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憑什麽要攔我
這個世上果然最親最親的人，就是母親了，母親生她，養她，管教她，總是跟她父親如何的好，學問如何的高，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稀罕，她的生命裏，就像有這麽一個父親一樣。
如果不恨，那是假的。
難道自已就是母親撿來的嗎？也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啊，為何現在父親要這麽狠的對她。她知道現在蔣家在困境裏，可是父親卻要她去幫舒姨娘還這麽一筆巨債，給舒姨娘擦，對不起，她做不到。她寧願以後再也不來見父親了，就當…就當是有他了。
難受啊，心如刀割一般，淚怎麽也停不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她以為她堅強得可以不用再這麽傷心了呢。
“姐。”蘭風擔心地叫她。
她沒出聲，一手捂著臉，狠狠地哭著。
“姐，前麵好像是舒姨娘的馬車，瞧到咱們了，這不正叫人攔著呢。”
蔣瞳帶著哭腔輕聲地：“別理她，要是她攔著讓婆子也不要客氣，她不是我的什麽人，憑什麽要攔我。”
婆子不是吃素的，隻要大少奶奶一聲令下，她們肯定使盡全力來護著大少奶奶的。
那舒姨娘就二個丫頭哪裏是婆子的對手，被打得哇哇哭著，舒姨娘的叫罵聲越來越遠。
蔣瞳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是自已太軟弱了嗎？所以父親和舒姨娘才會這樣子對她，可是若不是他是自已的父親，自已怎會如茨軟弱呢。
不過都過去了，再大的傷痛，再多的難受，總會慢慢平複，慢慢過去的，她現在過得很好，嫁在孟家身份尊貴，祖母又寵愛著，母親現在也過得很舒心，一切都沒比以前來得差。
就算是以後再怎麽樣，討飯她也不會再討到蔣家去的。
淚從臉頰滑過，真的很痛，比不上她現在心裏的痛。沒心情去理什麽事，也不想去哪裏，直接就回了府裏，在長廊裏正好遇上了楊素，她擦擦臉上的淚痕裝作沒什麽事。
楊素行了個禮：“大少奶奶這麽早就回來了？”
蘭風朝她搖頭，叫她莫問，楊素懂了，笑了笑：“大少奶奶，我去忙著。”
“楊嬤嬤，這是去哪裏啊？”蔣瞳努力平複自已的心情，輕聲地問。
“哦，去外麵給老夫人撿些安神補氣的藥。”
“我祖母現在身體可怎麽樣啊？”
“大少奶奶，老夫人她正在念經呢，沒事兒，我就趁這時候去外頭買些藥回來。”
“那我讓紅柳陪著你一塊去吧，往後我祖母的事你若是沒空，就吩咐紅柳去辦好了。”蔣瞳好意地提出。
紅柳是她帶過來的，也是她很能信任的人。
楊素就笑道：“不用了不用了，也就去舒心堂拿些藥而已，老身也正好要買些東西呢，大少奶奶，你忙，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
這事蔣瞳也沒放在心上，祖母現在靜心安養著身體，還一心向佛的，想必也是求神保佑著孟家順風順水，保佑孟子牧能平安歸來。
和祖母相比這下，自已做得可真是太少了，唉，長長地歎口氣，低頭就往閑心居去。
將自已關在屋裏，拚命地不要去想關於父親的事，接手落顏做了一半的衣服，一直做到三更之後累得眼皮打架才到休息。
可是閉著眼睛，白的事又浮動在眼前，又還是讓她難受得睡不著。
不恨是假的，父親為什麽要這樣對她，是不是她就這麽的討人厭？父親就這麽的憎恨她和母親嗎？
那為什麽當初還是要娶了母親，不若不顧一切離開蔣家去和他自已喜歡的人在一起，三五年之後再回來，很多的堅持都會改變的。
父親不喜這親事，可是母親就願意嗎？要不是王家欠了蔣家的情，母親才不想嫁到揚州去，當初母親聲名是極好的，上門求娶的人都要將王家的門檻給踏平了。
胡思亂想著，生生就沒真正睡著。
