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自然是，李家的大公子李逸宇了。”
李逸宇三字甫出，陸寧雪便錯愕側目，陸茹先前明明說的李楓，為何在爹爹麵前改了人？
“李逸宇？”陸川抬手，掃過陸寧雪時，忽地對她說：“雪兒，你先出去。”
她不想走。
陸寧雪欲言又止地對上陸川的眼睛，察覺到他的篤定，隻得安靜地退出內室。剛到外間，便看到了徐氏和陸清茉，才知他們二人已在內室呆了半個時辰。
“可是來了客人？”徐氏瞥向內室，輕聲問道。
陸寧雪垂眼，思索後說了陸茹：“是姑母來了。”
陸清茉一下躲到了徐氏身後，小手怯生生地抓著徐氏的衣角，偷偷探出個頭，小心翼翼的模樣令陸寧雪和徐氏同時蹙眉。
“小茉兒，怎麽了？”陸寧雪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陸清茉齊平，她想知曉為何小茉兒會如此模樣。
“姑母，害怕。
抓著徐氏的衣角，說完話的陸清茉又縮了回去。她軟糯的聲音聽的人心中發軟，那麽小的一團，真真讓人硬不起心腸。
陸寧雪伸出去摸她頭的落空，在若有若無的失落中，她柔聲地哄道：“小茉兒莫怕，爹爹娘親還有姐姐都在呢，姑母不會傷害小茉兒的。”
話雖如此，但思及前世在雪地中的小小一團，陸寧雪眼中還是藏了憤恨，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徐氏也在旁輕哄，麵上雖看不出什麽，但心底如何，陸寧雪想肯定對姑母也有了惱怒了。
正說著，陸茹從內室走出，陸寧雪看去，便發現她神情怪異，不由想知曉陸川與她說了什麽。
“哼！”陸茹走到三人身邊，忽地一瞪眼，竟冷哼著甩袖走了。
徐氏擰眉，被陸茹的舉止弄得極為不悅：“你姑母這是何意？”
她話音剛落，內室便傳出了陸川的聲音，喚外間三人進去。陸寧雪皺眉，還未想清要不要進去，便被徐氏拉著入了內。
“爹爹。”陸寧雪輕喚一聲，還未及說之後的話，陸清茉歡呼著撲到了榻邊，砰一聲，內室幾人全捂了眼。
短暫的寂靜後，陸清茉嗚哇一聲哭了起來：“好疼。”
撲的太快，陸清茉直接一頭撞在榻邊，聽那動靜，陸寧雪自己都覺得疼。但見她哭的厲害，忙彎腰去扶，攬在懷裏輕聲哄著。
“姐姐，好疼，嗚嗚嗚”陸清茉臉埋在陸寧雪胸口，小小的一團幾乎要把陸寧雪頂的坐倒在地。
摸著她的頭，陸寧雪隻想歎息，可對上陸清茉委屈的小表情，就隻剩下耐心地哄道：“小茉兒不疼，姐姐吹吹，吹吹就好了。”
陸川在榻上急，卻下不了地，隻能望著，等陸寧雪把小茉兒哄好了，才心疼地喚過去抱在懷裏。
陸寧雪笑看，陪著約有半個時辰，清竹忽地跑來。陸寧雪一看到她，立刻就明了了，尋了理由與陸川說過，便直接離開了青嵐軒。
“怎麽回事？”
“小姐，是祁老，說要在鬆鶴堂等您。”清竹說的不解，那個老大夫堅持要小姐過去鬆鶴堂，同行的還有最初見過的那位公子。
祁老？陸寧雪腳步一頓，原來是他來了，思及陸川的身體，她頓時加快了腳步，竟完全沒在意清竹欲言又止的神情。
鬆鶴堂外，陸寧雪還未進門便笑著說道：“祁老今日怎得有空來了？”
話音剛落，陸寧雪臉上的笑容一僵，在堂內，祁老兩手垂落，極其自然的站在一旁，而最中央坐的卻是傅贏。
“傅公子也來了，近來可好？”陸寧雪咳了一聲，掩飾著麵上的不自然，笑著走了過去。
“本公子近來挺好的。”傅贏垂眼，在一個小婢送上茶水後，忽地抬頭盯住陸寧雪的眼睛，“就是不知陸小姐最近如何？”
陸小姐？
這個顯得生疏的稱呼令陸寧雪愣了一下，一時竟來不及反應，再回過神來，傅贏已經低下了頭，竟是分毫看不清他的表情。
“傅公子，我”陸寧雪欲言又止的望過去，話還未說完，便被祁老攔下，要給她把脈。
如此，陸寧雪隻得按下想要解釋的心思，落座後將手腕遞給祁老，無聲的等著祁老開口。
過了片刻，祁老收回手，眉眼間均是不解：“為何沒有一絲效用？”
說話間，祁老又拿出了一顆藥丸，陸寧雪接過，想都沒想便扔進了嘴裏，隨後便將自己的感覺描述了一遍。
“沒什麽變化，這藥沒什麽用。”她皺眉，最後總結了一句，“得過上兩日才能知曉情況。”
