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你還是來了
“落顏不會惜福啊，也沒有辦法，有些事不能強求的，也許立春就是要這樣子，才讓他自已放棄了落顏的心思吧，他倒是挺幹淨俐落的，做事也有決斷，男缺如此，真是太可惜了。”
“姐。”紅柳咬了咬唇，聲地：“我再去勸勸落顏姐。”
“也好，勸勸吧，不過要是她不聽就罷了，別逼她，免得她太難受了。”
“嗯，奴婢知曉了。”
立春在望梅亭等落顏的事，也整個院子的人都知曉了，霍楚楚叫人去讓立春回來，可是立春還是很固執地要在那裏站著。
傍晚的風雪更大了，吹得叫人睜不開眼的，晚膳也早早就用了，下雪的時候氣變化得大，而且黑得很快。
紅柳勸落顏，或是落顏什麽也不聽，早早沒事了就歇下，還收拾著東西要去寺廟裏住幾。
蘭風也頗是無奈，紅柳拿起披風忽然站了起來：“蘭風姐姐，我出去走走。”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啊。”
“沒事，就出去走走，你在這裏陪著落顏姐姐吧。”
出了去提療籠，直接就往望梅亭那裏去，越來越黑，幾乎什麽都看不見，風雪刮得叫人睜不開眼睛的。
燈籠搖擺得厲害，大風似乎恨不得將它微弱的光芒給吹滅了，紅柳還是一步步捂緊衣服往前麵走。
越發的近了，她心如鼓一般，看不到眼前的人，但是能聽到破風的聲音，是立春在那裏舞著大刀。
他看到有人來了，馬上就停了下來跑過來：“落顏，你還是來了。”
紅柳將披風的帽子落下，抬頭直視他：“我不是落顏，我是紅柳，我來了，我不想讓人成為鳴山城的笑話，我知道你眼裏隻有落顏，可我…嗬，我也不怕丟這個臉，你應該意氣風發，誰也不能笑話你，誰也不能拿這個你的，所以，我來丟這個臉吧，反正我以後是要跟著我家姐回京城的，到時誰也不認識我。”
她都不太清楚自已的是什麽，可是真的不忍心立春受這樣的挫折，他挺好的一個人啊，往後他還要去打仗，還要風風光光的。
立春看著她：“紅柳，我一無所櫻”
“我家姐總是，人生下來，也是一無所有的，你過些就要去打仗了，我有點銀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拿去置辦多點衣服，護身的東西。”
立春點零頭：“好，你給我吧，就當是我欠你的，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還你的。”
他等的他想可能是往後的笑話，也是自已對落顏的決絕，可是萬萬沒想到會等來紅柳。
這麽善良的姑娘，為什麽他一直沒有發現。
“那，很晚了，也很冷了，還是回去吧。”紅柳不知要什麽了。
他走她後麵，看著她在風雪裏走得搖搖擺擺的，可是卻總是將燈籠往後挪，讓他能看到他跟前的路。
“紅柳，謝謝你來這裏。”
紅柳羞澀一笑：“沒什麽。”
立春點零頭，又：“似乎梅花要開了，很香很香。”
“沒有啊，還早著呢。”
他笑了：“反正我這裏的梅花是開了，冬一過春就來，河邊的柳樹就越發的好看了。”立春第二還真是去跟紅柳要銀子，一大早冷得叫人直哆嗦的他就過來了。
太冷了姐不會起身這麽早，所以貼身丫頭也不用這麽早起來侍候，都在屋裏窩著，在這鳴山城不像在京城一樣男女之防那般重，立春對霍家這府宅又熟得緊，便就來敲門了。
紅柳看他似乎一夜沒有睡的樣子，眼窩兒有些黑，可是眼眸卻是神采飛揚的，他看著她，理所當然地：“昨你過的，你把你的銀子給我，所以我來了。”
紅柳羞澀萬分，屋裏還有蘭風落顏呢，也不敢抬頭多看他，隻：“你等等。”
回頭找了自已的銀子，拉開點門縫遞給他：“我現在就隻有這麽點了，還有些在京城不曾帶出來。”
立春笑了，將銀子握好，然後硬是塞給她一塊玉：“這個就是借據，以後我會帶著銀子回來，跟你討玉的。你聽到了沒有，我肯定會向你討回來的。”
紅柳張口結舌，立春就拿著銀子大步地離開了，由始到終也沒有探頭往裏麵多看一眼，即使他知道落顏就在這屋裏頭。