第二雙眼浮腫著，蘭風默默地給她準備了茶葉用帕子包著用來敷眼睛，孫容今皆和劉管家一塊來跟她稟報一些事。
蔣瞳想起那日的事，便問了問劉管家可有賞識的青年才俊，劉管家卻遺憾於告訴她，一直忙於打理孟家的各種事務，倒沒有認真留意。
本來也就是問問，隻不過心有些不在焉的，也沒有避著丫頭了。
一到晚上寂靜得很，孟子牧不在府上，孟親王府便很準時地關門落鎖，一直的事務就如往常一樣，落顏打著燈籠，靜靜地站在屋簷下看著閑心居院子裏的玉蘭。
皎潔的月光照得清亮清亮的，冷冷的風撲麵而來。
“落顏姐姐，如今這夜裏可是寒意重重啊，你怎麽還站在這裏呢？”
落顏回頭看到張魚，有些訝異，一些笑：“張魚，你怎麽沒睡？”
“還早呢，你呢，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啊，今你可是做了一的衣服，你也不嫌累來著。”
“沒事，就是累了，才來這裏吹吹風。”
“落顏姐姐，你是心裏高興睡不著吧，今傳來消息，就候爺打初戰大捷，全府上下都高興來著呢。”
“嗯，這倒是挺好的事。”落顏輕聲地應著。
不過張魚卻歎息：“唉，不過也不知候爺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這一打仗有時候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二年三年的，隻所候爺回來，到時候你後麵都跟著一大堆孩子了。”
“張魚，我這輩子就沒打算再嫁，在這裏侍候著我家姐就好了。”落顏心情很是低落，看著地上的影子，酸澀酸澀的。
姐把她送回浣雲居去，在那裏她真的好難受，很多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都在想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她想回到孟親王府，想多見見候爺。
“你是不想再嫁，可是大少奶奶怎會讓你這樣一直留在她身邊啊，她今兒個可是問了劉管家了，劉管家現在雖然有合適的人選，不過大少奶奶問過了他就會留意的，落顏啊，我要是你，我就送些禮去給劉管家那兒，讓他給你尋個好些的，這樣往後的生活就順多了。”
“我不嫁。”落顏淡淡地：“我也不無須去做這些事。”
張魚就歎口氣她：“落顏，你還真是有些固執來著，你以為你你不嫁就不嫁啊，咱們都是丫頭啊，哪由得自已作主的呢，你就是想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也得大少奶奶點頭了才行啊。我跟你啊，你想開一些，女人這一輩子不長，即然大少奶奶是不想讓你做候爺身邊的妾，那你就為自已打算打算吧，送些禮去給劉管家不是壞事兒，他就會給你好好留心的，你可是大少奶奶跟前的大丫鬢，有時他會想著你不給他送禮，你這麽不會做的，那好，他就往死裏整你，給你尋個亂七八糟的人，到時卻瞞著大少奶奶，那是青年才俊，大少奶奶想著早些打發走人也不想管那麽多的事，那嫁過去過苦日子的可是自個啊，生米煮成熟飯什麽都晚了，大少奶奶哪能管一個丫頭那麽多的事，聽我一句勸，別太硬氣了，你要是臉皮薄我替你去做就成了。”
落顏還是搖頭：“我不去，我也不嫁。”
“唉，罷，落顏姐姐，你好好思慮著吧，你不嫁大少奶奶肯定是不依的，我可是為你好。”
“張魚，你怎麽就覺得我家姐讓劉管家留意的人，就是給我尋的呢？”落顏轉過頭看張魚，很認真地問她。
張魚就一笑：“難不成是給我留意不成啊，你也知曉大少奶奶不待見我，她才不會管我的事那麽多呢，留玉姐姐呢，孫家大娘已經差楊嬤嬤跟她提過了，想必等著孫容能獨當一麵，就理所當然的成親的了。至於蘭風，現在大少奶奶事事哪裏缺得了她啊，而且她可從不曾表現過要做候爺妾室的任何想法，大少奶奶是不會讓她嫁那麽快的，紅柳年紀又一些，隻怕是到時就你和我一塊兒打發的了，我無所謂啊，反正嫁誰不是嫁呢，這些年頭我在孟家，老夫人也打賞了不少好的東西給我，到時要是是個踏實的人，就安安生生和他過一生吧，這樣想著也挺好的，所以我也就來勸你，就這麽想吧。”