祁老微微頷首，顯然滿意陸寧雪的話，對傅贏說：“下次毒發，便可知曉這藥有沒有效用，公子莫急，很快便有結果了。”
傅贏嗯了一聲，神情說不上什麽，隻是不冷不淡的。
隨後二人便離開了陸府，將人送走後，陸寧雪還覺得迷茫，這二人此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清竹摸了摸臉，好奇的問陸寧雪：“小姐，他們在幹嘛的啊？”
陸寧雪：“”
她也挺想知道這二人是來幹嘛的，不過對著清竹，陸寧雪也隻是笑笑，拍了兩下她的肩膀，就回了淩伊閣。
翌日，陸寧雪讓大管事去打聽李家，其中特意點明了要拿到有關百年人參的消息，在大管事後離去後，她便喚了二管事，詢問鋪子的事情。
言談間，便提到了食鋪的情況。
“食鋪自從上次事後，生意一直未見好轉，更甚至，附近的人都跑的更遠，也不進陸家的食鋪。”
二管事的話令陸寧雪眉心微蹙，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麵點著，就在二管事神情逐漸凝重之時，陸寧雪歎了口氣。
“可是衙門的話，他們不信？”
除此之外，陸寧雪還真不想起來其他原因，那婦人的胡鬧，還是帶了影響。
二管事並未回答，但他的沉默就已經給了陸寧雪答案，幾番思索後，她對二管事說：“食鋪無論如何也不能關，先開著，待我想想法子。”
“是。”
隨後二管事又提了一些事，陸寧雪斟酌後，能給答複的當場就給了答複，比較難的便說等上一日。
待事情說完，二管事便離去了，他剛走，大管事就回來了，帶給了陸寧雪有關李家和百年人參的事。
“李家的百年人參，便是二老爺送出去的那支。”
陸寧雪的指尖險些沒紮進手心，她怎麽沒想到這點呢！陸峰也是好膽子，一邊說著不知道人參，一邊早已將人參送了出去。
“可知曉李家最近有誰頻繁外出？”陸寧雪想，她需要接觸一下李家的人，看能不能將百年人參拿回，隻是心裏也奇怪，陸峰和李家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處去，怎麽會想起送人參的呢？
“小姐打算如何？”
大管事的話喚回了陸寧雪的思緒，她在短暫的沉默後，依舊決定先接觸李家的人。隻是這人，萬不可太過聰明。
“去查李楓近日常去的地方。”常去二字上，陸寧雪加重了語氣。
大管事得了話就走了，陸寧雪又坐了會兒，才故作無事的離開。待過了晌午，大管事找到陸寧雪，說出了豐源酒樓。
“那李家的李楓公子最愛去豐源酒樓，每隔兩日必去吃酒聊天，今日便是他去豐源酒樓的日子。”
陸寧雪的指尖摩挲著茶盞，麵上浮現一抹若有所思，豐源酒樓啊，這個青山城最大的酒樓，去的人還真不少，從霍悠然到傅贏，從傅贏又到李楓。
“備車，我去豐源，見見這位李楓，李公子。”
噠一聲放下茶盞，陸寧雪起身，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這位李楓李公子，她從沒見過但總聽到這人，實在是讓她好奇啊。
大管事領命而去，很快便將馬車備好了。
陸寧雪帶了清荷清竹前往，大管事在旁跟隨，幾人到達豐源酒樓時，正是裏麵最熱鬧的時段，一堆人聚在一起吃酒聊天，一樓大堂的中間，一個說書人正握著扇子，說那才子佳人的故事。
而在二樓，一堆吟詩作畫的書生正在爭論，陸寧雪望去，大管事上前一步，在她耳邊說道：“那穿著白衫，臉上有唇印的便是。”
唇印？
陸寧雪順著這個印記找去，就看到了最中間，那左擁右抱的輕浮青年。眉宇間不見絲毫年輕人的風發意氣，反倒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頹喪，眼底青黑一片，整個人都萎靡著。
一看，便知是縱情聲色之人。
陸寧雪皺眉，陸茹果真是不安好心，這樣的人也敢提到她麵前，真是大膽。
“哎，這不是陸家大小姐陸寧雪嘛？怎麽，來豐源找你未婚夫婿嗎？”
陸寧雪還未上去，二樓就有人認出了她，趴在欄杆上衝著陸寧雪嬉皮笑臉的，嘴裏的調侃更是讓陸寧雪心頭來火。
