬤嬤與兩個小婢，說笑間極其悠然的往亭子這邊走來。
與此同時，陸清茉也發現了陸寧雪，歡呼一聲就掙開了徐氏的手，一邊喊著姐姐，一邊衝這邊跑來。
“小茉兒可慢些。”小寶貝來了，陸寧雪哪還有功夫將時間分給霍悠然，提醒了一聲，起身就小跑了過去，一把將撲來的陸清茉抱住，還順勢轉了兩個圈。
“哈哈哈，姐姐，再來再來！小茉兒喜歡，再來”陸清茉高興了，撒嬌著糾纏陸寧雪還要再來幾次。寵她的陸寧雪哪舍得拒絕，又抱著轉了幾次，直到胳膊酸疼的厲害，才把她放下。
“等姐姐歇一會兒好不好？胳膊好酸的。”陸寧雪蹲著，一副苦惱模樣的也衝陸清茉撒嬌，話一出口，就被陸清茉抱住了胳膊，兩隻小手上上下下的說要給陸寧雪揉揉。
“舒服了麽？”陸清茉緊張兮兮地問，小手的動作沒停一下。
“舒服，超級舒服。”陸寧雪柔了眉眼，事實上她的胳膊沒有任何感覺，陸清茉那麽小的人兒，哪有什麽力氣啊。但對著這般心疼她的小茉兒，陸寧雪心頭可是熨帖得很。
“呼”陸清茉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笑嘻嘻地湊到陸寧雪麵前，唧一口就親在了她的右半邊臉上，“娘親，小茉兒會給姐姐揉胳膊了。”
徐氏彎腰扶住她，小孩的額頭上全是汗，她笑著接了於嬤嬤遞來的帕子，輕輕地擦掉那些汗，才直起身子對陸寧雪說：“你就知道哄你妹妹。”
“我妹妹，我不哄誰哄啊？”
三人說的開心，完全把一旁的霍悠然忘在了身後，時間一久，霍悠然不自在了。
“舅媽，小表妹。”
“咦，悠然也在啊，看舅媽這眼神，年紀大了，連旁邊的人都注意不到了，雪兒也是，家裏來了客人也不知和娘親說上一聲，這不是怠慢了嘛。”徐氏淡然的神情令霍悠然尷尬，再聽到話，一時竟不知要開口說什麽。
寂靜蔓延開，陸寧雪咳了一聲，將陸清茉拉到自己身邊，這才對徐氏解釋道：“表妹來找我問些事情的，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和娘親說呢。”
“來的匆忙那也不該一聲不吭啊，你這丫頭做事就是毛躁，這要傳了出去，還以為我陸府招待不好客人呢。”徐氏嗔怪地點著她的眉心，看似在說陸寧雪，但話裏話外又何嚐不是在說霍悠然不懂規矩？
上門拜訪卻連當家主母都不知道，還直接入了後院，雖說是表親，但也太過隨意。
陸寧雪能聽出，霍悠然自然也能聽出，霎時白了臉，委屈地說：“舅媽，悠然不是有意的。”
徐氏嗯了一聲，上揚的語調裏全是疑惑：“悠然怎麽了？可是舅媽說了什麽？”
霍悠然嘴唇微動，終究沉默了下去。
陸寧雪嘴角輕揚，但很快又按了下去，一副親密模樣地拍了拍霍悠然的肩：“妹妹莫要多想，我最近在學規矩呢。”
霍悠然臉上的笑意越發勉強，在坐了片刻後，尋了借口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