落顏心裏好是難過，咬著唇閉著眼睛。
她知道姐還是防著她的，姐還是要將她打發走的，可是她真的不想走啊，她就想留在孟府，哪怕一輩子不嫁，隻要能看到候爺就好了。
然而今日的事，她也是知曉的，姐問了劉管家，也是有著要將她們幾個打發出去嫁饒意思。
姐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在孟家也站穩了腳跟，也可以不用她在侍候著的了。
想想心就苦澀得很，她一心一意侍候著姐，但是姐嫁人後，終究主仆還是生份了。
“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落顏姐，這裏冷，你也早些回去吧。”
“嗯。”落顏難過地應了一聲。
孟子牧初勝告捷的事也傳遍了京城，宮裏賞賜了好些吃用的東西下來，不過祖母稱病臥床，不能去領賞，蔣瞳便親自去領了，宮裏現在也是多事之秋，便沒有讓她進入宮去謝恩了，蔣瞳便跟那公公恭敬地磕了幾個頭，封了厚賞讓那公公轉告孟家的感謝之意。
怕多人上門來打憂祖母的休養，便閉門謝客，安心在府裏整理著各種的事宜。
給順哥兒的衣服也快做好了，這麽多的刺繡下來，真是多得落顏一直不停地做，要不然沒有十多可是做不好的。
蔣瞳正在做著收尾縫吉祥扣的事，大鳳就在站在一邊跟她：“大少奶奶，二房那邊出事了。”
“是什麽事啊？”想必不是雞毛蒜皮的事，她一向不怎麽打聽那邊的，事大鳳便不跟她。
“那永哥兒病得可嚴重了，聽三都吃不下東西了。”
“啊，那沒有請大夫嗎？”
“大少奶奶，永昭公主一心想要讓二老爺休妻，稱病讓二老爺陪著在泌芳居照料，倒是讓二少奶奶和永哥兒搬到了後牆的偏院那裏，那裏安靜好休息，連個丫頭奶娘也不給帶著，也不許別人去看望，隻讓人收拾了幾件衣服去偏院，可憐那二少奶奶度日如年，開始還有丫頭送二頓的茶飯，後來慢慢的成了一頓，有時還愛送不送的，二少奶奶沒有辦法，便變換著自已身上佩戴的首飾置辦一些東西，現在也早就二手空空了，就連給永哥兒買藥的錢都沒有，別提請大夫了，可笑得是，她想出去求助娘家人，可後院那裏的人連門也不給她出。”
“那這不是要生生逼死永哥兒啊，他身體這麽的瘦弱，這樣三餐不繼，又侍候不好的，他怎麽受得住啊。”
“可不是來著，二少奶奶在那裏哭，跪著求丫頭去幫她請大夫，跪著求丫頭上容家去讓娘家的人來幫幫她，可是那邊的丫頭，哪裏會給她辦事兒啊。”
“那永哥兒才是個孩子啊，就是公主她心裏再怎麽樣的想法想著二老爺休妻，也不能這樣子啊。”
“公主想必是想著讓二少奶奶出來讓二老爺休了她吧，才這樣逼著，不過當真是可憐了少爺的。”
“要是叔他先受不了休妻，想必永哥兒也就馬上就有大夫來看了，隻是現在還不曾提出，也是不想休了容琛的，大鳳，你去請舒心堂的大夫來一趟吧，就是上次來給永哥兒看了病，想著現在氣冷了，也不知又犯了沒有，上門來瞧瞧。不過我擔心後院守門的人也不會給大夫進來的，你想個法子通知一下容家靠譜的人，故意碰巧一塊兒來那看門的就不好拒絕了。”
“大少奶奶，這事要是讓公主知曉了，隻怕是不好？”
蔣瞳歎了口氣：“我知曉的，可是大饒打算，不應該這樣拿孩的命來堅持，真要是永哥兒有什麽事的，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開心的了。”當然除了冷漠無情的永昭公主。
“隻是…。”大鳳還是有些為難。
蔣瞳一笑：“大鳳，我相信你可以辦得穩妥的，沒事兒，咱們不管大人之間是有什麽怨什麽恨的，永哥兒隻是一個孩子。”
“是啊，大少奶奶，那大鳳去做這些事吧。”
“去吧，多想些法子，總要讓大夫去看看，蘭風，你去拿一袋碎銀子出來