“什麽未婚夫婿，本小姐可不知自身多了個夫婿，那位可是李家的李公子？”陸寧雪也不避諱，直接言明自己的情況，坦然的詢問可是李楓。
這話一出，一樓大堂中就出現了竊竊私語，一個個懷疑的眼神全拋向了二樓。要說近日青山城裏哪個謠言最廣，無非就是李家和陸家定親。
今天這定親的二人都出現在酒樓，可看樣子似乎互不相識啊。
一時間，周圍看好戲的目光不絕。
陸寧雪也沒理會，直接上了二樓走到李楓麵前：“李公子，有件事我要和你談談。”
李楓正摟著一個衣著不妥的女子，聞言掃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有什麽好談的，你誰啊？”
你誰啊？
這三個字一出，陸寧雪惱怒的皺了眉，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麻煩各位離開，我與李楓有事要說。”
原本還熱熱鬧鬧的書生們紛紛起身，各自尋著理由走了。
“我聽說你家有支百年人參，可是真的？”
陸寧雪在最後一個人消失在樓梯上時，直接言明了此行的來意。她是看出了李楓不會換地方，所幸直接說了出來。
“什麽百年人參？”李楓吊兒郎當地推開身邊的人，嘿嘿笑著走到了陸寧雪麵前，上下打量間突然點了頭：“我知道你是誰了，那個陸家的陸寧雪是？嘖，百年人參啊，你讓我想想”
李楓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但很快又笑了：“還真有，不過，我不給你！”
最後四個字李楓說的聲音極大，弄得陸寧雪格外惱怒，但想到陸川，她還是忍耐了下來：“說，你要什麽條件？”
“我條件啊”
李楓突然湊到了陸寧雪麵前，這舉止太過突兀，弄得陸寧雪下意識的往後一仰：“你要幹嘛？”
“和我定親，聽說你最近接管了陸家，我這人性子不太好，想不做事就能多弄點銀子花花”
李楓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低到隻有陸寧雪能聽到，後者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休想！”
“嘖，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左右你個女兒家也得嫁人，何必去挑別人呢？我李楓算不上好人，但起碼比較真實，不會騙你感情的。”
陸寧雪聽著他的話氣笑了，麵上露出鄙夷表情：“合著你這樣的，還挺適合我是？”
“那當然。”李楓拍著胸口，在陸寧雪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走到了欄杆旁，揚聲對一樓大堂的人喊道：“你們覺得這青山城裏，除我之外還有誰能配的上這位陸大小姐？”
樓下大堂裏一片寂靜，都被李楓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給嚇到了，一時竟無人說話。
過了片刻，才有人斷斷續續地開口：“李公子，你這樣子，太頹廢了，站一起怕是搭不上啊。”
“就是就是”
各種應和聲中，陸寧雪黑了臉，但想到人參，她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換個條件怎樣？”
李楓趴在欄杆上回頭：“不行。”
“你大膽，我家小姐的話何時輪到你拒絕？”清竹耐不住性子，指著李楓便是一句訓斥。
話音剛落，就被陸寧雪攔住：“李公子，我是真心實意的要與你商量這事的，若談不攏我也不強求，告辭。”
說罷，陸寧雪帶著大管事和清荷清竹直接離開，不僅她生氣，便是跟來的三人也同樣生氣。
“小姐，他太過分了。”清竹憋不住話，開口抱怨道。
大管事與清荷隨便說話。但麵上的不以為然，顯然也很讚同清竹的言語。
大管事更是直接開口：“小姐，沒必要的，百年人參不一定隻李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