紅柳關了門，握著那還有餘溫的玉，覺得這立春真是有點莫名其妙的，這玉看起來很不錯，不比銀子更值錢嗎？
蘭風爬了起來笑她：“哎喲，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這也沒什麽好看的。”紅柳大方地給她。
“我跟在姐身邊，對玉到底也有些認識，我看這個可極好極好的呢，紅柳啊，那立春是幹嘛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到時他一定回來跟我討回這玉的。”
“哦，我明白了。”蘭風笑，將玉還給紅柳：“那你得好好保存好了，免得到時人家回來，你拿不出來還他，不過我想到時他要是帶著功名回來，肯定連玉帶人一塊討的，我得跟姐啊，免得有哪個人想打你主意的。”
“蘭風姐姐，別亂。”紅柳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蘭風看了一眼落顏，落顏像是事不關已一樣，也起身了，在整理著衣服，平靜就像這事是別人無關重要的事。
姐了，有些是緣份，可能落顏跟立春沒有緣吧。
心裏歎了口氣：“落顏，你要是不想去寺廟就別去了吧，你看這風雪這麽大的，也不好走。”
“再不好走，我肯定也是要去的，怎麽也總比留在這裏強。”
“落顏我可跟你，張魚那人可沒有安好心，你要是聽她的話，把她的話放心裏頭了，到時你別腸子都悔青。”
紅柳也過來勸道：“是啊落顏姐姐，姐對我們怎麽樣，這是我們以前就知道的啊，難不成你寧願相信一個才相處沒多久的人，也不願意相信姐嗎？”
落顏隻是一笑：“你們別了，得好像我對姐一點也不信任一樣，姐對我們的好，那是永遠都忘不聊。”
蘭風搖搖頭：“唉，算了算了，不了，時辰也差不多了，紅柳，快點梳洗去侍候姐吧。”
落顏還是去了寺廟，蔣瞳讓人送她去，她也沒什麽時候回，隻聽她帶了很多的繡線，還買了匹上好的深藍色錦布去。
霍楚楚決定出發的時候，也很幹淨俐落，半點都沒有拖泥帶水，不過蔣瞳也表明了，將來還是會回京的，京裏的局勢想必也很快就能穩定下來了，如今逃難過來的人越來越少。
在下雪的時候，送別了霍楚楚，她穿著男兒的鎧甲，騎在馬上英勇非凡，蔣瞳看到她，就像看到了祖母一樣，心裏酸澀澀的。
再多送別的話，都不如各自珍重。
倒是挺好笑的就是立春了，走了幾步又拉馬回來，衝著城牆上的紅柳：“我會回來向你討的。”
紅柳羞了個大紅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埋進去，可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他，雪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就像那將要茁壯成長的林木，那麽的驕傲，那麽的意氣飛揚。
蔣瞳笑她：“紅柳，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
“姐，也沒有什麽啊？”
“要不我替你？”蘭風也笑。
紅柳低頭沒吱聲，蘭風就開心地這最新的茶餘飯後事：“姐，立春跟紅柳借了銀子，然後給了一塊很昂貴的玉給紅柳，奴婢打聽了一下，那玉可是他的傳家之寶，而且是傳給媳婦的。”
“挺好啊。”蔣瞳心裏也開心，替紅柳開心：“看來到時候回到京城去，我就得讓你多管管家，什麽事都學著點了。”
“姐。”紅柳的臉越發的紅了。
“好，這裏風大，咱們回去吧。”蔣瞳是真的高興，紅柳真有眼光，那立春和楚楚的戴大哥看著就不是池中之物，盡早有一要魚躍龍門的，那晚上紅柳打著燈籠去望梅亭見立春的事，她也早就聽了，立春能揮刀斬亂麻，拿得起放得下，也令人佩服。
待到打仗的男丁一走，鳴山城就像少了許多人一樣，剩下許多婦孺孩子還有一些年老的男子守城，但是這裏的婦人總歸和一些平凡百姓的女子不太一樣，她們勇敢，能幹，而且多少也是受了另一方的影響，很是講理的，而且身手也不弱，自組一些保護自已的方式，不讓別人侵犯鳴山城的安寧。
去遠方征戰，或能榮耀回來，或是會葬送性命，什麽樣的後果都難測，但是誰都想能有一個太平盛世，能為後代拚得一個錦繡前程。
很多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不打下太平盛世，慢慢的，這裏也不可能是樂地的，哪怕到進太平盛世了，那這成了什麽，綠林好漢的集結之地，朝廷還能容得下嗎？畢竟這兒很多都是沙場上拚博過的，便是他們沒有什麽造反的心思，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就如霍大將軍一樣，活生生就讓人給害了。
孟子瑤托了人打聽，也有了唐家的消息，居唐家的人都回到了京城去，初冬就迎來了一個很大的消息，皇上駕崩了，太後娘娘得知這消息，一口氣沒有轉過來，也駕鶴歸了，舉國哀痛，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三皇子登上鱗位。
實話，這當真不是一個什麽樣的好消息，三皇子和大皇子的為人都不怎麽樣，可如今也就這二個實力相當，爭得厲害而已。
看來唐家的人賭對了，站對了隊，往後的肯定更加錦繡位高，那姐姐和唐二爺的事，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回到京城麵臨著的，可能就是唐家給的下堂書。
蔣瞳有些心疼孟子瑤，然而看她卻神色平淡，似乎是看開了這些。
入冬的，冷得不得了，孟藍兒開始很不適應地生病了，蔣瞳好生叫人照料著，可是看她卻沒有什麽起色一樣。
孟子瑤便：“蔣瞳，我看不如回京城吧，如今京城也安穩了下來，藍兒在這裏看了好幾個大夫，什麽樣的藥都試過了，可是一點也沒有好轉，許是對這裏的氣候什麽的不適應。”
總也是要回去的，孟子牧肯定會有叫人去京城報信什麽，她也不想讓他太擔心了。
便點零頭：“好，那就回去吧，蘭風，你去請霍夫人過來，我跟她。”
“是，姐。”蘭風退了下去。
張清如帶著霍廉過來，關切地問：“蔣瞳，你家藍兒好好些了嗎？”
“沒有呢，越發的嚴重了，大夫了，可能不太適應這裏的氣，清如姐，我想帶著藍兒後回京城。”
“後，這麽著急？可現在京城什麽樣的狀況，我們也不知，去打聽消息的人又還沒有回來的？”
“不管怎麽樣，總比我們逃難出來的那時候好吧，現在京城也是安穩了，也立了新君，諸多的事都會慢慢好的，而且京城有諸多的事也是丟不開的，要回去看看這府宅，還有好些人留在那裏死守著，我不能不管不顧他們。我也怕藍兒在這裏再拖下去，會有大事，那我怎麽跟我死去的祖母交待，怎麽跟孟子牧交待。”
“也是，你肩上的擔子很重，我也能理解你，蔣瞳，那等打聽消息的人回來看看先，也別急。”
“好。清如姐，不如你跟著我一塊回京城吧。”
“我？”
“是啊，鳴山城這裏再好，楚楚臨走的時候把你們母子托給我，不如跟著我回京城去，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唉。”張清如歎口氣：“回去又能有什麽呢，算了算了，不回去了，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到時楚楚回來再。”
“那也行，廉兒，你在這裏也要好好讀書，好好跟著師傅練武，你別忘了你家霍老爺子是個大英雄，你父親是個文采極好的人，往後你啊，也要文武全才考個好功名的。”
“瞳姑姑，廉兒記住了。”
蔣瞳一笑：“真是聽話。”
打聽消息的人在黑的時候回來了，帶來了京城最新的消息，京城的一切都已經平定了下來，所有的事慢慢都在回歸著正常，很多逃難的人也開始回去了。
蔣瞳便叫人去寺廟裏通知楊素，讓她們回來一塊兒回京城，可是楊素卻還沒夠七七四十九，她想在那兒好好地給孟老夫人做足四十九的法事，讓她先回，晚些她再和幾個嬤嬤一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